霍價蒙則伸長手臂橫過桌面,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像是在等著她的答覆。
只見她考慮了許久,最終在他的注視下,薇樂終於點了頭。
他說他們從今以後要一起生活,不要再活在過去的傷感當中,讓過去全部成為過去,他要讓她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有些誘人,薇樂窩在他懷裡聽著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是有些心動的,但是她當時並沒有給他任何響應,而她現在居然點了頭,只因為他很溫柔,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視於旁人的注目,專心的注視著她,用手捧著她的臉,這動作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薇樂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她會點頭純粹只是因為餐廳裡有許多人在看著他們,她如果不給一個響應,霍價蒙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但真的是這樣嗎?她也只能希望真的只是這樣而已,她已經找不到另外一顆心可以讓她再放縱自己一次了。
第九章
霍價蒙告訴她要離開一陣子,薇樂只覺得他的表情有點不一樣,鼓起勇氣問他要去哪裡,他才告訴她除了她以外,他還跟其它人在拉斯維加斯結過婚,所以他要去把那幾個女人都接回來……
薇樂從夢中驚醒,心臟跳得好快,她喘著氣伸手碰著自己的胸口,就怕心臟會不小心跳到身體之外,但是她的手才碰著自己,她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
「怎麼了?妳作惡夢了是不是?」霍價蒙跟著起身,伸手將她柔美的身子拉進懷裡,嘴裡則安慰道:「沒關係,只是夢而已。」
在棉被底下他們兩個都是裸著身子,薇樂這才想在睡前他們做了什麼,他們已經不再是在水底了,可是她卻仍逃不出他的掌心,她幾乎忘了當兩心相貼時是什麼感覺了,那種親密令她心慌,但又讓她無法自拔,在歡愛過後她還是依偎在他懷裡睡著。
「妳哭了是不是?告訴我,妳作了什麼夢?」他仔細的看著她,抹去她眼角的淚。
「你……」她不該說的,這個夢好蠢,可是卻正中了她心窩最恐懼的部分。「你跟我說你還有在賭城跟其它人結婚,然後你說你要去接她們。」
才說完,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算哪門子的夢啊!霍價蒙無奈的揉著她絲般滑嫩的背,腦子裡還要想著該怎麼安慰她,看著她的眼淚落個不停,他只能用手不停的替她拭去淚珠。
「我這輩子只娶了妳一個人,我保證不會再娶別人。」但是這麼說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夠,他不要薇樂活在那種陰影底下。「妳怎麼這麼傻,我怎麼還可能娶別人,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妻子是妳,怎麼可能還會有別人!」
「可是……」薇樂看著他,知道那只是她作的一個夢而已,本想再說什麼,又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很傻,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裡。
霍價蒙躺了下來,把她拉到懷裡,輕哄著她:「沒事了,妳看我現在不是在這裡嗎?我會抱著妳,妳好好睡好不好?」
薇樂點了點頭,感覺他的臉輕觸著自己,兩具光裸的身軀緊靠著彼此,他的氣息輕拂著她的肩頭,她疲倦的再次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跌進夢鄉裡。
倒是霍價蒙睡不成覺,小心的看護著薇樂,連她夢了什麼都令他擔心不已,這不是她第一次從夢裡醒來,有一次在飛機上也是,她當時蒼白的臉色讓人吃驚,她總是睡不好,間接的讓她看起來精神不濟。
然而他也是讓薇樂睡不好的因素之一,她重新回到他懷裡,他彷彿回到了過去那年輕的時代裡,她那令人渴望的身子隨手可得,他根本捨不得放開她,好像永遠要不夠她似的,他想聽見她的呢喃,喜歡看見她的臉上出現迷醉的神情,這一切都告訴他,薇樂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用手指繞著她的長髮,看著她又睡著,霍價蒙不禁要想,擔心的何止是她一個,他昨夜醒來好幾次,總要確定了眼前的她是真實存在的,他才安心,他就怕一覺醒來身邊的薇樂會跟著消失,存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這麼容易解得開的,而他得想想辦法讓薇樂不再憂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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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自己位於華盛頓的住處,薇樂甚至不太認得這真是她住了一年的棲身之所,她不過才離開了半個月而已,可是在華盛頓的記憶卻變得好模糊。
「妳要記得常來看我,我有空的時候也會去找妳,我這輩子還沒去過什麼豪宅。」潘妮來幫她打包,一面叮嚀著她。
早說過他們小兩口只要過個節一定什麼事都沒了,薇樂還不相信,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被愛的女人,以前鎖在她眉心裡的憂鬱稍稍的舒展開了,但是隱約還是可以察覺到一些不對勁,趁著霍價蒙去樓下,潘妮悄悄的問了她。
「你們兩個處得還好吧?」
「還好。」薇樂尷尬的答道,霍價蒙是真的想對她好,但是每次接收到他的疼愛時,她卻老覺得手足無措,或許是不習慣吧!
「妳看起來是比之前好多了,但是……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這樣搬過去是不是對的。」
薇樂顯得很不知所措,這個月她一直都處在這種情況下,她忘了過去幾年自己是怎麼生活的,她一個人生活明明也都可以把一切打理得很好,可是霍價蒙一現身,什麼就全都走了樣,她的腦子像是裝了一堆漿糊,不管誰問她什麼,她總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他對妳很好,他看起來好像很在乎妳。」
「是嗎?」薇樂停頓了一下。「潘妮,但是……妳覺得那是愛嗎?」
「我也不清楚,以他們那種有錢人的能力來說,他們有足夠的能耐可以去做很多讓我們這種窮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比如他是用私人專機載妳到這兒來,只為了拿妳這些……」潘妮比了比屋於裡的書本和衣服。「這些明明就不需要但是妳很在乎的物品,我相信光是飛機飛到這兒一趟也不只這些東西的價值,他應該是想讓妳知道只要是妳在乎的,他都會認真對待吧!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可是我可以看得出來他很有心。」
也許潘妮說得沒錯,薇樂小聲的說:「他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那沒什麼不好啊!」潘妮倒是很贊成。「我不認為感情是可以勉強的,但是妳總是要給他一點時間和機會去試試,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妳是他老婆了,我看到了妳跟他在餐廳吃飯的照片,你們看起來真的是……哇!太配了。」
薇樂知道潘妮說的是哪一張照片,是聖誕節那天價蒙帶著她去吃飯,他們走出餐廳時被拍到的,價蒙還握著她的手沒放開過,兩人站在一塊的照片看在別人眼裡就是特別會多點想像,就算她當時沒有特別感受到什麼濃情蜜意,在其它人眼裡卻認為他們感情好得不得了。
「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
霍價蒙身後跟了一個工人,屋裡只剩下幾箱東西還沒搬走。
「沒了!」潘妮站了起來,看了薇樂一眼。「她其它的東西我全都接收了。」
包括之前霍價蒙買給薇樂那間在華盛頓的房子,以後也是她的看管物之一,薇樂大方的告訴她只要沒處去就可以住到那間房子裡,身為雷蒙·霍的愛妻的好友,這也是潘妮一直沒有料想到的事。
反正薇樂這一去,霍價蒙不可能虧待她,要不然光她手上那顆鑽戒,也夠她不愁吃穿了,剩下這些拉拉雜雜的物品,她搬回家去可能還派得上用場。
「我要不要留一個工人幫妳搬?」
「那是再好不過。」潘妮一向很喜歡薇樂那張寫字檯,不過她一個人可扛不動。
「那我們走了。」
「嗯。」潘妮伸手給了薇樂一個大擁抱,一邊在她耳邊說話,「別忘了我還在這裡,如果有什麼事,覺得台灣離妳太遠了,妳記得來這裡找我,反正房子我會幫妳打理好。還有我過不久有個假期,我一直很想去西岸玩玩,我要是去了妳可要陪我四處走走。」
結束了擁抱,潘妮轉身面對霍價蒙。
「還有你,不要再讓她難過了。你們如果能好好在一起就要珍惜,人活在世上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分離上頭,而你們已經浪費了好幾年了。」
「我知道。」霍價蒙握住了薇樂的手,他是沒打算再放開她了。
薇樂先下了樓,霍價蒙則交代另一個工人幫忙把薇樂的古董寫字檯搬到潘妮的住處。
他還沒走出屋外,工人突然對著他說道:「霍先生,這抽屜裡頭有東西。」
工人從寫字檯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霍價蒙接了過來,搖了搖,聽見了小盒子裡頭是有聲音的,也不知道是裝了什麼,他本以為只是女孩子用的小玩意兒,可是打開一看,他卻認出了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