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他輕聲道 藍眸裡燃燒的卻是慾望。「你是唯一的那個女人。」
媚蘭無言,只有眼睜睜地望著他。原本她已準備好要殺了他,而他說出活卻讓她懷疑自己對他的判斷。她的敵意全然消失。
「我們別吵了,這個週末休戰行嗎?」他輕輕地把她接近些,低沉的聲音靜靜地這樣在她耳邊問著。
媚蘭心裡湧起一陣感情浪潮,她閉上雙眼。
「科爾,我覺得……」她的聲音裡開始失去往時的堅定。
「……那樣不好。我知道,」他的聲音裡有一絲捉弄人的語氣。「就來個休戰協定還不行嗎?」
繼續生他的氣實始變以後困難。媚蘭感到自己的身體反叛地不由自主地奔向他,而他把她摟得更近。
「好吧,我們休戰。她輕輕地回答。「可你得發誓做個君子。」她忽地又冒出點決心。
「那是,絕對的。」他嚴肅地發著警」我一定做個正人君子。
他的語氣有點不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相信他,當她抬起頭皺著眉看著他時,又覺得他的藍眼裡有的是坦率和誠懇。
媚蘭井不完全相信他,可既然這個週末她和他是粘上了, 空口許個諾也好過什麼保證都沒有。
第四章
已經過了凌晨一點了。科爾駕車送她回家,陪她走上人行道,一直來到她家門口。她住的是幢五十年代的平房,起居室裡還亮著燈,不太強的燈光透過窗簾射出來,讓人倍感歸家的溫暖,在這條淋浴的居民區街道上只有這一扇窗還有亮光。
凌晨的一的清涼驅散了一夜的粘粘的悶熱,也讓媚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是因為有點涼。 她安慰著自己 對手隔著自己有流蘇的花披肩磨擦著雙臂。我才不是怕單獨和科爾?麥克法登在一起呢。
科爾走在媚蘭邊上 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尺距離。隔了這麼遠,她披著絲巾的嬌美身影在黑暗中依然隱約可見,她每動一下 ,身上的香水就熟進他的鼻孔,弄得他癢癢的。她的細跟兒敲著地面與他自己的低低的堅實的腳步聲在清晨的寂靜裡互相迴響。
他們誰都沒說話,上了台階來到了她家門廊,走過漆成白色的太極地到了門邊。科爾打開外邊的紗門,從她冰冷的手上拿過鑰匙。他推開沉重的橡*內門,媚蘭跨過門坎,轉身緊張地看著他。
「那……」科爾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像個頭次約會的十五歲的少年。「我明早十點左右來接你,行嗎?」
「好吧。」媚蘭答道,手指不經意地玩弄著披巾的流蘇。」我們去哪兒?」
「去湖上玩。拉森度假村那停著我爸的一艘遊艇,你願意的話,可以滑水,游泳,然後野餐。」
媚蘭心裡一沉,和他一起在湖上呆一天,還不如讓她下油鍋呢。 因為那種地方馬上會讓她想起那些美好的,遙遠的夏日。但是如果她現在拒絕去的話,他定會追問原因 而她卻難以啟齒,因為回憶仍使她痛苦。
「肯定會好玩的。」她說著謊,並強迫自己直對他的目光。「我正好能在湖上好好放鬆一下。
「太好了」科爾邊回答,邊仔細地看著那雙盯著自己的綠眸。她臉上顯得平靜,但碧眼深處卻閃著一絲脆弱和迷惘, 更使他心震的是那裡面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無助的懇求。「那……」他聳聳肩,伸出手。他手心上有她家的鑰匙,套在一隻銀色環上。媚蘭伸手去拿,他的大手卻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睫毛馬上抬起來,目光也抬上去迎上他。科爾又一次看見隱約的警惕的目光,爾後她的臉就又恢復了謹慎和冷靜。
科爾滿是老繭的大手緊握珍她那只柔軟細小的女人的手,控制著自己不去把她拉到懷裡,深深地深深地親吻她,他多想這麼做。他小心地握著她的手,低下頭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前額。
「那我早上來見你,」他低聲說著,鬆開她的手,退後幾步,輕輕關上紗門。「十點鐘。」
最後從頭到腳看了她一眼,他轉過身去 走出門廊,下了台階,過了人行道,回到車裡。
媚蘭把額頭靠在門邊, 整個身體也放鬆了靠上去。他沒有吻她 只在額頭上輕帶而過,她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失望。
科爾快步走上台階,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她家門廊,快快地敲了幾下門, 紗門在他的重擊下震顫著。她說的話還算數嗎?她會跟他在一起過週末嗎?她會不會想了一夜又決定再拒他千里?
門開了。科爾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剛皺起的雙眉很快放平了。他看見她了。
「嗨!」他笑著,看著她 她穿了條白色短褲,露出日曬過的美麗的雙腿,一件寶石綠色的泳裝裹在寬大的一件男式白色襯衫的裡面,隱約可見,寬寬長長的襯衫被腰間一條帶子束住,過長的衣袖一直擺到胳膊肘上, 領子豎起托出小臉,長髮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看上去她年輕,單純,可只要他看著她的眼睛,那對碧眸可一點也不幼稚,它們顯得很神秘,謹慎,倒讓他有些難辦。他已經很注意自己的行為了,而她顯然還是不信任他。不管他多想衝過紗門,抱起她,就近找塊平地跟她做愛,他都得控制住自己。「準備好了嗎?」
「好了。她答道,幸好身邊有門還可以靠一下。他身著一件白色茄克衫,舊牛仔褲繃得有點太緊, 一雙快成破布條的帆布鞋還沒繫鞋帶。胸前,胳膊上的肌肉光滑,黝黑。她趕緊把目光移開他的身體,去看他的臉。錯誤,他藍眼睛裡的火焰和他的身體一樣把她弄得心醉神迷。她必須把目光移開他,而且要離開靠著的門,「好了,等一下,我去拿包。」
她離開門廳,不見了,沒多大會兒就又回來了。科爾為她拉著紗門,她低下頭去鎖住了內門。
她的芬芳就像夏天的鮮花。 科爾的心已經不能自已了,他使勁地吮吸著她的芳香,眼睛還望著她纖弱的彎彎的後頸。絲般只發從髮帶處灑下來,輕輕磨擦著柔軟的肌膚。 科爾就要任憑感覺的驅駛,低下頭去親吻她,用自己的嘴唇去體味她肌膚的柔嫩,烏髮的絲質。她就在此時直了直身子轉過臉來。他們的身體離得那麼近,她綠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科爾立刻退了一步,她這才放心地閃了閃眼睛,回給他一個微笑。
他從她手上拿過草編的提袋,她又超過他向前走去,下了台階,上了人行道。剛走幾步她又停下來了 驚喜地看著她家門口車道上停著的那部車。
「我的天隊 是你的?」
「不,我爸的。」說著他打開這部綠白相間的1959年產的用藍鳥的後蓋,狹小的後廂裡已經放了二個大竹籃和一塊毯子,他又把她的包擠了進去。
「喜歡嗎?」蓋好了後廂,他又跑到前面去給她開車門。
「太喜歡了!」媚蘭欣賞的目光打量著那部熠熠閃光的老名牌車。白色的帆布頂篷被打開, 折起收在後面。 用白色皮蓋蓋好,扣上。車身小而精緻,打磨拋光的外殼綠白相間和鍍鋁的輪子一起在早晨的日光下閃閃發光。她鑽進低低的車座 欣喜不已地用手撫磨著皮座椅,一邊看著科爾打開駕駛座門 坐到方向盤後面。「你為什麼開你爸的車?」
「因為我是從亞特蘭大飛回家的, 我沒開車回來。」說罷,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把鑰匙插進點火器孔裡。他沒跟她說他不可能把他自己的黑色波爾什開回來,因為開那車要用很大力氣去踏離合器換檔,亞特蘭大和卡薩洛克隔了這麼遠,他又有條傷腿。
「那麼你在這兒沒車羅?」
「可以那麼說,」科爾苦笑了一下 扭了扭身,把一隻胳膊伸到她座位後背上,把車倒出了她家車道,上了路。「我爸在庫裡還有一輛我上高中時開的1956年產的雪弗來,回來這段時間又開著它到處玩來著。
媚蘭一隻手臂放在車門上,使意地坐在被陽光灑熱了的皮椅上,科爾面朝前方,換了一下自動檔。風將他棕褐色的頭髮撥亂,他鼻子上架著黑色太陽鏡,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可她仍然仔細地觀察到他魁偉的身體裡隱藏著不安。
「回到這兒來你是不是覺得挺沒勁的?」她問。
科爾斜瞄了她一眼,然後又集中精力去開車。
「不完全是,」他的寬肩膀聳了聳, 薄薄的外套衣服擋不住肌肉的有力的起伏。我只是過慣了那種有嚴格時間要求的緊張生活。所以一下子讓我完全休息,很難調節自已,我現在除了有大把空閒時間外,什麼事也沒有了。」
「我想你一旦過慣了快節奏的生活,任何一種其它形式的生活都會變得枯燥無味了。」她心不在焉地望著車外景色。他們駛過寬闊的綠樹成蔭的居民街區,到了卡薩洛克近郊,前面是一個環湖的雙程道瀝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