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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華甄

  床上的人再次煩躁地翻動。鳳兒沉默的關上櫃子,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和怨恨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憐憫和同情所取代。

  她走到桌邊倒了一碗茶水。雖然茶涼了,但她相信還是有用的。將茶碗放在床邊的小櫃上,她坐在床邊,輕輕地托起他的頭。

  很奇怪,當他的頭依偎在她胸前時,她一點都不怕他了,反而覺得他像個生病的孩子,軟弱而令人同情。

  她端起碗,將茶水送到他嘴邊,輕聲誘哄著,要他張開嘴巴。

  「城主,喝點水吧,喝水後你會好過點的……」

  聽到了她的聲音,譚辰翮睜開眼睛,木然地看著她。

  與他四目相對,鳳兒又是一陣心慌,但並不完全是害怕。在那雙眼睛睜開的剎那,她驚訝地看到這男人眼裡竟出現一絲憂鬱與哀傷。

  「妳在這裡幹什麼?不要再騙我!」譚辰翮喃喃地說,他的詞鋒依然犀利,可是語氣卻含有祈求的成份,這令鳳兒深感詫然。

  她的心無由的抽搐了一下,柔聲說:「喝水吧,喝了你就不會難受了。」

  譚辰翮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一直看著她。他的嘴角抿起,眼光慢慢地脫離迷惘,那絲憂鬱與哀傷彷彿天邊的雲彩,在一陣風吹後消失無蹤了,但它們卻已烙印在鳳兒的心頭。

  就在鳳兒覺得他要拒絕時,他突然一口氣將她手裡的茶水喝了個精光。

  「還要!」他模糊地說。

  鳳兒立即將他輕輕放回枕頭上,又去給他倒來一碗茶水。剛走到床邊,他猛地坐起身,抓過碗一口氣喝完,然後一言不發地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鳳兒見他連喝了兩碗茶水,額頭冒出不少汗。於是她放下碗,取出手帕擦拭他的額頭。

  等譚辰翮終於安穩地熟睡後,天也亮了。

  鳳兒吹滅燃燒了一夜的紅燭。看著燭淚點點的燭台,感到短短的時辰裡,自己對這個男人的瞭解更具體了,而她對他的感覺也發生了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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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斜斜地照進房間,涼爽的風吹醒了在床上沉睡的譚辰翮。

  他小心地轉動著頭,並沒有感到宿醉後的頭痛噁心,再轉動舌頭,嘴裡也不像往日那樣干苦。

  他回頭,發現了今天醒來不那麼難受的原因──那扇高大而很少打開的窗戶此刻正大方地敞開著,讓屋外清新的空氣源源不斷地湧入。

  一聲輕微的喟歎將他的目光吸引到屋角,他看到另一個真正讓他宿醉後不那麼難受的原因:他那膽小卻固執的新娘──已經換下大紅色新娘喜服,穿上一襲淺藍色衣裙的鳳兒。

  他憶起昨晚的點點滴滴,是她替他寬衣,為他遞上茶水……她不是很怕他,也很恨他嗎?為何又願意那樣伺候他?

  他不解地注視著那個令人迷惑的身影,也因自己昨夜流露過多的真實情緒而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吐露了多少心事,但他記得自己說過一些胡話,只是不知這個小女人是否都聽進心裡去了?

  坐在牆角的長桌前,鳳兒正努力地梳理她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平常都是宋娘幫她,今天當她自己整理頭髮時,發現這真是一大難事。

  突然,門口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譚辰翮知道那一定是林伯。在他身邊除了自幼照顧他的林伯,他不許任何傭人進出。

  鳳兒急忙抓著頭髮,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了一條縫,輕聲說著話。

  很快地,她關上門,對著大銅鏡胡亂地將長髮盤起來,用一條絲巾綰住,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她去哪裡?」譚辰翮心裡琢磨著,又立即否定自己的關心。「呿,管她去哪裡呢?」

  鳳兒急匆匆地隨林伯來到大廳,看到和平常一樣,打扮得一絲不苟的姑婆端正地坐在堂上,兩個老丫鬟面無表情地站立在她兩側。

  「老太……哦,姑、姑婆早!」鳳兒想起老太太警告過她,成親後得稱呼她為姑婆,於是趕緊改口問好。

  「辰翮呢?」老太太的目光停在她散亂的頭髮上,不高興地問。

  「他還、還沒起床……」在老太太冷漠的注視下,鳳兒覺得非常慌亂。

  老太太的龍頭杖在地上一頓,厲聲說:「看看日頭都到哪兒啦?去叫他來!」

  鳳兒想到譚辰翮昨晚那痛苦的樣子,猶豫地說:「可是他……」

  「沒有可是!」老太太再次將鐵杖頭一頓。「去告訴他,想要產權就起來!」

  「產權?」鳳兒看著老太太凶悍而冷酷的眼神,腦海裡出現了另一張同樣凶悍冷酷,卻又無意識中流露出憂鬱與哀傷的眼睛。

  控制他?難道控制他的就是這個老女人?

  「發什麼愣,產權妳不懂嗎?若不是為了要回這份產業,他會娶妳嗎?」看到鳳兒愕然的表情,老太太刻薄地說。又大喝一聲:「快去!」

  「我這就去。」鳳兒渾身一顫,轉頭就往裡走。

  原來這就是譚辰翮娶她的原因:為了要回產權。那麼說,他娶她就像她嫁給他一樣都不是自願的?那麼要控制譚辰翮的人,一定就是這個冷漠的老太婆。

  想到心高氣傲的城主竟然要忍受這個難纏的老太婆,鳳兒不由有點可憐他。

  「城主,快起來!姑婆來了!」一回到屋裡,她就直奔床邊急忙喚醒譚辰翮。

  「讓她走開!」譚辰翮不耐地轉身,他其實並未熟睡,鳳兒一進門他就醒了。聽到那個老巫婆來了,他就更不想起來去見她了。

  鳳兒一聽,那還行?急忙伸手推他,「你還是起來去見她吧,不然她不會把產權給你的,那你不是白白娶我了嗎?」

  「妳說什麼?」他倏然坐起身睜開眼睛看著她,驚訝她何以知道這件事?

  沒料到他會猛地坐起來,正彎腰喊他的鳳兒閃躲不及,差點與他頭碰頭。

  她連忙退開床邊說:「是……是姑婆說的,她說你想要產權的話,就馬上去見她。」

  「該死的老巫婆!」譚辰翮憤懣不平地低聲咒罵著,掀開了被子。

  鳳兒趕緊將一件她為他找出來的青色長衫遞給他。他吃驚地看了她一眼,但什麼也沒說地接過來穿上。

  當兩人來到大廳時,姑婆已經很不耐煩了。

  「辰翮,都什麼時辰了,現在才起床?」

  鳳兒感覺到譚辰翮身上霎時放射出冰冷的寒氣,令她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哆嗦。

  然而他的神情和語氣,卻平淡得好像並不介意姑婆的指責。「昨晚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嘛,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婆又何必在此時計較那麼多呢?」

  他吊兒郎當的態度令鳳兒為他懸著一顆心。

  他的態度果真激怒了老太太。她習慣性地頓著手中的鐵杖,訓斥道:「身為一城之主,你怎可如此放縱?」

  譚辰翮臉上嬉戲的神色瞬時斂去,換上令鳳兒害怕的冷酷表情。

  「今日來此,若是為了訓話,那麼妳省省吧。我在這位置上已經十年了,該如何做城主,不需要別人說東說西!倒是妳應該考慮如何兌現妳的承諾!」

  「你!」老太太氣得皓首頻搖。「你這小子永遠不懂得尊老嗎?」

  「哼,尊老?」譚辰翮譏誚地挑了挑眉頭,微瞇著眼望著怒火中燒的老人,放肆地說:「妳不覺得做老的應該先自尊嗎?對一個不守信用,善於欺騙的老人、值得尊敬嗎?」

  「城主……」聽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辭,又看到老太太將手中的枴杖握得死緊,渾身顫抖,似乎氣壞了,鳳兒忍不住輕輕拉扯譚辰翮的衣襟,想制止他。

  不料譚辰翮一掌拍開她的手,怒喝道:「閉嘴!這裡沒妳的事,回房去!」

  沒想到他說變就變,竟對她如此凶狠,鳳兒嚇得立即轉頭就跑。

  「站住!」姑婆的氣勢一點都不比譚辰翮弱。「誰說沒她的事?!」

  鳳兒只好站住,回過身看著姑婆,後者正用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盯著她。

  「白絹呢?」老人威嚴地問。

  「白……白絹?」鳳兒的臉色霎時血色盡失,腦袋一片空白。

  天哪,她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呢?這下糟了,會不會影響到城主的產權呢?她慌亂地想。

  見她兀自呆立著,老太太更加不悅了,厲聲問:「怎麼回事?」

  她本想說出實情,可看到老太太的怒容,再看看譚辰翮,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臉上。她只好惶恐地說:「在……在房裡,我、我這就去取……」

  說完,趕緊往內宅快步走去。

  回到房間,她將昨天穿的新娘服找出來,幸好那塊白絹還安全地塞在袖袋裡。握著那塊柔軟的織物,她鬆了口氣。但不到一秒鐘,她又犯愁了。

  昨天在她上花轎前,姑婆的大丫鬟將這塊絹子塞進她手裡,要她在洞房之夜將它鋪墊在身下。

  當時她不明白,還問了她,可她只說老太太隔天會來看這塊白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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