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露言露語之二 湛露
現在像我這麼勤勞的作者還有很多嗎?
且慢翻白眼^^,我的意思不是指寫書勤勞,而是說寫前言、後記有像我這麼積極的作者嗎?一寫就是雙份。
常聽很多作者說寫序、寫後記最費腦子、最不願意寫,偏偏這是我的嗜好,每次都喜歡囉唆一大堆。
這麼快,「爭王記」的第二本書又面世咯,第一本大家滿意嗎?喜歡男主角嗎。喜歡女主角嗎?喜歡設定嗎?喜歡故事嗎?
(作者被導演拉下去毒打,並被喝問:妳可以好好說話嗎?)
(十五分鐘後,滿身是傷的作者重新登台。)
我是很愛上一本的男主角啦,又帥、又英明神武,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當初剛寫完時,周圍有一干朋友流著口水說要把這個男主角抱回家養,還好我事先安排了一個殺氣很重的女主角,幾個冷眼看過去,那些色女就乖乖地退到六十里外的安全地帶了。
(東野雪冷冷一笑:蘭是我的,擅動者,殺無赦!包括作者在內。)
擦了把冷汗,上一本先放到一邊去,咱們來說這本書好了。
沾了個「南」字,自然是和南黎國有關的故事,但是不是第一本書中那個男配角南習文的故事哦,哈哈,要期待南二王子故事的人只有失望了。
上次絮緝轉達徐姊的話給我,問我是不是要替南習文寫一本書?
我愣愣地想了一會兒回答:還沒想好哦。
南習文?那個男人應該寫本書出來嗎?我對他一點都愛不起來哦,愛不起來的男人怎麼可能讓他當主角?所以配角當一當,跑個龍套好啦。
(南二王子大喊:我長得這麼帥,功夫這麼好,我哪點比東野蘭差?憑什麼他是主角我就要當配角?)
(作者軟語安慰:乖哦,你沒看很多小說中都是男配角名垂千古,男主角早就被人忘到腦後了嗎?)
去年新加坡紅星大獎上,新加坡的一姐鄭惠玉曾經取笑李南星說:「長得漂亮但是演技不好的人才去演男主角,會演戲的都演男配角。」
大概咱們的南二王子就是有這樣超一流的才華,所以才會甘當綠葉配紅花吧?(說到這裡,南二王子總算面色緩和了些。)
辛苦辛苦,辛苦南二王子跑龍套,辛苦大家繼續看下去,我保證這一本,不一樣的好看(自吹自擂結束,留下南二王子接受大家的爛番茄,作者跑下台去喝茶了。)
前緣
南黎國的秋季,菊花飄香,四海昇平。
此時南黎皇宮中正有一前一後兩道人影飛快的奔跑。
「三王子,請等一下!國主交代過不讓你去文苑,下午還要看你的騎射呢!」後面那個高大的身影身著侍衛武裝,但是一臉焦躁,十分不安。
前面那個身形停住,驀然回頭,燦爛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已經是一張初見稜角的少年俊容,雖然還是少年,卻具有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再囉唆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少年怒道,「二王子昨天被人欺負,我不去為他出頭還有誰可以幫他?」
「二王子的事情二王子自己能解決,咱們南黎何時有可以難倒二王子的事情?還是您自己多保重吧。」那侍衛無可奈何地歎氣,但卻無法阻攔,因為那少年的腳已經邁進了文苑的大門。
「三王子,您怎麼來了?」文苑內的侍衛看到少年異常吃驚,急忙行禮,「國主交代過,三王子應在武苑學習,不能私自到文苑來。」
「我又不會偷看二哥練他那個什麼法力,憑什麼文苑就不許我來?改天我一定要和父王說清楚。」少年皺緊眉,眼睛瞟向苑內,「今天還有人找二王子的麻煩嗎?」
那侍衛笑道:「就知道您是為了昨天的事情而來,二王子特意交代,要您不必擔心他的傷勢,並沒有什麼人想欺負他,只是有幾位小王爺要與他切磋一下武藝而已。昨天他們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二王子的對手,今天都甘願俯首稱臣了。」
少年鬆口氣,「那還好。若那些人再自不量力,就讓他們到武苑來找我。」
那侍衛繼續陪笑,「他們肯定不敢和三王子對招,誰不知道三王子將來要做我們南黎的第一武將。」
少年哼道:「各國都忙著招兵買馬,四國中又以東野最可怕,我們自己要是不能團結,自求壯大,又能拿什麼去和東野一爭長短?」
他年紀雖小,說出這話卻極為老練成熟,讓那侍衛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見他要往裡面走,侍衛急忙攔住,「三王子,事情都解決了,您還進去做什麼?」
「我想看他們是怎麼讀書的?為什麼父王非要分出文武兩苑不可。」少年筆直朝前走,那架式任誰都攔不住,兩位侍衛一對視,都很無奈的緊隨在後。
石子小路鋪成一條小徑,松柏分立兩邊,與武苑的寬敞豪放之風相比,文苑清新優雅,曲徑通幽,別有一番味道。
學堂近在咫尺,少年一邊欣賞周圍的景色,一邊踱著步子,像是很有興致似的,倒成了遊覽,讓身後的兩個人更是急得冷汗直冒。今日之事若是讓國主知道,還不知要引出什麼禍端,但三王子是個倔脾氣,向來是無論別人說什麼,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即使有一百個人來勸也絕不回頭。兩人亦步亦趨地跟隨著,紛紛在心中想著脫罪之辭。
少年卻忽然停下了。「是誰在唸書?」他問。
這時候侍衛們才回神過來,依稀可以聽到有人在念詩。
文苑內的侍衛豎起耳朵細聽了一會兒,笑道:「是沐府的千金。」
少年霍然飛奔幾步,跑到學堂外面,躍上窗外的一棵大樹,透過窗戶向內看去。
滿屋都是年紀與他相仿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大家都專心看著那個獨自佇立的女孩子,聽她輕聲吟誦著詩經中的首篇:「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那聲音,淡淡地隨風而來,不疾不徐,如清風掠波,更如菊花暗香,聽得人心頭暖暖的,不由得沉入其中。
少年定定地看著那個吟詩少女的樣子--她穿的是南黎國所有少女最流行的裝束,短襖長裙,袖口繡著玉蘭花,頭髮盤成兩朵雲髻,貼服在鬢邊,一根寶藍色的髮簪斜斜地穿過雲髻。整個人如憑風而立的一朵雛菊,清新高雅中又有著將要艷驚天下的氣質。
少年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句低吟如起誓般鄭重而悠緩,「娶妻當如是啊。」
那清亮的眼睛久久的停留在屋中的倩影身上,不能移動。
滿院的菊花在此時簌簌而落,花香更濃。
第一章 菊怨
一縷銀白色的水流傾瀉進淡綠色的茶杯中,騰起的白霧將這個世界隔成兩層。
茶杯中橙紅的菊花滴溜溜的轉著圈,像是淘氣的孩子正揚起笑臉,原本盤捲的花瓣也在熱水的衝擊下完全伸展開來。
又是菊花飄香時。
一年復一年,轉眼都過三年了。
沐菊吟躲開水霧,以免被它們濕潤眼眶。收斂起心中淺淺的感歎,她微笑著端起茶杯奉到面前的貴婦前方。
「母親。」她溫雅端莊、寧靜穩重,在婆婆的眼裡是一個完美的媳婦。
要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個好兒媳,更何況她的婆婆乃是一國之母--南黎國國主南仁的妻子,也就是南後。
南後容貌和藹慈祥,隱隱還可以看出年輕時艷驚天下的影子。
接過茶,只消用鼻尖輕輕聞了聞溢在杯外的茶香,她便滿意的笑了,「這是今年開的第一季菊花嗎?」
「是的。」沐菊吟柔聲說,「本來第一季的菊花多少有些乾澀,不易做茶,但昨夜下了場雨,從根到葉都經歷了雨水的洗滌,雨中的寒意足以退去那些苦澀,做茶便是上佳。這些是我在雨後到園中採下的。」
南後點點頭,「茶香倒在其次,難得的是妳這片孝心。」她左手一指,沐菊吟才在她的示意下款款落坐。
這是規矩,沒有婆婆的允許,身為兒媳的絕不能擅自落坐。
沐菊吟自幼便以《女德》、《女經》教育著,在南黎的貴族中,她的溫柔敦厚、知書達理不亞於當時二王子南習文的「小諸葛」之盛名。
上天注定她生來就該是一個好兒媳。
她的雙手規矩的放在膝上,雙腿併攏,身體端直,嘴角似笑非笑,雲鬢上的珠釵沒有半絲晃動。
當年為了苦練這樣一個坐姿和表情,就讓沐菊吟花去了大半年的時間。
「昨夜雨寒,母親可是關窗睡的?我見母親今天氣色不大好,不是著涼了吧?」原本沐菊吟應該稱南後為母后的,但是南後堅持在家裡就應該如同尋常人家一樣的稱呼,所以她才改稱南後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