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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鐵勒(綠痕)

  在軒轅營等待了數日後,根據探子回報,原本流竄於河南府四處的流寇,忽然消聲匿跡,又再過了數日,原以為已聞訊離開河南府的流寇,不但沒有因永嘉軍而走避河南府,反已集結成軍,十萬流寇,正朝河南府永嘉節節逼近。

  「長空到了嗎?」坐鎮在行營中的玄玉,在冉西亭又再次在帳中焦急的走來走去時,忍不住要問。

  「到了。」神情顯得相當不安的冉西亭,腳下的步子依舊沒停。

  「符青峰呢?」

  「也到了。」想到另一個頭痛人物也到軒轅營了,冉西亭的臉色就更慘淡三分。

  玄玉不解地揚眉,「既然他們都到了,二叔的臉色怎還是這麼難看?」原以為他是在擔心顧長空與符青峰來不及趕到,使得軒轅營兵力不足,無以與流冠大軍對抗,可現下他們的人馬都到齊了,他還在憂心些什麼?

  「唉……」兩際隱隱作疼的冉西亭,乾脆坐在椅內歎大氣。

  不得其解的玄玉兩眼往旁一望,發現袁天印的臉色,也極其難得地同樣難看。「師傅?」

  袁天印只是伸手朝賬外一指,「你自個兒去瞧瞧就明白了。」

  按著他的話,玄玉走至帳門外,大老遠的,就聽見音量皆亮如洪鐘的顧長空與符青峰,正在外頭吵得不可開交。

  打一進營就互不對盤的顧長空與符青峰,在知對方皆有意向玄玉自薦行軍總管一職後,也不管有多少部屬在看,迅即引燃了兩人自相識起就一直在私底下存在著的戰火。「跟我搶?」帶著一臉的不屑,符青峰倨傲地睨瞪著眼前人,「你這個郡王憑什麼跟我搶?」

  顧長空一手拍著自個兒的胸膛,「雖說我是只個郡王,可好歹我同時也是個將軍!」

  「將軍?」較為年長的符青峰,鄙視地自鼻尖蹭出兩口氣,「哼,就憑你這毛頭小子?」

  「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以為你是在對誰說話?」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不敬,忍不住抬出身份壓他的顧長空,就不信這個山賊頭子在這方面能爭得過他。

  「喲,講身份?」符青峰冷冷地哼了哼,「那好,你就給我拉長了耳朵聽聽本山大王的身份!」

  顧長空譏消地扯著嘴角,「憑你這山賊頭子也配跟我講身份?」

  「當然!」符青峰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腰桿,「我符家祖上世代受襲將軍,算來,我官居五品,與你這郡王恰恰同等,我有什麼不敢同你講身份的?」

  「啥?」甚為吃驚的顧長空拉大了嗓,「你是有來頭的?」這傢伙,不就是個山賊頭子嗎?怎麼突然搖身一變,成了什麼個將軍來了?

  符青峰不客氣地以指尖戳著他的鼻,「難道你以為你的身份有多稀罕不成?」

  「喂,那個悶葫蘆呢?他又是什麼來歷?」顧長空撇開他的手,忙不迭地指向站在帳外守衛玄玉安危的堂旭。

  「我怎知道?」懶得透露他人底細的符青峰將頭一甩。

  顧長空更是好奇了,  「那個爛酒鬼兼賭鬼呢?」說不定,就連那個燕子樓也大有來頭。

  「想知道自個兒不會去問?」符青峰只是將下巴抬與天齊。

  顧長空再次被他的態度給惹毛了,〞你得意個什麼勁?」

  勢在必得的符青峰走至他面前與他眼對眼、鼻對鼻,「總之,你給我安份的當你的楚郡王,行軍總管一職,沒你的份!」

  「那個位置我當定了!」與他同樣臉紅脖子粗的顧長空,也不給面子地口吼回去。

  眼看著他們轉眼間又再度吵了起來,且愈吵愈上肝火,被擾得耳根子一刻也沒得安寧,同時也覺得相當丟人的袁天印,踱至帳門邊,愈是看那兩人,愈是忍不住想搖首。

  「王爺打算任他們何人為行軍總管?」無論再怎麼想,都覺得這兩人只適住陣前殺敵大將,卻無一可任行軍總管,可眼下,營中卻又沒有其他的人選可挑撿。

  玄玉搖了搖首,「他倆都不是我要的人選。」

  「這二人,都只勇這一字,皆都無謀。」袁天印回過頭來問著那一臉萬事不急的玄玉,  「那位有勇有謀者,王爺到底是請到了沒有?」怎麼到現在,那個余丹波還是無半點消息?玄玉不會以為單靠這兩名莽夫,就能打勝這場仗吧?

  「快了,就快了。」

  「啟稟王爺,營外有名自稱是洛陽文庫書記官的余丹波求見。」在接到營門守軍的報告後,親衛統領連忙趕至玄玉的跟前稟報。

  恭候大駕已久的玄玉,笑揚起一手,指向遠處營門。

  「你瞧,這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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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余丹波進軒轅營,經由擁有全權調度、全全任命之權的玄玉擢升,由文庫書記官榮晉為行軍總管後,軒轅營內的氣氛就一直顯得相當詭異。

  就在這當頭,直朝永嘉逼近的流寇大軍,在短暫停軍過後,寇王派出其中約三萬人大軍繼續朝永嘉前進,以測探永嘉軒轅營三軍實力。

  得知消息以來,全營軍士的目光,皆停棲在余丹波這名新任的行軍總管身上,但卻出乎眾人意外地,余丹波非但無半分動作,仍是采按兵不動的姿態,無論流寇如何在永嘉城外叫囂示威,他就是不為所動,只是一徑地在營裡觀測天象。

  自余丹波被玄玉擢升為行軍總管後,這些日來,被迫得聽他軍令的符青峰與顧長空,在期望落空之餘,本以為這名搶了他們所期之位的余丹波,會是威名赫赫的沙場大將,或是朝中功勳彪炳的老將,可在他們見了余丹波之後,他們這才覺得,現實與預期,似乎總是有些落差。

  畢竟,他們事先並未預料到,這名袁天印口中的軍事能才,竟會有著一身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氣韻,和一張深具陰柔之美的面容。

  「居然長得像個女人……」口中喃喃叨念的顧長空,與面色同樣不善的符青峰,在行營中暗捺著悶火,一齊瞪向叫玄玉找來余丹波的袁天印。

  袁天印朝他搖了搖指,「以貌取人,非明智之舉。」

  「你也不看看那傢伙,身材纖瘦不說,瞧瞧那臉蛋,簡直就和個娘們沒兩樣!」同樣深感不滿的符青峰馬上接口。

  「你是怎麼搞的?居然要玄玉找這種文弱書生來?」與符青峰連成一氣的顧長空,乾脆將一肚子的悶氣全往袁天印的身上發洩,「我將他從頭看到腳,再由腳看回頭,橫看豎看,就是看不出他哪像個會帶兵的!別說是拿刀使劍了,只怕他就連張弓都拉不開來!」

  袁天印好笑地問:「你們不相信我的眼光?」

  「這一回不信!」他倆異口同聲。  •

  「說到底,你們就是為了行軍總管這四字在心裡鬧疙瘩。」鷸蚌相爭,豈料卻殺出了個漁翁得利,這也難怪他們會犯不平。

  咄咄逼人的符青峰,橫眉豎眼地再問:「你說,那個長得像女人的傢伙,他有過什麼戰歷?」

  「沒有。」袁天印想了想,很乾脆地搖首。

  顧長空馬上搶過話,「那你再告訴我,一個待在文庫裡的書記官,他有什麼能耐?」

  「尚未見識過。」又再沉吟了一會後,袁天印還是對他們搖首。

  「這樣你也敢把這種人舉薦給王爺?」一臉難以置信的符青峰,愈說嗓門愈是拉高。

  「敢。」說到這點,袁天印就很有把握了。

  〞好,撇去那些不談。」顧長空一手撫著額,耐性已快被那個不為所動的余丹波給耗盡,  「你倒是說說,咱們究竟還要按兵不動幾日?」

  符青峰最不滿的也是這一點,「寇匪都已在城外叫陣幾日了,難道咱們就繼續躲在城裡當縮頭烏龜不成?」

  「這個嘛……」

  遭兩人圍攻的袁天印,一手撫著下頜沉思之時,不意往他們身後一瞥,赫然發現營門處站了個他們正在批評的正主兒後,袁天印含蓄地對背對著營門的他們暗示。

  「咳咳。」這下可好,也不知這余丹波究竟聽了多少。

  站在帳門處,默不作聲地聽著他們批評的余丹波,在顧長空與符青峰雙雙回過頭來時,只是不帶表情地走進帳內,而他二人見了他,覺得那股硬哽在他們喉際的悶氣,霎時又再次上來了,當下他倆將身子一轉,撇過頭去不說,也沒朝他這個總管行禮。

  走至案內坐下的余丹波,默然地瞧著他倆藐視軍紀的舉止。

  「都怎了?」一腳踏進行營的玄玉,好奇地看著裡頭神色各異的眾人。

  「參見王爺。」眼見是他親臨,余丹波隨即自案中站起接駕。

  抬手示意余丹波不必多禮後,玄玉逕自在旁我了個位置坐下,而後將兩眼望向袁天印,而一看他眼神即明白他想問些什麼的袁天印,笑笑地踱至他身旁坐下,附耳對他說上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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