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烈,我想你太小題大作了。」她啃著自己的手指頭。「沒有人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就想不開,婚姻像圍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有在城外的人才會拚了命的想擠進去,你一定是瘋了。」
「想和你共度每一天、每分每秒不表示我瘋了,只表示我在乎你這個女孩,我愛……我喜歡你。」他說不出太肉麻的話。
「那我們就這樣繼續下去啊!」
「到什麼時候?」
「到……」她怎麼會知道?
「如果我們一直這麼下去,如果是『長期抗戰』,你以為我們可以維持多久?只是看看電影、吃吃飯、逛逛商店、牽牽手、接吻的程度,早晚……」他說的是事實,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傅琳無言,現在的婚前性行為有如家常便飯,她的好朋友、同學裡,和男朋友同居的一堆,想要只談花前月下的純潔戀愛……
比登月球還難。
「傅琳,你不是一個開放、隨便的女孩,即使有愛,你也不會輕易的和人上床。」他清楚得很。
「當然。」
「那我們這個戀愛要怎麼談下去?」他是男人,而他所提出來的也是一個很正常的問題。
「發乎情、止乎禮。」她反應很快的答。
「你在說『神話』!」
「如果你珍惜我,你應該尊重我!」這個大帽子一壓,他一定沒有話說。
「所以我說結婚。」他深情款款的凝視她。「你書可以照念,我們也不必急著生孩子,但結了婚我們就可以不必每天送來送去,每次時間差不多就帶著遺憾和悵然的各自回家。」
她遲遲不出聲,對她來說,婚姻這會兒所代表的意義是「墳墓」。
「我覺得交往時間的長短和年齡都不是問題,有些人來往了十幾年,還是臨門缺一腳,走不進教堂,有些人在成熟的三十歲以後結婚,還是沒有一個美滿的結果,所以這兩個理由都可以被推翻。」
她看著這個非常認真的男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很正經的。
「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其實我比你更怕結婚,但就因為我尊重你、我憐惜你,所以我希望我們結婚。你不怕挑戰的,是不是?」他激她,知道她很容易就被挑起,她這個人死不認輸的。
「我不怕挑戰,但是……」她有一大堆的猶豫。「我真的很年輕。」
「古時候的人,十三、四歲就當母親了。」
「我不知道怎麼當一個『妻子』。」
「學。」
「我可能非常的不可理喻、無理取鬧。」
「我自有對付你的辦法。」
「我有要下地獄的感覺。」
「傅琳,你是在嚇你自己,為什麼你不以一種輕鬆的態度去面對呢?當作是一場遊戲,一場須要為結果負責的遊戲。」這麼一說,她應該比較不怕了。
「能不能延遲幾年?」她姑且一試的問。
「我沒有辦法等。」
「那如果因為你的沒有辦法等,而弄得我們之間完了呢?」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認命了。」
「如果我拒絕了你……」
「我們還是朋友,但我可能一年約你一次,這樣淡如水的友誼,比較不會出問題!」
「這是威協嗎?」
「我沒理由威協你,但至少我可以保護我自己。」他拉著她的手,邊走邊說:「我的心是肉做的,也會受傷,如果被你拒絕了,我還是得活下去,而且我要活得快樂一些,一年見你一次,我受得了。」
他受得了,但她呢?
傅琳對他絕對有感情,在他的身上,她沒有發現到什麼缺點,錯過了他,說不定她再也碰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現在是抉擇的時候啊!
「你可以考慮。」
「謝了!」她沒好氣的說。
「我等你消息。」
「徐偉烈……」難道他看不出她此刻心中的掙扎和左右為難嗎?一場須要為結果負責的遊戲,她輸不起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由的可貴?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一個人也很好的!」
「我寧願為你失去自由,我寧願有你。」
「你……」
「決定權在你了。」他把這個難題丟給她,讓她自己去解了。
???
沒有等太久,傅宏凱就對范麗妮使出手段,先是藉故帶她去應酬、吃飯,然後就是一班男男女女沒什麼正當理由的上了酒廊去瘋、去鬧;到後來,他漸漸的甩掉那些電燈泡,帶著她上酒吧喝酒去了。
范麗妮當然知道他的手段、他的伎倆,所以一方面半推半就,一方面也很小心他的祿山之爪,她要替她父親報仇,可也沒想讓這個男人糟蹋,這一攻一守之間,她可是很小心的應付
。
傅宏凱真的是一個城府很深的男人,她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他是什麼樣子,但今天的他,的確教人厭惡,她父親就完全是另一種人,當初他們瞎了眼,才會找上傅宏凱這種人合作。
「喝啊!麗妮!」他一直灌她的酒,想把她灌醉。「一會兒還有好玩的。」
「我不能再喝了……」她故意裝醉。
「沒關係,喝啊!」
「明天要上班。」
「我放你三天假。」
「不好啦……」她故意把酒灑了出來,雖然她酒量不錯,但她不想傷肝。
「醉了有我啊!」他的手藉酒裝瘋的摸上了她的腰部。「我會照顧你的!」
「傅先生……」她不著痕跡的避開。
麗妮,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他色迷迷的盯著她。「你真的好漂亮。」
「不漂亮怎麼出來混呢?」
「聰明!」他豎起大拇指的誇她。
「這還不是我被錄用的原因之一嗎?」
「麗妮,你真的是『懂事』。」他抓著她的手,很挑逗、很放肆的摸著。「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吃穿不愁,光是用銀行的利息,就可以花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我是誰啊?!」她抽回了她的手,真想立刻用消毒藥水,好好清潔一下。「我憑什麼吃穿不愁,用利息就用到手軟?我可沒有有錢的老爸!」
「你可以有個有錢的男人啊!」
「傅先生……」她驚愕的表情。
「別裝了,光靠秘書的薪水,你憑什麼穿外國貨,用最高級的香水,住在黃金地段的小別墅?」他粗野的看她。「我們可以互取所需,互不吃虧,我這個人也很聰明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傅先生,我是出來工作,可不是出來『賣』的!」她對他強調。
「現在才要裝清高?」
「不是裝清高,傅先生,你一定結婚了,對不對?」她明知故問。
「當然!」
「我這個人有個原則,我一向不跟已婚的男人『玩』,我最痛恨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所以我絕不當第三者,絕不被人唾棄!」她咯咯的笑說。
「我的婚姻……是垃圾,沒什麼好壞你破壞的,早就名存實亡!」他的手又開始不規矩。
「你們男人總是這麼說!」她故意嬌柔的撥開他的手。「以為我們女人好哄、好騙,如果你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那為什麼不辦離婚手續呢?為什麼還要留著?根本是騙人的。」
「如果你要我離,我就離!」他貼了上去,硬要吃她的頭腐。
忍住陣陣反胃的感覺,她告訴自己必須演什麼像什麼,她不能有半點受不了的表情。
「傅先生,你在說醉話。」
「我是千杯不醉的!」
「你怎麼可以動不動就說離婚呢?」
「本來就會離的嘛!」
「那等你離了婚再說。」她故意用手指去畫他的臉,撩撥著他,回去她真想拿菜刀把這些摸過他臉的手指剁掉。「我已經被騙過好幾次,不想再被騙了,等你恢復了自由,我們再談……」她眨眨眼。
「范麗妮,你是在耍我嗎?」
「我怎麼敢!」
傅宏凱坐正了些,他不相信自己鬥不過一個小女人,他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你知不知道你傷了我的心?」
「傅先生……」她笑著。
「就算你不和已婚的男人『玩』,你也可以讓我嘗點甜頭啊!」
「傅先生,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剛剛才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不想哪天被個嫉妒女人罵我破壞家庭!」她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掰開。「我就有個朋友碰過這種倒楣事!」
傅宏凱的熱情被澆滅了些,如果她硬是不肯,他也不能在這裡強姦她。
「傅先生,我可以陪你應酬、唱歌、喝酒,但是……」他們心知肚明。「再進一步的,我可不能奉陪哦!」
「要嘛,你先恢復自由!」
「這不是難事!」他口氣狂妄的說:「要不是念在她跟我吃過苦,也生了兩個孩子,我早就休了她,我在外面的事,她不敢吭一聲的,何況只要小心點,神不知、鬼不覺……」
「我這人很有原則的。」
他狠瞪著她,無法相信她的堅持。
「時間不早了……」她看了手錶。「你自己說放我假的,那明天……」
「不必來上班!」眼見今晚是不可能有機會,所以他拿起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