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只是玩玩而已。」她答得淡漠。
「騙人!是他逼你這麼說的?還是他逼你這麼做的?甚至,是他以什麼脅迫你?是你父皇?!」冷擎發現自己的理智在乍聽到她的婚事後,從混沌不明漸漸的回復清朗,「沒錯,沒理由你父皇會突然變好,太醫們不都束手無策?他們人呢?皇后人呢?為什麼沒看見他們?」
因為郝森都是個小心的人,他將國王跟皇后軟禁起來,一直要到他們成親,還有宣示他成為瓏騰國的國王那天,他才會放了他們。
「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藍雀兒想說,她有一肚子的話、一肚子的委屈想說,但一想到被軟禁的父母,她什麼都不能說了。
他火冒三丈,直接對著擁著她不放的郝森都打了起來,郝森都心有餘悸,但仍與他對打,而他實在不是他的對手,他看向臉色慘白的藍雀兒,她的心一震,很想很想要冷擎下手將他打死,但是她的父皇、母后怎麼辦?
他早說了,只要他出了事,被軟禁的父皇、母后馬上會被他的手下擊斃。
「別打了,不要打他,冷擎,我不許你打他!」她衝上前去,護著郝森都的與他對打。
冷擎的心涼了,他咬牙,「你竟然為了他而跟我——」
她眼眶泛紅,以無聲的唇形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皺眉,事情是真的不對勁!但他才這麼想,身後即襲來一陣掌風,他急忙一閃,郝森都沒收手,一連數掌擊向他,招招致命。
「郝森都,不要傷他!」她大驚,回過頭來又幫冷擎擋他。
「哼,果然,你的心還在他身上,我怎麼能放他走!來人啊,給我殺了他!」
面色鐵青的郝森都這一吆喝,很快的中庭衝上來了一、二十名侍衛,冷擎瞬時被團團圍住。
這些侍衛都是郝森都從善祈國帶來的,個個身手不凡,也許與冷擎一比,是弱了些,但以寡敵眾,半炷香時間下來,冷擎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走!你快走,你走就好了,冷擎,快走!」藍雀兒的雙手被郝森都扣得緊緊的,她只能無助的看著心愛的男人在二十多名高手的圍攻下,左手被劃了一劍、胸部中了一掌,口吐鮮血。
她淚如雨下,一咬牙,「好,你不走,我跟你一起拚了!」
她奮力的掙開手,與郝森都對打一掌後,立即飛身到冷擎的身邊,兩人雙手握緊,與那些侍衛打了起來。
粘肇均早被命令要聽令於郝森都,但看公主被擊了一掌,他也忍不住,管不了了那麼多了,「看招!」他也飛身加入戰局。
不少瓏騰國的侍從在郝森都入主皇宮後,對他那以主人自居的傲慢早巳不耐,雖然知道自己都不是那些高手們的對手,但大家還是一呼而上。
「打死你們。」
「滾出我們的皇宮!」
「滾出我們的國家!」
群情激憤,在各宮殿守衛的侍衛們紛紛衝過來支援奮戰,郝森都是氣紅了眼,而且也打得更吃力了。
「好,藍雀兒,我要你後悔一輩子!」他從胸口拿出一顆藥丸,「你還記得這個吧!」
她臉色悚地一變,「不要!」
一臉陰森的他飛身一縱,直奔向軟禁國王、皇后的房間,甫踢門進去,二話不說的將一臉驚慌的皇后拖了過來,將那顆藥丸直接塞入她的口中,逼她吞下。
同時間,冷擎、藍雀兒也到了,見狀,兩人臉色一白,「你——」
「沒有解藥了,藍雀兒,你就慢慢的欣賞你母后跟你父皇一樣痛苦的情形吧,哈哈哈……」郝森都放聲大笑。
在一旁的藍奕鷹怒不可遏的抽出身旁侍衛的劍,猛地向他刺過去,這一劍刺中郝森都的心臟,他的臉色一白,笑意僵在嘴角,怔怔的瞪著他好一會兒,終於倒地不起。
「父皇!」藍雀兒傻了,她焦急又慌亂的跑到郝森都身旁采他鼻息,「死、死了!」她急了,「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沒有解藥,沒有解藥了!」
紅詩低頭哭泣,藍奕鷹擁著她安撫,跟著女兒道:「去找善禪天師——」
「不行,你殺了他的弟子啊!」
「等一等,你們說這藥——善禪天師有解藥?他欠我爹一個人情,我可以去找他,跟他求情——」
冷擎的話語乍歇,一個低沉帶著憂鬱的嗓音即起,「不用去了。」
眾人一回頭,這才看到不知何時,站在眾人身後白髮蒼蒼一身道袍的善禪天師。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玉瓶,交給冷擎,「這個人情我早該還的,如此一來,我也才放得下俗世的一切。」
他平靜的走到郝森都的身邊,搖搖頭,這個一直被善祈國王忽略的十三王子終於還是走上了這一步,但走了也好,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他悲哀的歎息一聲,背起了郝森都的屍首,跟眾人點頭後,飛身離開。
藍雀兒看著母親吞下了解藥,與冷擎靠在一起,欣喜的淚水滾落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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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冷將軍府上,「喀啦嘩啦」的搓麻將粒子的聲音不斷。
但坐在麻將桌上的人除了冷一婆、冷二婆、冷三婆外,居然還有個藍雀兒。
「三筒。」她笑嘻嘻的扔出了一粒麻將,再摸牌進來,她的神情看來很滿意,而站在她身後指點的丈夫冷擎更是頻頻點頭。
「哇,小女娃,有沒有搞錯?也扔好一點的牌給姑婆撿嘛!」冷一婆抱怨了。
「就是嘛,你連三莊了,也該換人贏吧。」冷二婆桌上的銀兩、銀票全沒了。
「我輸得連身上的珠寶首飾都沒了,我們這三位姑婆特別通融你們這對新婚夫妻『湊一腳』,你們也別太狠了。」冷三婆可不誇張,她身上這會兒是連樣首飾都沒了。
再瞧瞧那對新人吧,銀票、銀兩及珠寶可在兩人的桌前堆出兩座小山啦。
那三缺一的冷四婆哪兒去了?
她拿了包準生兒子的藥方子千里迢迢的趕到瓏騰國去了,還負責計算時間、日子,看看紅詩得在什麼時候喝下那帖藥方,當然,她還拍胸脯打包票,沒讓紅詩那個皇后有孕,她絕不回來。
算了算,都兩個多月了,從小倆口成親那天她就起程了,可到這會兒還不見人影呢。
而這對新人的喜氣太旺了,她們三個姑婆再跟他們玩下去,會輸到脫褲子。
藍雀兒手中的牌的確很好,她已經聽牌了,快胡了。
她微笑的抬頭看著摯愛她的丈夫,冷擎忍不住的低頭啄了她的鼻頭一記,兩人深情凝望。
「哎呀,難怪咱們會輸,瞧人家多恩愛,咱們這幾個老的——」
「都是那幾個花心老蘿蔔,這回家我一定給他拿更多的錢出來花。」
「一定、一定!」
冷一婆、二婆、三婆輸得還是很甘願啦,瞧這對歡喜冤家這麼甜蜜——
「碰!哈哈哈……我又胡了,我又胡了!」
藍雀兒開心的將身前的一排麻將一翻。
三婆的「甘願」馬上變成「不甘願」了,「又輸了,有沒有搞錯,我沒錢啦!」
大家唉聲四起。
「娘子,你真是太棒了,我那個超愛錢的摳門小弟冷稱光看你這賺錢方法就快愛死你了。」冷擎拉起她的手,笑嘻嘻的親了她的小手一下。
一會兒後,睽違一段日子不見的冷四婆竟帶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回來了,她的表情可驕傲的了,因為她順利的讓老蚌——哦,不,讓紅詩懷孕啦。
藍雀兒有弟妹了,她當然就可以好好的留在這兒,甭回去當女王了。
不過這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手太癢了,冷擎跟藍雀兒也樂得讓座,還留下了賭資,讓四個姑婆繼續挑燈大戰。
「總算放下心了。」藍雀兒開心的看著俊美的丈夫。
「是啊,可是你只能當我的女王了。」
「那這名侍衛,本女王要沐浴更衣——」
「是,本侍衛樂於從命……」
幸福的笑鬧聲、麻將聲,在冷將軍府裡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