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自桌前一躍而起,直奔樓下父親的書房。
「爸,爸!」
「小絮,慌慌張張的,什麼事?」風立言自成堆的資料中抬起頭。
飄絮深吸了口氣,坐在桌前。「爸,公司有個重要工程剛剛落成,準備開個慶功宴,對不對?」
「是啊,怎麼樣呢?」
「而那個工程的主要設計師之一包括安之,對嗎?」
「也對,又怎樣廣亂七八糟,一頭霧水。他知道飄絮這陣子情緒十分低落,週遭的事她都顯得興趣淡淡、漠不關心,今天怎麼會突然關注公司的慶功宴?
「那麼,慶功宴的日予決定了嗎?」
「還沒。」他奈不住性子,索性開門見山的說:「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說明白好嗎?」
「如果你沒忘記,九天後是我二十三歲生日,我希望你將慶功宴的日子定在那一天。」
「有什麼特別原因嗎?」這丫頭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還是以那句話開頭:「如果你沒忘記,我每一年的生日所許的願望,你曾說只要你辦得到,你會竭力替我完成,而我三十三歲的生日願望是……」她咬了咬下唇,堅定的說:「成為沈安之的女人!」
風立言登時眉開眼笑。「你想嫁給他?他向你求婚了?」
「不。」
「不?前者還是後者?」
「兩者。」她無視父親的錯愕。「他沒有向我求婚,我也不會嫁給他。我只想在我生日那天……和他有一夜甜美的回憶,然後……放在心中,珍藏一世。」
「什麼?」風立言大驚失色,差點由椅子上跌下來。「小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清楚。爸,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心願,幫我,好嗎?」
「你在開玩笑!」他吼聲如雷,這是他有始以來對她最凶的一次。「你以為我會縱容你這樣胡搞?小絮,這事非同小可啊!我不能讓你為了一時的迷戀,糊里糊塗的失去女人最寶貴的貞操。」
「就因為寶貴,所以我只願意奉獻給他,無怨無悔。爸,我對他絕不是一時的迷戀,是一生不悔的愛戀,相信我。」
「不。」女兒昏了頭,他可清醒得很。「或許你現在很愛他,但是將來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那時,你會後悔的。」
還是那句話起頭:「如果你沒忘記,我出生那天,那位命理大師說的話,一度令我們摸不著頭緒,如今,我想你該比我更清楚了。既然一片真心已托安之,以後就算有更好的男人又怎麼樣?如果我注定情路坎坷,不如勇敢面對。爸,我愛他,真的好愛他!幫幫我,好嗎?」
「不!」他為女兒的深情動容,但仍堅持。
「如果你沒忘記,」這句話說到最後,風立言已開始害怕聽到這樣的字眼。「爸,我的個性和你如出一轍,你該明白。」她決定使出撒手鑭,她比誰都清楚,此話一出,她父親再怎麼不願,也不得不點頭。
「小絮!」他震驚的望著她。
她正是在向他宣告:她和他有著相同的倔脾氣,一旦決定的事,絕不輕言放棄,一旦愛上了,就算明知傷痕纍纍,也絕不後悔的勇往直前。她是那麼的堅決,如果他不答應她,依她盲出必行的個性——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完成她想做的事!
「如果你不想我惹出更大的問題的話,幫我一次,好嗎?」
「如果我不幫你,你會怎樣?」他試探的問。
「絕不放棄,我會以我自己的方法達成。」他該明白她說到做到。
「我會軟禁你!」
「那麼你最好關我一輩子。」雙方誰也不讓步地對峙著。「爸,這是我唯一的心願,成全我嗎?」
「你真的決定了嗎?」他無力的問。
「是的。」
「那麼,你要我怎麼做……」 燈光微暈的晚宴上,安之輕啜著淡酒,站在牆角瀏覽全場。
不可否認,這件成功的工程也有著成功的慶功宴,而他則成了眾人吹捧的對象。
本來嘛,這棟大樓有絕大部分是他的心血傑作,是他以多少廢寢忘食的代價所換來的,但是被捧上雲端的同時,他心中竟沒有一絲歡愉,只因他無時無刻不掛念著失去訊息的小絮……
小絮,我好希望能和你分享我的成變,但是你現在究竟在哪?在做什麼事?
他輕聲一歎,隨眼一瞥,一個玲瓏的背影吸住了他的目光。
她背對著他,黑緞般的如雲長髮披垂在纖肩,窈窕玲瓏的身段和言談舉止所自然流露出的千種風情,不由得令他在心底暗暗喝采:好一個儀態萬千的紅粉佳麗,只是不知道她的容貌是否一如她無懈可擊的身材?
他靜靜欣賞著她,無意上前攀談,此刻他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名女子,一個方雪媚、一個令他心亂的小絮已填滿了他的思緒,他根本無意招惹其他女人,就算她是人間絕色也一樣!如果有幸,或許她轉過身來,他可以一睹芳顏,滿足一下好奇心。
他一直等著佳人的回眸,但偏偏就是無法得償夙願,而就在此時,一位老朋友上前向她聊天致意,他放棄自己的好奇心,回過頭應付許久未見的朋友。
就在他轉過身後,絕色女子慢慢回首,幽幽凝視著他頎長的背影,逸出一聲輕飄飄的無奈歎息。
「小絮……」
風立言搭上她的肩,溫柔的眼中寫滿無盡的瞭解神色。
「你真的決定了嗎?」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
她沒回答,無聲的遞出手中的杯子。
「那麼……好吧!」風立言神情沉重的接過她手中的高腳杯,走向安之。
飄絮默默退了下去,目光在角落追逐著安之的身影。
她看見父親將她那杯「特製」的酒交給安之,兩人說了幾句話,風立言先乾為敬,安之倒也大方的接下酒杯一仰而盡……
沒多久,他獨自退到陽台上。
好熱!
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感覺。
安之深吸了口氣,迎著徐徐吹拂的晚風,卻無法消除體內的燥熱。
漸漸的,腹間興起一股難言的騷動,他隱隱覺得不太對勁,那是……
他吸氣、再吸氣,但異樣的感覺卻愈來愈明顯,愈來愈難以忍受,他感到體內血液狂熱奔騰,火般的慾望在體內熊熊燃燒著,不斷折磨著他的身心,好痛苦、好難受!
他飛快奪門而出,再不走,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令他悔恨終身的事。
踉踉蹌嚙的走到停車的地方,他感覺到頭漸漸沉重起來,意識渙散……眼前好像一名女子,她溫柔的扶住他,然後……他甩甩頭,該死,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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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非常努力想捕捉眼前這名女子的容貌,但……卻不是最重要的!
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又將他帶到這裡做什麼,只知道他再也無法抵擋人類最原始的渴望——尤其她將他帶進這張舒適的床鋪後!
胸口的那把強烈的慾火燒炙得他痛苦不堪,他無法保持理性、無法思考,只知道要排解難以抵禦的愛慾,釋放他的熱情……
他猛然拉下眼前的她,反身壓住那如軟玉溫香的嬌軀,堵住她柔軟的紅唇,狂野激烈的需索著。
他技巧的褪去彼此的衣衫,輕撫著身下的人兒光滑賽雪的肌膚,放肆的吻過她全身。最後,他遵循體內不斷升起的慾火,和她雙雙墜入忘情美好的激情歡愛中,徹底迷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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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他沉沉入睡,而她,自眼角悄悄滑落兩顆澄澈的淚珠。飄絮躺在他的懷中,享受他雙臂擁著她的幸福感,她望著他他寧靜的睡容,心一陣撕扯絞痛。她是如願成為他的女人了,而今晚也的確是她二十三年來過得最美、也最珍惜的一晚。「安之,記住今晚,求你。」她纖細雪白的手指撫過安之完善的五官,低低泣訴著:「千萬記得這個屬於我和你的夜,偶爾也想想我這個為你付出一切的女人,好嗎?雖然,雖然,天一亮我們將永不相見,至少我真實擁有過你,我滿足了。」
她靜靜望了他一夜,直到漆黑的蒼穹泛起一絲白,她才依戀不捨的準備起身穿衣,但,是否他也有些捨不得她?環在她腰際的手臂驀地縮緊了,她心兒一酸,不受控制的淚跌出眼眶。
「安之!」她輕泣著。
再不捨,她還是必須掙脫他的懷抱,起身離開。她迅速穿回自己的衣物,坐在床邊哀戚地望著他好一會,俯身在他唇上印下她溫熱的唇,淚彷彿流不完
似的,從她眼眶跌了出來,跌進他眼間,再悄悄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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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之真正清醒過來時,飄絮已離去許久。
他醒來發現的第一件事是:「他身上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