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立刻改變了初衷,毫無愧色的將血玉往自己纖細的脖子上戴,喜孜孜地笑道:「謝了。」
呵,她是生意人嘛,哪有將好處往外推的道理!
「夠了?」岳埒冷冷望著她一臉滿足的笑容,突然思緒一晃,他彷彿看見一朵白蓮在他眼前掛放……
他趕緊收回漫遊的思緒,暗罵自己無聊,眼前的人明明是個男子,他怎麼會突然興起將他比作白蓮的錯覺?
但接下來,她的回答令他更加驚訝。
「不夠!」
「什麼?」岳埒皺緊眉瞅著她。
「我要的不是這個。」她把玩著胸前的玉珮,狀若不經心地道。
「那你要的是什麼?」不要這個,那她幹嘛把血玉掛在自己脖子上?「除了這個,我身上現在沒別的財物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滿意。
「那你究竟要我怎麼報恩?」他深吸了口氣後道。
駱婷將視線由玉珮移到他的臉上,深深望著他。「以、身、相、許!」
簡單四個字,卻讓岳埒驚訝得幾乎掉了下巴。
「沒錯,你聽到了。」無視於他眼中的驚愕,她好心的重複一次。
「跟誰?」艱澀的語音幾乎讓他辨認不出是自己的聲音。
「我!」
岳埒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他愕然瞠大雙眼瞪著眼前明明一表人才卻腦筋壞掉的怪人。
「你……你有斷袖之癖?」
他這一說,駱婷才意識到自已女扮男裝。
「呵,這個呀。」她伸手將頭上束成的髻解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一道黑瀑般在她肩頭直洩而下,今岳埒看傻了眼。
美人!
思索了好半晌,他找不到第三個字。
「怎麼樣?」望見他眼底的驚艷,駱婷得意地揚高下巴。
岳埒怔愣得忘了該說些什麼,一雙眼直盯住駱婷秀髮披肩的俏模樣。
她被他瞧得雙頰微紅,不自在地咬了咳。「究竟怎麼樣?」
他驀地回過神,正經地瞇起眼,上下打量她。
憑她的姿色與富裕的程度應該是眾家公子少爺搶破頭的對象,為什麼她會淪落到向一名落難又恰巧被她「撿」到的男子逼婚?
他在心裡思索著這事的蹊蹺處,再怎麼天真的人遇到像他這樣「幸運」的事件,不疑心才有鬼。
而且很不巧地,他現在正好對女人非常有芥蒂,尤其是長得美麗的女人他更是如遇蛇蠍般敬而遠之。
見他似乎有猶豫的跡象,駱婷先聲奪人的嚷道:「我可不管,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況且你的血玉已經在我手上,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的人?
岳埒差點驚掉了眼珠子。瞧她一副說得理所當然的模樣,她究竟有沒有搞清楚誰才是男人?
她接下來的話立刻為他解答疑惑。
「既然你也無親無靠了,我看不妨就入贅我駱家。」
她想過了,既然爹只有她這個女兒,不如就找個肯入贅到她駱家的男子,這樣一來,她不僅可待在自己家裡繼續經營遠流商行,駱家也有了後,同時順了父親的心意,也不怕街坊鄰居再說閒話了。
「什麼?」要他入贅?
趁他還在驚愕的同時,駱婷不火不徐接著道:「這玉珮就當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她撫著下巴,沉思了片刻,「我要送你什麼才好……」
「不用了、不用……」岳埒忙連聲婉拒。
他還有他的家務事要處理,可沒有在奪回他天鷹堡堡主之位前成親的打算,況且他是岳家唯一的香火,怎麼可以「嫁」人?
「不行!」她立刻將脖子上的金鎖鏈解下來,遞到他面前。「哪,這是我自小就戴著的,你留著當信物。」
見他不動,駱婷索性將金鎖鏈遞到他掌中,他像接到燙手山芋般,趕緊扔到一旁。
「喂,你是什麼意思?」駱婷氣呼呼的瞪著被丟到床角的金鎖鏈。那可是她的寶貝,他竟然敢像丟垃圾一樣丟它?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入贅之事萬不可能。」岳埒堅決地道。
駱婷瞇起眼,深吸口氣瞪著眼前這名和她唱反調的男人。她縱橫商場至今還沒遇上一格談不成的買賣,這次她也不打算破例。
他越是拒絕,越是激起她征服的慾望!
不消片刻,她已在心中暗自決定,不論如何,她一定會讓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乖乖和她回去成親,以便完成她一統遠流商行的大業!
「你不願意成全我?」她冷瞪著他。哼!這個不知報恩的臭男人。
「我不願犧牲。」他想都不想就回道。
「什麼話?」駱婷不悅地嚷道:「跟著我有什麼不好?」嘖!這男人八成是風寒還沒痊癒,腦子混沌才會拒絕她的提議。
「哼!」岳埒索性別過臉,不搭理她咄咄逼人的問題。他可以確定,這女人的確頭腦有問題。岳埒胸口突然一陣疼痛,他皺著眉,捂著發疼的胸口。
駱婷見狀,趕忙讓他躺下,「都忘了你的傷還沒好,你先躺著休息,其他的事我們往後再談。」她小心翼翼的照顧他,深怕一個不留神便讓他的病情惡化。
開玩笑,他可是她的未來耶,不好生對待怎麼成?
岳埒安穩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忙著為他張羅一切,一股奇異的情緒不知不覺在胸臆中蔓延開來,令他因遭逢巨變的心漾著一股股無法言喻的暖潮。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混亂的思緒,立刻命令自己不得對眼前的女人有一絲絲的好感,就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經過了表妹的背叛,他絕對不會再輕信任何一個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如令在他的眼裡,所有的女人都如蛇蠍般可惡!
「你先休息一下,晚膳時我再叫你。」駱婷在退出房時說道。
接著,他聽到門合上的聲音,這才放心地吐出一口大氣,他瞪著床幔回想方纔所發生的一切,極不真實的際遇在他瞥見床角她遺留下來的金鎖鏈後,不得不承認方纔的一切不是夢。
他好奇地取過這只造形精巧的金鎖鏈,發現鎖頭上刻著一個「婷」字,他不禁納悶地思索著這個人名,為什麼他總覺得「駱婷」這名字好熟悉?
第三章
岳埒的身子在駱婷細心調善之下,短短幾日已大有起色,她每日不是命人熬參茶替他補氣,就是到處去採買昂貴的補藥回來替他補身,更每日一早親自監督他的進食與喝藥狀況,連他這個病人都有些佩服起她的毅力來。
算算日子,他在床上也躺了十日之久,他打算過兩日便回天鷹堡將屬於他的一切連本帶利討回來。
「你今天氣色比昨天好多了。」駱婷神清氣爽的走進岳埒的房間,落坐在他的身側。
「多謝駱姑娘的救命之恩,此番救命恩情,岳埒定當結草啣環以報。」他正經的凝視著她,客氣的道。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休養,他說話已不像之前那樣有氣無力了。
「喔,不,快別這樣說,你知道我不用你當小鳥結草啣環,我只要你和我成親就夠了。」她笑咪咪地凝視著他,彷彿看到自己美好的未來而高興不已。
岳埒不禁皺起眉。「入贅之事,恕岳某萬不能答應。」
原本一談到這個問題,駱婷就忍不住會聲音加大和他吵起來,不過這次她決定改變戰略,她有的是耐性和他耗,絕不輕言認輸!
商場必勝第二條:靜待佳機,絕不輕言放棄!
「沒關係,這事不急,我們先培養培養感情也好。」如花般的笑靨甜甜地在岳埒面前綻開。「呃?」岳埒瞇著眼,望著她臉上那抹甜得過分的笑容,不禁猜測她又是在打什麼主意。
他算來也是穩重的男人,而不按牌理出牌的她,不論是提議或行為舉止,卻老是輕易地嚇到他。
「我想過了,現在你大病初癒,可以說是才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可能沒有心情談這些,我看我們先花點時間相處,瞭解一下彼此,爾後再來談這問題也不遲。」她側著頭,一副頗善解人意的表情。
「你別白費心機了,這事就算過一百年我也不會同意。」他搖頭道,對於她臉上那抹過於「善良」的笑容自然地升起防衛之心。
他真不知該說這女人是過於自信又或是天真得可以,她彷彿不懂什麼叫「拒絕」,一味地堅持自己的目標。
「沒關係,總之這事不急。」她頓了下後接著道:「我們先來互相瞭解一下,說說看你府上哪裡?」她睜著一雙大眼,興致勃勃地問道。
「杭州。」他戒備地睨著她,惜字如金。
對於他避重就輕的同答,駱婷蹙了下細眉,「那麼,那日你怎麼會躺在冰天雪地裡?」
「遭人打劫。」他隨口謅了個理由,不想告訴她太多。
「呃?」駱婷驚愕地將一雙大眼睜得更大。
「對了,這是你的金鎖鏈。」他由枕頭下翻出前幾日她「不小心」留下的「信物」交還給她。
駱婷望望他手上的金鎖鏈,又望望他臉上堅決的表情,一口氣驀然由心日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