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不能再這樣下去,別說你會倒下,搞不好連我也會跟著倒了。」
她明白了,她握緊了他的手,「你一定要速去速回,好嗎?」
「嗯。」
事不宜遲,冷擎很快的整裝,在粘肇均的帶領下,通過了五行八卦陣,順利的出了邊關,策馬奔向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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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那個礙眼的傢伙終於走了!」
善祈國的皇宮裡,郝森都開心的聽著他佈置在瓏騰國的眼線的報告,得意的大笑著。
太好了,他終於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要不然,冷擎上回那一掌可差點沒將他打死,他跟他硬拚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郝森都在遣走了那名眼線後,喚來了僕侍,伺候他換上一套花綢長袍、戴上了白玉冠,在六名隨侍的跟隨下,正要前往瓏騰國時,看到善禪天師走到面前。
「師父,要不要跟我去看場好戲?」
善禪天師停下腳步,看著一臉得意的他,「不用了。」
他聳聳肩,也沒勉強,跟著幾名手下策馬離開,這個老頭子最近陰陽怪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善禪天師看著他率領眾人離去的身影,臉色顯得更為凝重了。
郝森都的計畫,在這幾日,他才完全跟他說清楚,
當日,是他提供「絕魂散」放入茶水中讓藍奕鷹喝下的,那絕魂散是他這幾十年來研發的藥品中最難解的毒藥之一,中毒者先是會出現如失心瘋的症狀,再來會昏睡,而身體的毒會越來越活躍,一點一滴侵蝕身體,一直到身亡為止。
這藥坊間無解,除非有他研製的解藥,中毒者才有生機可言。
而這解藥只有兩顆,他身上有一顆,另一顆就在郝森都身上。
當初在幫郝森都時,他壓根沒想到與藍雀兒冷眼相看的冷擎會愛上她,兩人是情深意濃,兩情相悅。
認真想來,他對冷靖禓的恩情不僅沒報,反而還因他的無心之過,即將拆散他兒子的姻緣。
這該如何是好?一個是一、二十年的徒弟,一個是恩人之子──
善禪天師看著手中的解藥,感到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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瓏騰國的皇宮內仍是一片混亂,一向慈善的藍奕鷹這會兒像個瘋子似的,眼睛充血、滿臉的落腮鬍、頭髮散亂,對著紅詩母女又吼又叫。
由於太醫們一致認為一直點穴對國王的病情不減反增,所以藍雀兒沒敢再點他的穴,而是在太醫的建議下,不得不拿了鐵鏈將他銬鎖在床上。
「滾開、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才是瘋子!瘋子……哈哈哈……」
「父皇,你別這樣,求求你……」
「奕鷹,別這樣。」
紅詩跟藍雀兒兩人的眼睛早就哭腫了,但淚水卻一直無法停止。
「站住!郝森都王子!公主……郝森都王子來了,他還硬闖……」外頭突地傳來了阿給的驚叫聲,還有打鬥聲。
藍雀兒拭去了淚水,一回頭,就看到粘肇均及幾名侍從正與郝森都帶來的多名侍從打了起來,而阿給還跌坐在地上,正狼狽的要起身。
她眸光一冷,看著走近她的郝森都,「你想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咱們好久不見了,你想不想我?」
「我呸!你再不滾,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語畢,她就要動手。
「等一等,妳要是把妳父皇的救命恩人轟出去,後悔的可是你。」
「我父皇?」她皺起了柳眉,但下一刻,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上前,將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塞入藍奕鷹的口中,粗暴的擊了他的胸口一掌,滿意的看著他「咕嚕」一聲將那藥丸子吞下去。
「你幹什麼?!」她氣憤的與他動手打了起來,「要是我父皇死了,我一定要你死得更慘!」
郝森都笑了笑,氣定神閒的與她對打,半晌——
「公主!」
「雀兒!」
一旁的驚呼聲讓她停下了攻勢,她困惑的回過頭,竟看到原本眼神渙散的父皇目光有了焦距,臉上甚至出現困惑不解的表情,「我、我是怎麼了?你們為什麼用鐵鏈綁著我?」
她大喜,「父皇——」
「不、不對,我的胸口又疼了起來,身子也疼、頭也痛,好疼……啊、啊!」
藍奕鷹清醒的時間僅僅只有幾句話的時間,他的眼神又變得渙散了,開始狂吼狂咬。
藍雀兒的臉色丕變,她猛地回頭,看著笑得奸詐的郝森都,「是你!」
他森冷一笑,「叫所有人都下去吧,皇后可以在場,這件事兒,我們可以好好的商量商量。」
為了父皇,藍雀兒屈服了,她叫所有的人都下去,然後,聽著郝森都這卑劣的人娓娓道來他的計謀、他的條件,還有他的目的。
既然是善禪天師的藥,紅詩母女就知道她們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了。
善禪天師是個出名的藥魔,他採集很多的珍藥奇草煉製丹藥,而且以毒藥聞名,同樣的,也以只制一、兩顆解藥出名。
郝森都的條件很簡單,她要解藥就得嫁給他,瓏騰國也要歸他所有,這樣她父皇才有救。
她當然不願意,一千一百個不願意,可是看到父皇那麼痛苦——
她冷若冰霜的瞪著他,突然好後悔,當初她要是聽父皇的話去探望這個奸詐的人,父皇也就不必受這樣的罪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殺死我,但是,如此一來,就沒有人能救你父皇了。」郝森都也知道此時的自己讓藍雀兒感到多麼的氣憤。
「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三天一到,我會自己吞下絕魂散,屆時就沒有人知道解藥的下落了。」
她臉色丕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眸光一沉,正色的道:「得不到你,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有多愛你,日子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
「我不值得你這樣。」
「你值得的,你是我的女王,永遠的女王。」他愛她愛得已走火入魔了。
跟一個中毒太深的瘋子是談不出結果的,藍雀兒只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放棄和他爭執。
但僅管如此,在母后的淚水及父皇的痛苦嘶吼,還有那些日日夜夜在皇宮外守候祈福的百姓的期盼目光下,她還是屈服了,也不得不跟自己的感情告別。
三天後——
「解藥拿來吧。」她看著回來跟她要答案的郝森都。
「好,沒問題,但我得將醜話說在前頭,我既然可以將絕魂散讓你父親喝下,日後,也有機會讓他喝下第二次,甚至將人選改成你的母后——」
「廢話別那麼多,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得反悔,也不得有任何手段,不然你的報復會比誰來得快、來得凶殘。」她終究是懂他這個瘋子的。
「你真聰明,我的女王。」他輕浮的摸上了她的臉,她臉色丕變,一掌拍掉了他的手,他一挑濃眉威嚇道:「你不想要解藥了?」
她咬緊了下唇,在他再次摸上她的臉,甚至親吻她的唇時,她只能壓抑著那股嗯心感,鎖住盈眶的熱淚,任他態意妄為了。
數日後,藍奕鷹健健康康的出現在眾百姓面前,大家高聲歡呼,但他隨即宣佈的國家喜事,卻讓眾人傻了、呆了。
藍雀兒公主將下嫁給郝森都王子?!而日後,將由郝森都執掌瓏騰國的政事。
「怎麼會這樣?」
眾百姓議論紛紛,亂了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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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擎回來了,他帶著一名太醫,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趕回了瓏騰國,面對的竟是七嘴八舌的圍著他,將數日前國王意外復原,公主婚事底定,還有瓏騰國將易主的事爭著跟他說明的百姓們。
之後,他面無表情的回到了皇宮,眼神冷硬,他的心更在看到郝森都像個丈夫般擁著藍雀兒的腰際、親密的靠在一起時,冷了、死了。
藍雀兒看到冷擎的表情,明白他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可她不能為自己辯白……
「這算什麼?我像個傻瓜似的馳騁回中原,連家門都沒進,跟皇上要了一名老太醫又衝了回來,等著我的卻是你跟這個王子的成親大典?!」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的,你只是找了一個藉口離開,然後就不會回來了。」這話她說得口是心非,但她寧願他恨她,也不願他留在這裡,萬一這個狡猾的郝森都將目標定在他身上,那就糟了。
「在你的心中,我是這樣的人?」
「是。」她答得毫不遲疑,一道陰影沉至她心坎,她難過、不捨,但她的理智正催促著她要逼他走,走得遠遠的……
「你本來就是被強押來的,一直以來,你也沒有意願留在瓏騰國,這會兒我不理你了,你不落得輕鬆?!」
他半瞇起黑眸,「那你對我的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