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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鐵勒(綠痕)

  「如何?」決定不借助軒轅營力量的袁天印,低首問她的決斷。

  有何不可?既然手中無半點希望,為何不就自己創造希望?反正就算死守在這,若是等不到軒轅大軍趕至,九江城也必破,何不就放膽-試?就算九江日後終將遭破,好歹他們也能為玄玉他們拖延住趙奔,不讓趙奔在此時北進,如此一來,玄玉在長安對付益州大軍時,也不需撥兵來對付趙奔,而造成兵力分散的風險。

  她收緊了掌心,牢牢握住袁天印的。

  「我願賭。」

  長安。

  堯郡城外,由玄玉自長安調派來的太原兵馬,在最短的時問內納入袁樞麾下加入戰局。被任為行軍總管的袁樞,在整合兵員後,立即率軍將原本已快兵臨城下的益州大軍逼退出另一段敵距。

  此後月餘,軒轅營嚴密編成攔堵敵軍逼近堯郡城的軍陣,據在堯郡城外一動也不動,縱使軒轅營已加入了太原兵馬,袁樞仍舊是堅持把守著敵距,不時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游擊小隊,藉以防堵敵軍的偷襲或越界,並未在敵軍的挑釁下大舉反擊。

  坐在馬背上的袁樞雙目直視著敵軍的方向,他知道,此時在肩負守城重任的他身後,有著雨雙正瞧菩他的眼睛,一是坐鎮城內等待余丹波到來的太子玄玉,另一,是停靈在堯郡城內的樂浪,因此他絕下允許敵軍揮兵近抵城下,或是攻陷堯郡城使得軒轅營守個住最後三十里敵距,風沙吹掠過眼簾,聲音聽來很孤寂,此處戰場上的黃沙,原本是欲往長安的南隊所途經的黃土官道,那顆顆飛揚在風中的沙塵,就像他們武人的人生,起風時,飄無定根,風停時,落在異地裡無人聞問。

  這些風沙令他想起樂浪。

  當年亡國後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裡,是樂浪拉著他們每個人的手,-塊跨過罪疚與背叛的陰影,親自領著他們步入軒轅營安身立命,讓他們不致流離在外,被前南民視為叛國的叛徒倍受歧視,或是被迫得放下刀槍,遠離他們唯一賴以為生的出路。他們這些長年來活在軍中的軍人,一旦離開軍隊、失了沙場後,就沒有別的出路謀生了,是領他們至軒轅營的樂浪,讓他們不致於無所適從、無處生根,他始終都忘不了,體恤他們心情的樂浪,在一安頓好他們後,就立即拋下公務親自領著他們回去與親人團聚的景況。

  他是多麼懷念樂浪的背影,他不似嘴上倔強的袁衡,總是不肯承認自己其實很佩服余丹波,他從不否認他景仰胸懷寬大卻又心細如髮的樂浪,南國亡國時,樂浪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並讓他有了追隨的機會,而這回,在晉王的刀下,樂浪更給了他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他欠樂浪的,已不只是還不還得清。

  當玄玉親手將樂浪的陌刀交至他手中的那個瞬間,他知道,玄玉等於是把樂浪的一切全都交給他繼承,他得代為他而死的樂浪守護住長安,他必須保護好玄玉,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樂浪心中最掛意的人就是玄玉,他欠樂浪的恩情,或許他此生都還不盡,但至少,他可以還玄玉。

  「將軍。」身後的副官低聲稟報,益州大軍又將進行另一回合的突圍。

  無時無刻部在等著爾岱的袁樞,只是朝副官頷首,要手底下的人就照已安排好的計畫再次進行攔截,而後袁樞扯過手中的韁繩,領著身後的前軍朝前方滾滾沙塵處前進。

  再次領軍而來的爾岱,一手扯緊馬韁,遠望著敵方領軍的袁樞。

  「憑你,真以為會是我的對手?」不過是個樂浪子底下的人,也敢不自量力?這一同他就將那個叫袁樞的給逼進堯郡城裡,與玄玉一塊待城破後受死。

  密集的戰鼓再次在黃沙裡揚起,跟在盛長淵與樂浪麾下多年的袁樞,戰法融合了兩者長處,一重攻一重守,在爾岱再次派出前軍欲強行突破攔阻的大軍時,袁樞命配掛著弩弓與長形陌刀的騎兵伍出陣,疾快的馬蹄聲,在沙嘯陣陣的風音裡,似斷了弦的出塞曲。

  聆聽著城外再次揚起的戰鼓聲,堯郡城內的玄玉抬首看向行轅外,不斷在心中祈禱著這同袁樞亦能夠把守住陣地,若非他身旁這些將軍們極力勸阻,他很想親自率軍前去助袁樞一臂之力,這不是因他信不過袁樞,而是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在長安那邊,聽令奉派執行長安守城任務的盤古營,已做好堯郡城若破即得接手迎戰的準備,軍員數不多的盤古營正等著他回長安,父皇亦每日派員傳旨要他回長安避險,偏偏堯郡城的戰局仍舊是僵持下下,若非到最後關頭必須得孤注一擲,他實在是不想撤走長安最後的防線盤古營,命盤古營前來兵援。

  「殿下,元麾將軍率軍趕到了!」難得出聲的堂旭,拉大了嗓門自行轅外一路衝進裡頭,一臉興奮地對著他大喊。

  剎那問,所有糾纏在玄玉心頭的憂心與焦急,全部煙消雲散,苦等這麼久,也讓袁樞咬牙獨自撐了這麼久,他總算是等到了軒轅營兩軍會合,-舉反擊益州大軍的時機。

  率軍日夜兼程趕來的余丹波,趕到此地時在聽聞益州大軍全軍出動後,並未命大軍在城中稍做休息或是停留,必須得先去見玄玉的他,對身後的蒙汜交待。

  「即刻率軍兵援我軍,我隨後就到。」

  「得令。」

  兩腳方踏人行轅內,等候他巳久的玄玉立刻迎上,余丹波還未行禮,迫不及待想知援兵有多少的玄玉已開門先問。

  「你手中的軒轅營損失如何?」

  「回殿下,」余丹波脫去頂上的盔甲,低首拱手以覆,「兩軍合一後,我軍對付晉王,綽綽有餘。」

  「你可擬好敗益州大軍之計了?」

  透過玄玉的肩後,余丹波方抬起頭即瞧見後頭玄玉為樂浪所設的臨時靈堂,他怔看著牌位上那再熟悉不過的人名,一想到他是為何趕來此地後,登時一湧而上的忿意,隨即覆蓋過了連日以來的疲憊。

  玄玉催促著他,「丹波?」

  「末將可即刻出城接手戰局。」他振了振思緒,重新打起精神。

  「好。」得丫他這句話後,玄玉立即朝堂旭揚手,堂旭很快就捧來他的鍾甲和戰弓。

  「殿下要親征?」在玄玉開始穿戴時,余丹波注意到了他瞼上那份急於報仇的神情。

  「你要攔我?」玄玉在穿妥後,邊接過堂旭遞來的帥劍邊問。

  「不。」他也同樣非親自手刀仇人不可,「末將這就去安排。」

  「丹波,」在他欲走出行轅前,玄玉叫住他。

  他側過身,靜候下文。

  「把他留給我。」玄玉走至他身旁,決定與他一塊出城。

  即使不問,余丹波也明白玄玉話裡指的是誰,他看了玄玉那雙充滿壓抑的眼眸一會,同意在此事上退讓。

  「末將明白。」

  自堯郡城出城前,余丹波看了城外遠處自己所帶來的軒轅營大軍那一面面飄揚在藍天下的餘字軍旗一會,徵得玄玉同意後,他命人取來城內的樂宇軍旗,親自舉旗與玄玉一塊同赴前線。

  面對益州大軍的輪番強攻,守在最前線抵擋敵軍進擊的袁樞,在另-半軒轅營趕來會合時,派出原有的前軍結陣持盾往前步步開去,好扯開身後正在整軍的軒轅營與敵軍的距離,而不願讓軒轅營合而為一的爾岱,則是派出箭伍派箭阻止,持盾撐擋著箭雨的軒轅營前軍,人人莫不咬牙忍耐,連月下來的疲憊,已讓身心俱疲的他們到了極限,就在敵軍箭襲過後,已經無力重整結陣的前軍在準備退至後頭時,袁樞回頭看見了重新飄揚在戰場上的樂浪軍旗。

  所有屬於樂浪前軍的士兵們也都瞧見了,看著旗幟上的樂字在風中不住地飄打著,不禁悲從中來的他們,恍然的以為樂浪又再次和他們並肩站在戰場上,而他們,則有責任替樂浪打完這場仗。

  馳至大軍前頭的余丹波,將軍旗交給蒙泛後,在眾人面前立馬起蹄,眾人不約而同地深深望向軒轅營的另-支柱余丹波,在這時,玄玉策馬來到余丹波的身旁,一見玄玉親征,再加上他們對余丹波的信心,士氣低迷已久的大軍,總算在樂浪死後這麼久來重振士氣,在趕往長安路途上就已安排好軍員與破敵陣式的余丹波,此時高舉手中的長弓朝前頭的眾將軍下令。

  「佈陣!」

  重整過後,軒轅營兵分四路齊出,左右兩翼負責包圍來襲的敵軍,前軍結合余丹波所屬的數十連箭隊一徑朝敵軍派箭,由玄玉所率的另一半中路,則是避過戰場,繞道王敵軍後頭斷去敵軍生路。

  當四路兵馬皆就定位,為了不讓敵軍有機會可閃躲,四路兵馬在令下開始定起移動圓陣,順著四個方位逐次移動,如同逐漸收緊的漩渦般不讓敵軍有任何出逃的機會,持續不斷的兵箭自四面集中往圓陣中射,不留給敵軍任何可躲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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