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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有容

  他就是這樣答應當伴郎的。

  工於心計的臭老太婆!

  「你不來也沒關係,我打算拿著禮服到公司叫你試。」

  接過了工讀生遞來的禮服,席襄焄正打算到更衣室試穿時,香景幽叫住他。

  「先生,抽張牌吧!」

  席襄焄淡淡的看了一眼「奇裝異服」的香景幽。

  這人那安詳自在的樣子看了叫人忍不住想招惹他一下,可他今天太忙了,沒時間玩。連理都不太想理,他拿了衣服就想走。

  哎咦?這沒禮貌的傢伙!席吳阿彩連忙拉住孫子。「叫你抽你就抽!」

  無奈的,席襄焄也只得抽了。為什麼,為什麼他是這老太婆養大的呢?在父親忙著拓展事業版圖,母親忙著和其他男人胡天胡地的時候,都是這古怪的祖母陪在他身邊。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可以為所欲為的不鳥他的總裁老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卻偶爾會聽奶奶的話的原因。

  席襄焄抽了牌後就走入更衣室試衣服,席吳阿彩對著香景幽抱歉的說:「香先生,請別介意,這孩子性子就是這麼彆扭。」她席吳阿彩--揚宇集團的老夫人何曾對一個算命的這麼客氣來著,可就她閱人無數的經驗來說,她很清楚他絕不是簡單人物。

  上一回她聽一個朋友說,兩年前他請多位地理師去看過祖墳,人人都說那風水之好旺子旺孫、家大業大,如此好風水絕無僅有。

  後來他聽說潘朵拉婚紗會館的香景幽對命理風水之神,又延請他去看了一回。結果香景幽的看法和別人完全不同,他說:「龍脈已斷,子孫難續,家業雖大,要續唯才。」

  結果在同一年,他的兒子、兩個孫子全在一次空難中罹難,真的應驗了那句「龍脈已斷,子孫難續」。

  而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家業再大,要延續下去也只有用人唯才了。

  人說,真正的地理師,上能觀星望鬥,下能看透七層土,她想,這樣的能人就在眼前。

  香景幽抬起眼正好對上席吳阿彩打量的目光。「老夫人有話要問嗎?」

  收回了目光,她笑,「說實在的,我這一生中衣食無缺,子孫也孝順,實在也沒什麼所求了。現在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唯一的金孫娶妻……」她無奈的搖頭。「我這孫子性子彆扭又一副遊戲人間,要他結婚……只怕比登天還難。」

  遊戲人間?呵!她說得會不會太含蓄了?他根本就不把愛情當回事,他在飯店度過的夜,只怕比在自家多。

  「老夫人想問令孫姻緣?」

  「那臭小子多得只怕是露水姻緣。」

  「測個字吧!」

  席襄焄正好由更衣室出來,手上拿著試穿過的禮服。「大致上可以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算命的就是沒什麼好印象。

  說也奇怪,為什麼他對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和他見過面嗎?他一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沒道理見過的人卻記不起在哪兒見過。

  「奶奶,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公司了。」

  許明詠見他試完了,趕緊結束話題要過來。

  「等等,留下個字吧!」席吳阿彩把紙筆遞過來。「測字用的,你聽過測字吧?我想替你測一下姻緣,寫個字,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奶奶……」

  「寫,要你寫你就寫!」她搬出長輩的威儀。

  席襄焄燃著怒焰的眸子和香景幽隔著一段距離僵持著,然後他走向他--

  「寫什麼都可以?」他最痛恨像什麼算命、測字這種沒科學根據的事,一個字能測什麼?凶吉、事業、感情?我還姻緣呢!

  「只要是你的字是我看得懂的。」由交會的眼神,香景幽就看得出來他十分不喜歡他。不,簡直就是厭惡。

  他們呀,在不同時空、不同容顏,彼此還是不對盤,真是不得不說啊,即使是現在,即使不是天界和阿修羅界的對峙,他還是想刁難他。

  五毒依附在血骨裡,又豈是因時空、因肉體的重生而消減?

  同界的席襄焄在轉世後是如此,那麼,她呢?

  他施法封住了一切只要她快樂。這是他數千年來的唯一一次的私心,只是這樣的私心又能見容無私無我的天境多久?

  席襄焄給了他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然後伸出手在他桌上劃了一橫。「問姻緣?嗯?」說著他狂妄的大笑轉身就走,用眼神示意許明詠跟上。

  「呃咦?沒禮貌的臭小子!」席吳阿彩見孫子狂妄的態度大為光火,她想叫住他,可他卻定得更快,還在推門出去前連頭都沒回的朝她揚了揚手。「臭小子!要你留個字像要你的命似,你這樣叫人家怎麼測字啊?回來!」

  「『一』橫於木上可為本、可為未,也可為末……」

  「咦?」

  香景幽看著木桌上的「一」字開始解字。「老夫人,要問令孫的姻緣嗎?」

  「呃……是。」這樣也可以解?真是太了不起了。

  第五章

  有錢人家的婚宴就是不同。

  晚上七點有喜宴,下午三點在男方的自家庭院還有下午茶。

  整個策劃佈置都是出自潘朵拉婚紗會館的創意總監霍馨的巧思。看著舒適宜人和浪漫溫馨兼具的會場,客人們讚不絕口,主家真覺得錢花得值得。

  下午茶是美食評論家施薇仙的推薦,出自某五星級飯店名廚之手,當然連服務生也是外包的。

  新郎和新娘的出現是會場的高潮戲。不過現場的一群俊男美女也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

  「哎喲!那一群帥哥是打哪兒來的?」一名五、六十歲的婦人眼睛睜得老大問。

  「妳不知道嗎?那些都是今天的伴郎。」回答的婦人知道對方還有兩個待字閨中的漂亮女兒,常在打聽物色年輕的小伙子。「哎喲,說起這些人,聽說都是新郎的高中或大學同學,個個都是出自一流大學。」

  那表示前途無量嘍?她更有興趣了。「奇怪,我老覺得走在最前頭的那個面無表情的高個兒在哪兒看過……」好眼熟啊!

  「在電視或報章雜誌吧!妳不記得啦?宇揚集團的對外發言人就是他,政商大老楚恕寬的兒子,叫楚衡。怎麼,妳看上他啦?」她老公在宇揚當主管,因此對宇揚的事比一般人多知道這麼一些。基於朋友的立場,她好心的警告道:「那個年輕人雖然長得體面又是個少年得志的大企業主管,可聽說既冷漠又無趣,而且是個超級工作狂,女兒選這種人不會幸福的啦!」

  「可是……」真的長得好有型又帥氣,雖然那張臉像是凍了很久。

  「而且,妳想想看,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三高男?聽說這個孩子除了工作就是回家,我想,八成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疾。」

  「是厚!」要放棄之際,門口方向又來了一個令人眼睛一亮的帥哥。「喔!這個好、這個好!」好……好漂亮的男人,哇!怎麼有男人能長得這麼清秀俊美!

  順著好友的方向望了過去。是他!「好個屁!這傢伙才是真正的問題人物。」

  「咦?」

  這人不但長相俊俏,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一顆像狐狸的腦袋,她的丈夫就是因為他,到現在還只是個專案經理。

  「這美男子是誰妳還認不出來嗎?他就是那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宇揚集團現任的總經理,未來的接班人--席襄焄。」

  這頭兩個歐巴桑如火如荼的討論著席襄焄的是是非非,那頭的當事人正心情惡劣的步入會場。不過,他這人生氣的時候還是嘴角微揚,不是真的瞭解他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那雙媲美楚衡的冷眸。

  「就算是做做樣子,你好歹也出現一下再走吧!」即使知道他已經在冒火了,許明詠還是得把話說出口。有哪個伴郎在禮成之後就走人的?起碼也得在筵席中露個面吧!

  這傢伙真的不是普通的任性欸!

  真不知道新郎會不會後悔邀了楚衡和席襄焄當伴郎?一個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一個是一臉要狠的讓人想揍他一拳。

  好死不死在拍團體照的時候,又因為這兩人特別高,因此安排各據一端,要不是中間的其他人笑得開心,那感覺真的像--在拍團體遺照。

  「你別吱吱喳喳的像只麻雀行不行!」席襄焄找了張雕花藝術椅坐了下來,態度慵懶而隨性。「我既然來了就會把『樣子』做好。」即使他真的很不爽。

  就不明白,只是兩個人結婚,幹啥弄得眾所皆知的像萬國博覽會,要是換成他,他一定和新娘逃得遠遠的,選離塵囂的去過兩人世界。

  嗯嗯……不得不防!因為他有個愛熱鬧的祖母,加上宇揚繼承人的身份,他若要結婚的話,繁文耨節一定又一堆,光是想,他就覺得火氣在無形中又高張了許多。

  結婚?他?恍然領悟那兩個字的意義,他不由得失笑了。

  老天!他會不會太杞人憂天了?他要和誰結婚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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