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死黨們驚訝的大叫。
這才是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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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姐,妳實在不應該這樣誤會總裁。總裁可能任性了一點,但他對妳的關心是真的。他一直覺得應該為妳做一點事,所以才會派我去幫令尊轉院。他看不慣他住二等病房,看護又時常不在,才會要我把令尊轉到他家的醫院。其實說穿了,都是為了給令尊更好的照顧,減輕妳的負擔啊!
殷仲威秘書的話猶在耳際,圍繞在石破軍耳邊一整天都揮之不去,腦子裡總不斷重複想起秘書的話。
昨天整個晚上,殷仲威都沒有回家,她雖然不意外,但不免擔心他的安危,因此一早就打電話給殷仲威的秘書,卻意外的聽見整件事情的始末,那是殷仲威來不及對她說的。
她好後悔。
石破軍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先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就胡亂為他定罪,他當然生氣。
我應該看得起你嗎?
她沒忘記她說這句話時的口氣,擺明了看不起他。
實話是最傷人的,她不明究理,卻大膽地把她自以為的實話說出口,最後終於傷了自己。
她想跟他道歉,跟他解釋,她不是故意傷他,只是太心急。只是,她打了一天的電話,他都沒有接。她又忙到抽不出時間去他的公司或是任何他可能去的地方尋找,一直到夜幕低垂,她還是沒有找到人。
……回去吧!
石破軍不確定殷仲威是否在家,但總要碰碰運氣。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殷仲威的住所。原本害怕會看見一片漆黑的屋子,卻意外發現屋內燈火通明,並且播放著熱門音樂。
「脫掉脫掉,外套脫掉脫掉……」
整個屋子都是人,有男有女,統統混在一起。隨著立體音響所流洩出來的熱門音樂,大玩脫衣舞遊戲,石破軍看得臉都綠了。
她擔心愧疚了一整天,結果他帶了一票人回家狂歡,在家裡開party!
石破軍當場愣在起居室的門邊,不知道如何是好。沙發前瘋狂舞動的人兒,個個忙著挑逗舞伴,沒人有空注意到她,現場到處飄滿了煙味。
「咳咳--」她一向對煙味過敏,忍不住嗆鼻咳了兩聲,終於引起旁人的注意。
「哇,有美女哦!」第一個發現她的男人頻吹口哨,她穿洋裝的樣子超好看的,好像春之女神。
「靠,居然有這麼正點的女人參加舞會。」又有一個人吹口哨。「小姐,妳是誰的舞伴,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
「我們之中,有人認識她嗎?」現場議論紛紛。
「不對,她沒按門鈴。」
「她好像有鑰匙。」
「只有William的未婚妻有鑰匙,她又不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不就是……」說到這兒,大家一致把目光轉向沙發上的殷仲威,他正一個人縮在角落喝悶酒,理都不理人。
「William,你的那個……」大夥兒擠眉弄眼,心照不宣的暗示她的身份,石破軍的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擺好,也許她該馬上掉頭就走?
「原來是我偉大的情婦回來了!」可惜殷仲威在這個時候出聲,讓她進退不得。「不對,應該是說短期情人,她以後還要回到她未婚夫身邊。」
殷仲威且舉杯向她敬酒,讓她更加尷尬,她卻只能忍著。
「她有未婚夫了?真屌。」坐在殷仲威身邊的朋友吹口哨。「不過你也真厲害,連半死會的人都能玩得上手,真有你的!」話畢,他且推了殷仲威的手臂一下,殷仲威冷笑。
「感謝Tony的建議。」他指向角落的另一個男人。「是他說所有女人都有價碼,我才知道怎麼出價。」
「嘿,別把功勞記在我頭上,我只是隨便說說。」誰知道他會玩真的,Tony撇清責任。
「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有人覺得她很面熟。
「在某本建築雜誌吧,我猜。」殷仲威懶洋洋的回答。「她是個建築師,我們也是因為慧琳要我找她設計房子才認識的,你們說巧不巧?」
所以這等於引狼入室,慧琳這步棋還真是不錯了。
「原來她還是個建築師啊!」看不出來。
大夥兒嘖嘖稱奇。
「你連建築師都能收做情婦……嘖嘖。」說話的人搖搖頭。「我就說你最厲害,是個道地的花花公子。」
「我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殷仲威聞言大笑。「乾杯!」
大夥兒高舉酒杯互碰,完全不把石破軍放在眼裡,她也把背脊挺得直直的……試著不受他們陸盯影響。
「你這麼胡搞,就不怕慧琳生氣?」有人看不過去,站出來幫他的未婚妻說話。
「我怕什麼?」殷仲威冷笑。「我們老早說好各玩各的,她如果要如法泡製,我也不反對。」還會給她鼓掌叫好。
「你真沒有良心!」大夥兒取笑殷仲威。
「我本來就沒有心。」他又大笑。「我的心,從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沒見過!!」
語畢,大家又笑成一團,彷彿他講了什麼笑話一樣好笑,實際上一點也不好笑,對石破軍來說,這是一種屈辱。
殷仲威的那群狐群狗黨們,就這樣當著石破軍的面大鬧。石破軍想走,但自尊強迫她停下腳步,因為她若就這樣走了,她就輸了,而她絕不能輸給這群專以取笑別人為樂的人渣,她必須堅持下去。
也許她故作堅強的假象過於成功,殷仲威非但沒從侮辱她的遊戲中得到樂趣,反而覺得自己像個豬頭。
「好了,你們該滾了!」一點都不受影響,真沒有樂趣,殷仲威喃喃抱怨。
「什麼?」朋友們愕住,都不知道殷仲威發什麼瘋,突然間趕人。
「我說,你們該滾了。」他手指大門。「party結束了,你們如果玩不盡興的話,大可找別的地方續攤,帳全記在我頭上。」他負全責。
「但是William--」
「滾!!」他幾乎摔杯子,朋友才知道他玩真的。
「好了啦,Tony。」其中一個朋友拉住殷仲威的死黨。「你沒看見William的心情不好,要玩改天再玩,我們就先回去。」
「但是--」
「走啦!」
朋友死拖活拖,才把Tony給拖出殷仲威家門外,出去了以後還聽見他在抱怨。「沒事發什麼瘋?自己找我們過來,現在卻又突然趕人,下次不來了……」
一群人就在Tony的自言自語中,離開殷仲威的住所。空氣中還瀰漫著濃濃的煙味,以及杜德偉那首「脫掉脫掉……」,在安靜的環境中,異常刺耳。
殷仲威和石破軍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對看,冷氣的強風微微掀起石破軍洋裝的裙襬,看起來既柔媚,又冷淡,殷仲威覺得自己好像永遠追不上她。
「你是故意的嗎?」彷彿經過了一世紀的沈默,石破軍終於開口。「你是故意帶這些人回來給我難堪,讓我下不了台嗎?」
石破軍多麼希望他告訴她,這一切只是巧合,他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找人來家裡開party,不是故意要刺激她。
沒想到他僅是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說了聲--
「對,我是故意的。」他從未像今天這般惡劣。「我故意帶朋友回來當面給妳難堪,怎樣?滋味好受嗎?」
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他,他就當面給她好看,誰也不欠誰。
「原來如此。」她終於知道他的想法,原來他是在報復。「只因為我不小心誤會了你,你就用這樣的方式報復,我終於知道了。」
她原先就知道他是個自私的人,但她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多少瞭解彼此。至少她知道他只是被寵壞了,以至於有些孩子氣,沒想到還是大錯特錯。
「虧我還打了一整天的電話,想跟你道歉,我真是個傻子。」她難過到自言自語。
「破軍……」殷仲威詫異到不會說話,她打了一整天的電話找他?
「我想跟你說,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的好意,結果你卻在計劃如何報復我。」她難過的閉上眼睛。
「破軍--」
「該死,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我?」她眼淚歉躍地流下。「你怎麼可以讓你的朋友當面侮辱我,甚至連你也--」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太多的感覺橫亙在她的胸口,她甚至不知道她是為什麼而哭,只覺得胸口好痛好痛。
「嗚……」沒辦法再繼續站在他面前,佯裝堅強。石破軍轉身跑離殷仲威的住所,逃離這個重創她的地方,殷仲威足足愣了十秒鐘,才想到追上去。
「該死!」他用力捶打剛合上的電梯門,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這時另一台電梯來了,他趕緊按下按鈕,衝入電梯。
拜託拜託,別讓他把人跟丟了,拜託拜託。
殷仲威在電梯裡面瘋狂祈求老天,電梯從最頂樓一路下降到一樓,電梯門終於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