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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紅荳

  「不,不是的!」她當然不是這麼想,連忙手忙腳亂地揮手否認,「我是說……你下午說的那番話……」

  「什麼話呀?」還在裝傻。

  「就是……有關謝璃嫿的服裝展。」

  「喔!謝璃嫿!」像是突然想起來了,說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的衣服很不錯喲!雖然小嫿專門設計女裝,但她最近也開始朝休閒風的男裝著手了,下個星期的展示會已經有很多知名廠商風聞,要來競標她的設計稿了呢!相信她一定能同樣打響男裝界的知名度,哪家公司拿到她的稿呀,就保證穩賺不賠了……」

  他愈說得口沫橫飛,蕭映雪就愈為他擔心。

  「你……和她很熟?」她試探地問,額際冷汗直流。

  居然可以直呼謝大師「小嫿」,可見交情匪淺。

  「不錯呀!」攤攤手,他做出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從小嫿還沒什麼名氣的時候,我就和她很熟啦!」

  對謝璃嫿的妒意掩蓋了對華祥獲利的憂慮,蕭映雪的心中升起濃濃的不悅感。

  為什麼自己要重新踏進這裡來自取其辱?難道……海鵬已經不再愛自己了嗎?

  想到這一點,蕭映雪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可以寄望他愛著她?在她對他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之後?

  被深深的失落感打敗,拿起皮包站起身,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謝謝你,我要走了。」

  看到她的表情,越海鵬的臉色變了變,卻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轉身正要離去,卻發現白色洋裝的裙角被還坐在沙發上的他抓在手裡,正用他那修長的指溫柔地搓著,像是以往他輕搓她的發、她的肌膚一般。

  詢問的眼光望著他,她沒有開口,怕連最後一絲力氣也失去了,會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映雪,妳今天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將她的裙角舉至鼻端輕輕嗅著,他問,如鷹的眼神凝視著她。

  「我……」她說不出話來。

  想來求饒?想來問問他為什麼要整垮她?想來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躲著她,現在卻又出現?

  終究,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見他、想來看看他,沒有為了其它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雪,妳難道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他問,有些咄咄逼人,「我在等妳,等妳自己將它心甘情願地交給我,除了那個,我什麼也不為。」

  說完話,他放下那一截雪白的裙角,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先離開了她。

  ☆☆☆☆☆☆☆☆☆☆  ☆☆☆☆☆☆☆☆☆☆

  深夜,窗外一片漆黑,是個無月的深夜,但小小的客廳裡卻播放著貝多芬的樂曲。

  溫暖的琴聲迴旋在這不到十坪大的空間。男人坐在靠窗的米白粗布涼椅上,一手握著高腳酒杯,一手輕撫著一隻站在椅旁像隻狼一般大的黃狗,感受那比常人還要高的動物體溫。

  撫著撫著,大黃狗像是累了,低下身子,伏在涼椅旁的大理石地磚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還是這麼貪睡!

  男人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手中被蕩得有些微溫的酒,不經意,目光又落在牆上的月曆。

  三天,他把最後的希望賭在這最後的三天。

  真心與勇氣,他想向她要求的只有這兩樣東西。

  他不曾懷疑過她對他的真心,也知道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在吶喊著而已。

  現在,他所要求的只剩下她的勇氣,一份她願意在眾人面前、在她自己的心裡大聲承認愛他的勇氣。

  最後三天,他一定要得到!

  第九章

  眼裝展示會正緊鑼密鼓地籌備著,擔心對手謝璃嫿的名氣與影響力,蕭映雪對於此次的發表會更加地慎重緊張,幾乎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每天駐守在會場,把公司裡大部分的事都丟給賈叔和魏孝儀去打理。

  不但她緊張,連她的情緒也感染到其它的工作人員,讓大家都連帶著情緒緊繃起來。

  失去了平常心,出錯的機會就似乎變多了起來,連原本一些雞毛蒜皮的小錯,也在此刻膨脹得十分驚人。

  「我不是說了,這色號的布要剪兩碼半嗎?怎麼只到兩碼?做事這麼漫不經心的!」指著一塊展示用的布料,蕭映雪尖聲罵著一個工作人員。

  被罵的人自認倒霉地低著頭挨刮,其它的人則躲得遠遠的,省得倒霉掃到颱風尾。

  「不過是少了半碼,再重新剪過不就是了,何必這麼斤斤計較?」一個臨時請來的工讀生弄不清楚狀況,在一旁小聲地嘀嘀咕咕。

  本來就是嘛!為了應付臨時出的小意外,展示時廠方往往都會拿整匹布到展示會場來,以防到時候想變更展示架,可以重新再剪。這匹布至今也不過才剪了這麼一次,還剩下一大堆,再剪一次又如何?

  「噓!小聲點。」一旁的展佈師傅連忙將那個弄不清狀況的小兄弟拉到一旁,以免連他也被捲進去了。

  他最怕這種臨時請來的工讀生了。雖然年輕、勤奮、好相處,但往往不知道一場展示會對公司的意義有多重大,又欠缺長期工作的經驗,不太懂得看老闆臉色,一不小心就會弄出個半大不小的麻煩來。

  「本來就是……」

  「算啦!人家是老闆,女人嘛……」老師傅勸著。

  雖然對方是犯了錯,但在他看來,也只有女人會為這種小事這麼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啦!

  人不來不就沒事了嗎?到展覽時底下的人包準把一切弄得妥妥帖帖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她只要穿得光鮮亮麗來說說場面話、招待客人就行了,誰教她要來這裡找氣受呢?連他們這些在下頭工作的人也受罪。

  兩個人的交談抱怨原本是很小聲的,但正因為蕭映雪在發性子,其它的工作人員都靜得像睡覺了似的,再加上最近情緒十分敏感,蕭映雪耳朵特別尖,他們的交談聲就傳進了她的耳裡來了。

  狠狠地從背後瞪了還毫不知情的師徒兩人一眼,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算了,你下次小心一點。」歎口氣,她懶得再罵人了。

  看著那人如蒙大赦地落荒而逃,蕭映雪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真要計較起來,剪錯布還真的是件小事;也真的是她自己要跑來這裡顧前盯後、自己找氣受的。前三年,她只有在最後一天來看看情況而已,什麼事都交給經理去做,一切都放心得很,也從沒出過什麼事,怎麼今年居然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

  都是越海鵬!

  要不是他這麼可惡來和自己宣戰,她也不必落得如此。

  她真的好累,好想逃走。

  連著幾天熬夜、憂心,稀少的睡眠時間又睡不好,蕭映雪已經覺得心力交瘁,快支撐不下去了。

  「老闆?」

  聽到有人叫著自己,蕭映雪想轉頭過去看,發現自己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

  「蕭老闆,妳還好吧?」有人發現了她不太對勁,又喚她。

  我還好,我們繼續工作……蕭映雪很想回頭這麼說,卻發現自己居然開不了口。

  自己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眼前一黑,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就身子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老闆!蕭老闆!」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蕭映雪就這麼昏倒了。

  ☆☆☆☆☆☆☆☆☆☆  ☆☆☆☆☆☆☆☆☆☆

  因為連日的操勞,再加上睡不好,蕭映雪就這麼在展示會前兩天住進了醫院。

  「蕭小姐,妳到底是幾天沒睡、沒吃了?」站在病床邊,穿白色長袍的醫生有些嚴厲地問她。

  「我……每天都有睡、有吃啊!」只是都睡不好,老是作噩夢,又時常吃完東西吐出來而已。吞吞口水,她有些心虛地回答。

  從小到大,她就怕看醫生,不管是老的少的、凶的親切的,光是看到那件白袍,她就打從心底發毛。

  「那……有好好吃、好好睡嗎?」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主治醫生可精明得很,看出她的心虛,從金框眼鏡後狠狠地瞪著她。

  「呃……沒有吧!」低頭看看插著點滴針頭的左手腕,蕭映雪不敢撒謊,但求自己能表現得無辜一點。

  天知道她也很想啊!但就是力不從心,噩夢要來、吃東西要吐,她也沒辦法嘛!

  「好,很誠實。」笑著點點頭,在隨身的記錄板上不知寫下了什麼,醫生交代著:「妳的貧血很嚴重,要住院兩天打點滴。」

  「兩天?!」蕭映雪差點當場跳起來,「不能快一點嗎?」

  她還以為自己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了。住兩天,那不就要住到展示會的當天了?

  「不能。」醫生很堅定地搖搖頭,「兩天就是兩天,除了貧血,妳還有點感冒,如果不趁著這兩天好好治療,我保證妳出院不到一個小時又會再回來,而且下次就要躺一個星期了。」

  「可是我——」

  「好好休息吧!」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像是對待小朋友一樣,醫生「伯伯」輕輕拍了拍蕭映雪的頭,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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