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安排好的?」
「這還得感謝你的酒,否則我怎麼有機會近你身點穴。」
軒轅天藏看著她,露出淡淡淺笑。「你絕對非常有機會,只是不願意罷了。若有可能,安分躺在我懷裡也不是不可以。」
被他那輕薄的眼神瞧得快發火,她手腕稍一用力,尖利的簪子又刺進幾分。
「廢話少說,叫人準備馬匹乾糧,把出城權杖給我交出來!」
「你認為這麼重要的權杖我會放在哪裡?」
「我警告你少耍花招,不然你的經脈可不安全。」鳳真開始在他身上搜尋,突然摸到腰間硬物,內心一陣狂喜。
「摸到了?溫香軟玉在懷我竟不能品嚐,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也。」
著實懶得理他,鳳真掏出硬物,定眼一瞧,哪裡是什麼權杖,明明是塊蟠龍玉珮!
「你……」還未來得及脫口詛咒,她眼前頓時一花,身上三處穴道已被對方牢牢封住,只能全身僵直定在原地。她恨自己又著了他的道!
「想法是不錯,可惜啊……」軒轅天藏彎腰將她抱起。「功力還是差了那麼少許,以後你繼續努力吧!」
「放我下來,你該死的放我下來!」他身上的醇厚氣味著時令鳳真心慌意亂。即使帶兵打仗,她也僅止於交代戰術分配任務,從未和異性有過任何親密接觸。突然被男人這樣緊緊摟在懷裡,她羞憤到簡直想掐死自己。
軒轅天藏踢開一扇雕花木門,單掌掃落桌上的筆硯紙卷。
「你,你要幹什麼?!」鳳真被那直勾勾的深邃目光看得渾身發毛,只能大聲喝斥他來壯膽。該死,她還是動不了!
軒轅天藏並不言語,只是輕巧跳上書桌,背靠著窗欞,結結實實將鳳真鎖在懷抱裡。「我們來看星星。」
一瞬間,鳳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星星?他一個大男人看什麼鬼星星?!
「壞丫頭,以為我喜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是不是?」他捏捏她的鼻子。「下次再這樣搞小動作,我可不客氣了。」
這個人,真的是人稱「龍翔戰神」的軒轅天藏嗎?鳳真錯愕!
「啊,你幹什麼?!」痛死了!她痛得直抽氣,可是全身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在她嫩白的頸項上啃咬。「變態,你去死!」
「你刺我,我咬你,這很公平啊,哪裡變態了?」他笑呵呵的回敬一句,又低頭在傷口上輕輕舔吻吮吸,在他感覺到懷裡嬌柔身軀因此而顫抖不已時,得意的他笑意更深。
鳳真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在這個下流胚子身上戳七七四十九個大洞!
「暗裡東風,可慣無情,攪碎一簾香月。輕妝誰寫崔徽面,認隱約、煙綰重疊。記夢迴,紙帳殘燈,瘦倚數枝清絕。」他吟道。
風送梅香,吹動簾幕,攪碎了殘梅月影。他低沉的嗓音鑽進鳳真耳裡,也貼近她心裡。
為什麼,她可以感受到他心靈深處的孤單相無奈?為什麼,他次次放過自己的挑釁和威脅?也許,她是在動用自己在他心中的「特權」。
特權……她真的不同於一般常人嗎?生平第一次,鳳真被她所不熟悉的感情迷惑了。
她沒反應,他也沒說話。攬在懷中的嬌軀漸漸不那麼僵硬,但他固定在纖腰的手臂卻絲毫不放鬆。
又有風吹拂過來,空中飄起的零落花瓣,有一片輕輕飄落在她櫻唇邊。軒轅天藏想起梅花妝的典故,不禁俯首下去,輕柔地自她唇邊銜起那片梅花瓣。
身為武將,鳳真極少薰香擦粉,但他覺得她那股馨香尤勝梅花香,溫暖他的心靈。
而她微張的檀口中逸出淡淡酒香,更具有奇異的醉人力量。
軒轅天藏輕嚼著含在口中的花瓣,滲出的花汁隱約帶有苦澀,但他卻醉了。目光又凝於她唇上。只見那飽滿的櫻唇弧線精巧,美如花瓣,卻是天然殷紅,觸之更覺柔軟而溫暖。
無可救藥地為她沉淪,他再度低首,緩緩朝唇上吻去。
陌生的情潮在鳳真胸中翻滾,她漸漸沉醉在他柔軟乾爽的觸感上,跟隨他帶起的節奏,一點點將自己融化。
是酒醉了她,還是他醉了她?僅存的理智已經暫時離開,鳳真只能等明天再去好好思考!
第四章
是酒醉了她,還是他醉了她?理智已經回來,可是——還是天殺的沒有答案!
「小姐,現在是冬天,您這就思春了?」綠雲放下蓮子羹,奪了鳳真手中把玩的白色瓷瓶打趣道。「再轉,它可要被您轉裂嘍!」
「死丫頭,給我。」鳳真臉一紅,被綠雲一攪和,昨夜綺麗香艷的景象頓時從她腦中煙消雲散。收斂了心思,鳳真伸手將它奪回。「要真轉裂了,咱們的命可就真都沒了。」
聞言,綠雲的眼睛頓時瞪得圓亮。「這小瓶子這麼貴重,裡面裝了什麼啊?」
「雲隱。」鳳真把它收入懷中。「這是我們最後的武器。」
軒轅天藏到底還是守信之人,今天派人接她去地牢探望被捉的鳳棲將士。一見之下,發現他原來是方遠征——鳳劭均的親信之一。鳳真頓時明白,他之所以輕易被敵人捉住,就是想混進這裡做內應,順道來告訴她關於地圖的機密。
鳳劭均變革失敗,軍權也被其他皇子架空。好在鳳真的父親臨死前,將籌得的軍餉和兵器藏於一地,繪在圖上。又考慮到一旦被抄家,所有卷宗都難以倖免,於是他請工匠將圖繪在鳳真背部,再誅殺工匠以守機密。
若真給外戚勢力強大的貪婪皇子當上皇帝,那鳳棲國難免遭到改國號之厄運,必要時,鳳劭均可以用這些裝備重整軍隊。沒想到今日皇帝健在,國卻滅亡,而這批寶藏,就成為鳳棲國最後的救命武器。
軒轅天藏所說密函不假,可惜此密函非彼密函。眼下第一重責要務,便是將圖紙傳送出去。
「最後的武器?」綠雲掩飾不住滿心的好奇與興奮。「好姐姐,告訴我啦,是不是我們復國有望?」
「這事你知道越少越好,國家大事不是在開玩笑的。」鳳真神色凝重。「你可以弄到絹紗或者羊皮卷嗎?要牢固結實的,普通紙可不行。」
「目前不太可能,目前宮裡監視嚴密,有什麼不合常理的動作都有眼線盯著,不過我會盡量找機會的。」
「你幫我準備一些胭脂水粉,盒子罐子瓶子都要能緊密封好的,我有用處。」
綠雲是個聰明人,見鳳真這麼說便不再詢問,即刻著手進行。
☆☆☆☆☆☆☆☆☆☆ ☆☆☆☆☆☆☆☆☆☆
這邊的鳳真還在考慮,如何將身後之圖以「雲隱」拓印妥善保存,那邊的龍翔軍就已經整裝待發,高奏凱歌,預備班師回朝。
除了留下來鎮守的部將,鳳棲宮裡諸要人、戰俘皆被押送去龍翔,浩浩蕩蕩跟在大隊後面,分別有專人看管。
由於鳳真身份特殊,雖是戰俘,卻得以和軒轅天藏同乘一輛馬車。有幾個看不過,想在途中惡整她的人,因礙於將軍面子只好忍氣吞聲。
從鳳棲到龍翔,兩國交接處有一片廣漠草原。其實此地若能善加利用,也可成為鳳棲國守衛的最佳屏障,只可惜昏君用人不當,白白浪費了絕佳地理優勢。
草原上,到處可見寒冬的荒涼。雖然初春將至,積雪已融,但一眼望去,皆是枯草敗葉,景色分外蕭索,飛沙走石,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而車內,又別有一番天地。
「還在賭氣?美女怎麼總這樣板著臉,小心長皺紋。」
「你為什麼把綠雲留下,不讓她跟其他宮人一起去龍翔?」鳳真為了和他拉開距離,逕自緊緊貼在車廂牆壁上。但空間太狹小,他的氣息還是充斥她全身。
「綠雲?」軒轅天藏想了想。「伺候你的那個貼身侍女?這是內務的安排,抱歉我無能為力。」
他聳聳肩,那微笑看在她眼裡卻簡直快抓狂,恨不得用拳頭好好招呼招呼他!被他們這麼一安排,她和綠雲的計畫全被打亂,如何拓印地圖、接觸內應,都成了燙手山芋。眼看離龍翔國越來越近,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是大將軍啊,難道連調個人都沒有辦法?你真不是普通的失敗。」鳳真句句都在諷刺他。「看來除了行軍打仗,你這將軍,根本沒有其他發揮餘地。」
「是啊。」他頷首贊同。「若將軍連這種小事都要操心,如何總攬大局打個漂亮勝仗?」
這傢伙!看起來儒雅有禮,其實嘴巴壞透了,手腳也不老實!
「想到什麼了?你瞼蛋這麼紅。」軒轅天藏故意促狹問道。
「你……啊……」車輪在行進間被石頭顛了一下,車廂劇烈晃動,使得原本緊貼牆壁的鳳真失去平衡,狠狠向前栽去。
「真是,這麼魯莽,教我怎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