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揶揄的口語響在她的耳邊。「我說過了,你可以推開我的,但是你沒有不是嗎?這可以證明你心中有我的,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太自以為是了!」方洛禮不喜歡他霸道的口氣。
「自以為是也不要緊,只要你會愛上我。洛禮,你會的吧?就像我被你深深吸引一樣,讓我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只想要你。」他情潮如火地告白,波波向她狂襲而去,將她捲入他深邃的眸中,無法自拔。
瞬間,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在此刻停止,兩人互望進對方的靈魂深處,尋找著自己最渴望的溫柔和愛……方洛禮找到了……
她像中了毒咒地喃喃問:「你今天,是有備而來的嗎?」
他的指尖溫柔地撫摸她的頰,每經過一處就彷彿點燃了小火苗,宣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仰望著他,緊捉住他的衣袂一角,而他則執住她的發細聞。
「是的,我有備而來,準備很久了……」他順著髮絲吻上了她的面容,她的唇,吻跡蔓延。
方洛禮再也無法思考,陪他掉進了愛戀的漩渦。
在他們兩個之間什麼都不存在,那情潮有如細水將他們環繞,又像洪流將他們吞噬,讓他們眼中只剩彼此。
六年前的傷痛此刻都已被驅走,只剩滿室溫馨滿溢。
這夜,方洛禮正式對唐卓御交出了身心,他對她的愛戀,她都看得見。
她和安煒傑早已是斷了線的風箏,不會再有交集;而她和唐卓御卻是再也分不開的同心結。那天,方洛禮已很明白地分別出來兩人的差別。
「卓御,火雞大餐怎麼辦?」在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前時,她抽空分心問著。
「去他的火雞大餐,現在我只想要你。」他難得說了粗話,但動作依舊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咧出唇角笑開,回應了他的擁抱,徹徹底底的,再也沒有保留。
以後,她要為他哭、為他笑,為他做一切的事。
第四章
一年後——
明亮的光芒映射進屋內,陽光在女子的顏容上嬉戲,驚醒了她混沌的神志,在睜開眸後,一映入眼廉的是枕邊人橫擱在腰上的手,霸道地摟住了她的腰身。在未著寸縷的身子裡,有著最直接的體溫相熨。
「幾點了?」她皺眉喃念,拿過床頭的鬧鐘。不看還好,一看她驚得差點沒跳起來,忙搖醒身邊的枕邊人。「卓御,醒醒,遲到了。」她呻吟,記不起這已是這個月他第幾次的遲到,難道他又想刷新前一個月的紀錄?
甫睜開眸的唐卓御一把樓過她,結結實實地給了她一個深吻。
「早安,洛禮。大清早能見到你真好,介意讓我再多睡會兒嗎?」
「介意。」她推推他,替他撥去額前的發。「快起來,要上班了。你每天都遲到,總有一天會被辭退的。」
「辭退就算了,工作再找就有了。」他漫不在乎,感受著手下的滑膩凝脂,刺得掌心癢癢的,通達到心底泛著柔情蜜意的地方。
「你要是被辭退了怎麼養我?你不是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嗎?」她率先下床著衣,順道幫他取來替換的衣服。「快點梳洗好,我去幫你做早餐,你要快點出來知道嗎?」收起昨晚因為激情丟在床下的衣物,她臉紅了下,對著床上的人皺皺鼻,她轉身走出。
原本惺忪的眸因為沒有她的體溫而轉醒,唐卓御坐起身,頭發狂野有活力地在主人頭上放肆,讓他整個人看來不羈又危險極了。起身下床,換上方洛禮為他準備的衣服。
「洛禮,幫我梳頭髮。」他揚聲對著她喊道。
「等會兒,我要把蛋煎好。」廚房傳來回聲。
他站在落地鏡前審視自己的穿著,習慣性地浮出若有似無的淺笑,等待著她。不一會兒,她款步走進,頭髮已隨意紮起。
「這麼大的人自己還不會梳頭髮,別人聽到會笑死的。」她咕噥,仍自梳妝台上拿過髮梳,站在他身後為他將頭髮弄得服帖。
「洛禮的手藝好,我想要你幫我梳啊。」為了配合她的高度,他照慣例坐在椅子上享受著每日早晨的例行之事,與她的視線在鏡中相交。
「貧嘴。」她笑罵了他一句,手勁輕柔地梳著他略長的發。
「洛禮就愛我的貧嘴。」他驀地將她自身後摟過,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已坐在他的大腿上,弄皺了他筆挺的西裝。
「你在幹什麼啦,你要上班了你知不知道?」她念著,想自他懷抱起身。
「不要緊,反正已經遲到了,就再多遲到一會兒吧。」啄吻著她的唇,他與她額頭抵著額頭,訴著衷曲。「洛禮,我愛你。」
「我知道。」她笑靨如花。「你不是每天都說嗎?」不過會這麼認真跟她談情說愛,一定有事情。他腦裡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那洛禮呢,愛我嗎?」執起她的手,他親吻著每根手指。她的手指沒有一般女孩的白皙修長,卻圓潤有致,讓人不捨得放開。
「當然,你問這不是廢話嗎?」她不好意思,沒有像他這麼熱情的勇氣表態。
在外頭看來如朝陽般溫和的唐卓御只要認真相處,就會發現他幾乎是冷淡處事,對不在乎的人毫無聞問,但在方洛禮面前,只要見著她的羞窘,他的熱情就自然而然地傾巢而出,只為見她羞紅臉的模樣。
「既然如此,洛禮願意為我生個孩子嘍。」摟緊她的腰身,他的眸中誠摯。「我想要一個孩子,只要你懷孕,我們就結婚。」
「孩子?」她沒料到他會這樣要求。
「對,因為我想娶你了,這件事我已經計劃很久。洛禮,跟我在一起一年,你有沒有後悔呢?」口吻雖仍舊調笑,神色已然趨於認真。
「當然沒有。我很高興遇見你。」她猜測著他心中所思。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相偕走一輩子了。未來一年裡,我們不要避孕,如果你懷孕我們就馬上結婚;如果你沒懷孕,等一年過後我們就結婚。」
「為什麼要一年?」她不解地擰眉。
「因為我們快要回台灣了,你的學業早已完成,而我即將回台灣接手公司。洛禮,我還有一個關口面對。在一年內,我會解決它,不會讓你掛礙。」他知道和他一起的一年來她內心始終懸掛著這件事,所以他打算速戰速決,也不想再有任何欺瞞安煒傑的舉動。
煒傑從未間斷地捎信給洛禮,也定期詢問他洛禮的近況。煒傑似乎知道洛禮已有要好的男友,但卻不知道那人是他,煒傑仍信誓旦旦地要追回她。他們從未說過謊,但未挑明的結果和謊言一樣,安煒傑勢必會覺得被背叛了。
他從沒後悔過當日下那個決定,現在亦然,就算要面對安煒傑強大的怒氣也相同,該屬於他的他不會退縮。
現在,他想要和洛禮結婚了,想要和她共同度過人生的每個風雨,倘若煒傑能認清洛禮不再是他的,那很好;若事情走到最壞的地步,兩人真的決裂,也改變不了他想迎娶洛禮的心意。
愛情和友情,他找出一條最能兼顧兩者的路去走,他自認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自己意願和良心的事。他相信,假使異地而處,煒傑雖不若他的機謀算計,但也相同地會用同樣的手段去贏取洛禮的心。
只要沒有違背心中最原始的聲音,他們都是崇拜不擇手段的動物。
「卓御……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因為我而鬧翻。」她憂心低語。這件事一直是他倆在一起後的最大隱憂,尤其當回台灣的日子迫近,整個問題就逐日浮上表面,讓人無法忽視。
唐卓御無語,只是淡笑緊摟住她,決心一輩子都不放開。
電話聲此時響了起來。
方洛禮自他懷中起身。「我去接電話。」
半晌,將自己服裝儀容整理完畢的唐卓御步出房門,正好就見到一臉笑意盈盈的洛禮迎向前來,有著重遇故人的喜悅。
「是詠蓁打電話來,她說她來美國了,要我去和她見見面。」
方洛禮坐在咖啡廳裡皺著眉喝著苦澀的黑咖啡,小臉皺成一團,讓坐在對面的女人笑得開懷,手枕著螓首細瞧她絲毫未變的容貌。
「洛禮,你還是一樣不喜歡喝苦的東西,來美國這麼多年也沒學會嗎?」
方洛禮擱下黑咖啡,態度擺明了敬而遠之。來美國她只適應了各種香醇濃郁的咖啡,但絕不包括苦得讓她頭痛的黑咖啡。「這是飲食習慣改不了了,你還不是一樣喜歡辣的東西,這麼多年了也沒變過啊。」方洛禮感歎起歲月的易逝。「對了,詠蓁,怎麼這麼好來看我?還帶了男朋友。」
「我跟他來度假,來這邊沒人認識,剛好避開媒體一陣子,現在我們復合的事又被大肆宣揚開了,我們只好來這避避風頭。」顏詠蓁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回答,冷艷的顏容有著煩悶,但更多的是失而復得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