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我就棄島出走,帶著他到島外去,永遠不回來。」這是她的撒手鑭,雖然有點卑鄙,但她知道自己有勝算。
「太荒謬了。」火星酸溜溜地說。
火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拿離島來威脅他們,看來說到威脅,火虹才是第一把交椅,他們都跟她的賴皮沒得比。
「怎麼樣?答不答應?」火虹板著俏臉。「你們知道我的性格,我說到做到,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火陽感到啼笑皆非。
「你打算騙那個姓東方的到什麼時候?」他無奈的問。
火虹挑挑眉。「你們別擔心,如果他自己恢復記憶,那麼我也騙不了他,不是嗎?也許今天,也或許明天他就恢復記憶了,那麼我也就玩完了。」
「玩完?若被他知道真相可不是好玩的。」火星輕哼。
火虹綻出笑容。「放心,我會自作自受,不會連累你們。」
又成功了,從小到大,火陽與火星就從來沒贏過她,這或許是身為女孩子的好處吧,可以死纏爛打、賴皮到底。
「看來你是執意要這麼做了。」火陽歎了口氣,想不到他們勸阻不成,反而變成了共犯。
「謝謝兩位的成全。」她一個漂亮的轉身,露出貝齒一笑。「趁風雨停了,一起釣魚去吧!」
火陽與火星對看一眼,抓狂又沒轍的跟上去。
也只有火虹敢在這麼生香活剝他們破碎的心靈之後,還邀他們一同去享樂,有什麼辦法,誰叫這座島是她的,她是島主呢。
???
與火陽、火星釣魚歸來,火虹立即回房去看放五,雖然今天的魚獲大豐收,火陽他們也盡釋前嫌陪她玩,但她還是心繫著放五,不到黃昏就嚷著要回來,讓他們兩個敗興而歸。
「放五!」
火虹輕快的踏進閨房,剛剛她已經吩咐廚房用她釣到的鮮魚,清蒸一尾做為放五的晚餐,雖然料理不是出自她手,但材料出自她手也算一片真心誠意。
「您可回來了!」看到火虹現身,月芽立即從椅中跳了起來。
可惡的島主,早上說出去喝個茶,沒想到一喝喝那麼久,害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尷尬極了。
「這麼想我?」火虹笑盈盈地問。
月芽有口難言,不是想島主,她是覺得可怕。
這個名叫東方放五的俊男自從清醒後,就一直面無表情,他冷冽的雙眸彷彿冰制的,隨時可以將人凍成冰雕。
她真怕兩人獨處的時候,他會突然想起有關他自己的一切,然後又發現被欺騙的事實,最後在沒人可以發洩的情況下狠狠的給她一拳。
雖然他看起來文質彬彬又氣質高尚,可是他的拳頭看起來也很硬,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有一拳把她打上牆壁的能耐,她就這麼愈想愈害怕,愈害怕就愈膽怯。
「島主,既然您回來了,這裡就交給您,我退下了。」月芽趕著走人,這裡快憋死她了。
「怎麼了?」火虹不解的看著她,月芽雖然性情溫柔,可是十分冷靜沉著,什麼事讓她如此不安?
「沒什麼。」月芽吞了口口水,飛也似的逃走。
「放五,你對月芽做了什麼?」火虹不解地問。
那篇報導上說他性情孤僻、冷漠,不好相處也不喜歡與人多廢話,會不會是月芽多嘴惹他不高興,所以他惡言相向?
放五冷著一張臉。「什麼都沒做。」
自從上午火虹離房後,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瞥那小丫頭一眼,因為他直覺到對方對他有敵意,所以在潛意識中他也十分不悅。
「你看起來有點生氣。」火虹在床沿坐下,自然地伸出小手摸摸他的額頭。
很好,他已經退燒了,老樊的藥也不是全然沒用。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冷著一張臉問:「你告訴我,我真的叫東方放五,是這個島上的人?」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火虹一跳,她不由得緊張起來。「你真的叫東方放五,你想起什麼了嗎?」
她這也不算說謊,他本來就叫東方放五啊,不過老天不會那麼殘忍吧,她才作了一天美夢,就不能讓她繼續玩下去嗎?這下火陽和火星可要得意死了。
「沒有。」他懊惱的鬆開她的手。
風雨已經停了,但是看著窗外一個早上,他還是一無所獲,窗外的景色非但沒有幫助他想起半點東西,反而讓他愈來愈覺得自己身處的地方十分陌生,這種感覺讓他煩燥,也讓他不安。
火虹鬆了口氣,他沒有想起來,他現在只是在疑神疑鬼而已,所以她必須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在屋裡悶太久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島上的夕陽很美的,你以前常說火島的夕陽像怒放的火鶴花,記得嗎?」
她溫柔的言語讓他煩躁的心安定下來,從他清醒至今,她一直對他耐性十足,又細心、又體貼,也唯有看見她,他才有少許的安全感,因此他對自己剛剛的態度感到有點歉然。
「抱歉,我又對你亂發脾氣了。」為什麼這些話由他口中說來很彆扭,難道他以前是個不會說抱歉的男人嗎?
「慢慢來,你遲早會想起一切的,我對你有信心。」火虹一點也不介意他的陰晴不定,他略帶憂鬱的氣質真是太迷人了。
她有信心短期內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因為她將會誤導他的記憶,因為她已經愛上與他相處的感覺。
???
放五在火島住了幾天,火虹命人為他準備來幾套日常換洗衣物,她早已將他原先落海時穿的那套西裝給丟掉。
在這個島上是沒有人穿西裝的,要是他穿著那套名貴的西裝在島上走,肯定顯得無比招搖又格格不入。
早上與幾個村落的村長開過會後,她就興匆匆的拿著新衣物到客房找放五。
由於他已經清醒,他們不得不分開住,不過她還是私心的把他的房間安排在她的隔壁,把原本睡她隔壁房的火星給趕到偏間去,這當然又令火星大大的不滿,抗議連連。
「放五,你看我帶什麼來給你……」
房裡沒有放五俊挺的身影,只有一張冷凝的面孔等著她。
「果然是真的。」海葵痛心的看著火虹。「你太讓我失望了,島主。」
一早她由鄰島回來時,火陽就面色十分凝重的將這幾天島上發生的事全告訴她。
原本她還抱著一絲希望,但願只是火陽在與她開玩笑,沒想到火虹直的迷戀上一個來歷不名的男子,這太令她震驚了,她原本打算直接來逮那名男子,再將他逐出火島,沒想到沒等到那名男子卻等來火虹。
「什麼時候回來的?」火虹一點也不意外海葵什麼都知道了,因為她又沒有縫起那三個人的嘴巴,紙總包不住火。
「島主,我希望你快點將那個男人送走。」海葵立即提出要求。
都是她離開火島才會發生這樣荒唐的事,如果她不去參加那個無聊的婚禮就好了,自從前任島主與夫人落海失蹤後,她就是火虹的監護人,火虹才二十歲,她不能容許火虹做這麼逾矩的事。
「他叫東方放五。」火虹的視線越過海葵,視若無睹的自己斟茶喝。
她就知道海葵會持反對票,雖然海葵才三十六歲,可是她卻覺得海葵的心境已經六十歲了,她腦袋裡古板封建的思想比老樊還根深柢固,真希望有個野男人來解放海葵的心。
「我知道他叫東方放五。」海葵蹙眉,她知道火虹總有辦法將她氣得七竅生煙之後,再笑著問她要不要喝茶解渴。
火虹不解的看著她。「那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討論這個。」海葵捺著性子,清楚的說:「身為火島的島主,有些規則你必須遵守,要是你留下這個男人,你將……」
「慢著,你所謂的規則裡,身為火島島主都要是無禮之人嗎?」火虹打斷她,逕自突兀發問。
「什麼意思?」海葵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火虹挑挑眉。「如果你的規則裡沒有規定,火島的島主必須是個沒有禮貌的人,那麼我為何不能略盡地主之誼,款待遠道而來的賓客呢?」
「他不是遠道而來的賓客,他是飄流來的。」海葵頭疼了起來,她不喜歡與火虹進行辯論,一點都不喜歡,火虹就像死去的島主夫人,開朗、隨和,卻有點狡獪的小聰明。
火虹聳聳肩。「如果這個說法能讓你好過一點,我不反對。」
「島主!」海葵真的忍無可忍了。
「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了。」火虹再次無禮的打斷她,傲然的道:「我想那兩個忠心不二的小乖乖都已經告訴你了吧,若不讓我留下東方放五,不讓我暫時冒充他的未婚妻,我就要離開火島,我言出必行,絕不是說說而已。」
「我不懂,為什麼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調?」
海葵深吸了口氣,她要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立即發現她根本辦不到,她無法坐視火虹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