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住了,僵凝的眼神飄得好遠好遠,混沌猶如尚來;她想反抗些什麼,不堪一擊的動作卻全被這個男子霸制其下——一直嗚咽哽泣從她唇邊逸出,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動作一僵,那雙清澈特殊的眼抬了起來,驚鴻瞥見綠眼中的水光。
原諒我,他無聲地從一張一合的嘴中道出這句歉意 詞,大手卻蠻橫堅定地分開她的雙腿;手背輕柔刷過 那光滑內測,男性的臀部往前一挺,毫無預警地佔有了她。
如動物受傷的疼痛低嚎,由她的志帶撕裂而出。
她尖喊著拱起了身體扭動,想逃離他,但這種反 抗只是加深他佔有的慾望。他低咆一聲,領悟到她會反抗到底……不行,他必須盡快把事情結束。
他低頭想以嘴堵住她的,鍾瑞不屈不讓反以牙齒咬破他的下唇。在錯愕的吸氣聲中,他們共享了一個帶血的、搏鬥的接吻。她脫離箝制的雙手使盡全力拉扯他的黑髮、抓扒他的臉,被他不耐地伸出一邊健臂,結結實實壓到頭頂上;另一邊的手臂則伸到她的腰背下制住她蠕動。
沙爾屏住了氣息的後退、撤出,又再一次挺進、刺入,堅定有力的動作愈來愈快、愈強烈、愈急迫——終於,在最後一回顫慄的釋放後,他龐大結實的身軀崩潰似的倒在她身上。
結束了。
鍾瑞的眼神渙散,沒有焦點,舌尖嘗到微鹹的血味——是他的,還是她的?
都不重要的了。
一雙熾熱的嘴唇輕緩、遲疑地在她額上印了一下。那個吻幾乎是種絕望的歉意——不,她才不相信,禽獸是沒有良知的,沒有良知的心何來歉意可言?
她知道他正在離開她身上,她知道他正盯著她看。或許她應該立刻抓起破碎的衣物遮掩自己的……有這個必要嗎?她只怕已被這個男人看光了啊。
沙爾那雙捉摸不出情緒的眼巡視著她。儘管他明白這種下下之策已是能保護她最好的方法,但悔恨仍不斷啃蝕他的良知。潔晰的雙腿間尚留她失貞的痕跡,怵目的紅似不斷鞭打著他。抿一抿唇,他替她披裹上自己的上衣,衣擺長至她的膝蓋。
「不要碰我!」她踉蹌地一把推開他遞來的衣服,下體傳來的痛楚令她獄然倒下,跌人他及時張開的臂彎。
沙爾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頸背,鍾瑞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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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勒孟好奇地打量蜷息在皮裘中的女子。她很美,濃眉及薄唇雖不如時下姑娘的嬌甜討喜,卻別有一股冷傲脫俗的氣質,令人印象深刻。
當沙爾公開地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時,朝勒孟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跟著沙爾也有兩、三年了,從未看過他注意哪個妞——儘管這賊子窩有太多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那些女人們也恁地奇怪,明明怕「鬼眼」沙爾怕得要死,他只要一個眼光打過去,女人們便紛紛轉頭不敢迎視;可沙爾不注意時,又偏愛偷覦他。
「女人都很古怪。」朝勒孟忍不住對棚內另一個夥伴發表意見。
黑髮黑眼的周賓淡掃一眼過來,又回頭去擦去自己的毛瑟槍。
朝勒孟沒趣地哼了一聲,扁嘴想呼出呵欠時,那團皮裘卻微微動了五,奪去了兩人的注意力。
但鍾瑞只是翻個身,均勻的呼吸再度輕微傳來,這才使兩人鬆了口氣。
朝勒孟忍不住靠近她,低下頭想仔細端詳……
「出去。」寒氣冽人的命令突然平空響起,沙爾竟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殺人似的眼神就直盯朝勒孟那頤微俯傾低的頭顱,害得他急忙縮脖子聳肩,乖乖站到一邊去。
「走吧。」周賓瞧瞧睡夢中的美人兒,再意味深長地瞧了沙爾一眼,便催促夥伴出去。
沙爾脫下皮帽,御下外裝,連串的動作自然中帶著流利的優雅,披散的黑髮齊與肩長。
御下裝飾的沙爾,整個人黝實精壯得像極荒野中出沒的猛禽;凌銳的眼光足使自己所盯上的獵物喪膽失魂。
他欣開鍾瑞的皮裘,審視光裸雪膚下瘀青腫痕。之前他就替她敷了一次藥,大手留戀那分細嫩徘徊不已,直至她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才猛然驚醒的收回手。
他莫名地感到憤怒——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擾亂他的心湖。兒女私情是件愚蠢而浪費時間的事兒,更會誤了機要——開玩笑!她又不是何許人物,會重要得影響到他。
思及此,他不由得怒視那張沉睡的靜顏。順著高漲的熾火,他張嘴吻住那只嬌艷紅唇,加重力道蹂躪,一意孤行的粗魯令她驚醒……
鍾瑞想都不想便伸手攫扯他的頭髮;也不知道沙爾的神經是不是鋼鐵打造,他的眉頭竟然皺也不皺一下。不僅如此,他更加重了那個吻,舌尖執意糾纏著她,濃熾的勾引她的反應。
鍾瑞幾乎昏眩,但不甘服輸的她先行緩下抗拒,待他乘勝追擊時,她才狠狠咬緊貝齒——「啊——」他飛快地離開她身上。這女人差點讓他成了個啞吧。惱怒之餘,他卻也不禁頷首佩服她的反擊。
鍾瑞心有戒備似地盯著他,字句從齒縫間蹦出。「真可惜,居然沒能把你的舌頭給咬斷。」
沙爾眼裡流露出一絲高興。這女人真的是很厲害,他可以預見她身體完全康復後會有多難纏。不過話又說回來,堅持到底才是在北大荒中生存的鐵側。
「別鬧了。」他回身取出一罐木質圓盒,再次走向她。「趴下來。」
「不!」她心知肚明他要幫她上藥——這是連日來他每天例行的工作,她每一次都加以反抗。雖然知道他這種舉動在醫療她,可是她怎麼可能乖乖任他擺佈?
沙爾不耐煩地壓住她。這傢伙分明在無理取鬧,為反抗而反抗。現在他每天晚上都得跟她搏鬥一番,才能使她乖乖聽話。
果然,鍾瑞敏捷地一閃,弓身提膝踹向他的腿肚,卻被早有準備的他輕巧躲過。他有力的手肘順勢勾住她的腰,脆弱的布料應聲裂開,飛快地被他做為繩索一扯,脊背一片雪白盡裎於前。
逃、逃、逃!她老是在逃!沙爾真是不瞭解這會多有趣。因為要抓她,而使她舊傷惡化——那事後再上藥也只達到亡羊補牢的效果,哪有可能改善?遑論痊癒!
半透明的乳色藥膏在他手指均勻地按揉下,一抹微涼的香氣便絲絲滲入她的皮膚,使她忍不住舒服地展開顰眉,頓時又忘卻了她該堅持的立場。
這算是種蠱惑吧?她全身僵挺地感受到他逐漸侵靠地來的體熱,一股男性的麝香侵入她的嗅覺感官。是那麼不情願的熟悉……
「你是誰?」
按摩的手指一冰,隨即又恢復該有的律動。
「你為什麼不一刀殺了我?」
手指的力道突然加重了。
「你何必惺惺作態?你已經玩過我了,為什麼不讓我死得痛快些?」
這回他蓄意往她尚未消褪的青腫,狠狠擰去。
鍾瑞痛得手指猛然抓住身下的皮裘。但縱使關節已開始泛白,依然掘得吞下到口的呻吟。
「你、這、個、禽、獸!」
如暗獄中傳出的言語,沉沉從他口中道出。「而你,是禽獸的女人!」
如果和沙爾相處久一點的人便會知道,他表現得愈是無情感,心中的沸騰怒火愈高。他硬實的手指蓄意在她珍瓏纖細的曲線上又掐又捏,出奇不意地遊走至她的胸前,狂暴地施加力道——這情景竟是如此熟悉。
沙爾慢慢覓回清醒的思緒,盯著蜷成一團是來,不動也不吭聲的女人,這才發現自己又重重地傷了她。
但,她活該!
他從商隊的囚奴口中得知她的出身來歷。原來她就是那個名享山海關外的白氏家族一員。這點倒令他頗感意外。他以前便聽聞白家作風開明,但也沒想到他們會大方地接受一個紅髮綠眼的俄國少女做為子嗣。
沙爾深呼一口氣,從行李中抓出一件舊袍子,溫柔地將她包緊。她多露一寸肌膚,就是對他多一分折磨。
她依然別著臉不望向他。傷害已經造成,事後再做任何補償,都是徒勞。
幾日來,由於未癒的病體加上他悍然的傷害,鍾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全然的脆弱及無助,恨不得一死了之。但她的敵人狡猾地看穿她的思考模式,白日硬逼她服下放有微量迷劑的食藥,讓她陷入無意識的昏睡,還在棚帳內加派守衛以防萬一。夜裡他就會親自搖醒她,幫她上藥、進食,若她反抗得激烈,他就索性捆起她,任他自行其事。
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可恨的!可恨他一意孤行的舉止又竟對她都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彷彿她的頑抗只徒增的稚氣。而且不知為什麼,她現在一看到她,竟無法把她跟外面那堆滿臉橫肉的盜匪連成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