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同穌哥一起去聽音樂會,沒想到一出音樂廳就遇見那麼大的雨,同穌哥好心的送我過來,等雨小一點後再送我回家。對不起范伯伯,突然來打擾你,也沒帶什麼禮物,真是很抱歉。」她略帶歉意的說。
「說什麼話呢!」范一節輕斥道。「妳肯來探望范伯伯,范伯伯已經很開心了,禮物根本不重要。對了,妳爸爸最近好嗎?」
「托范伯伯的福,家父很好。」她得體的應對著,然後瞧了一旁的邱碧荷一眼。「這位是同穌哥的弟弟嗎?」她問道,知道范同穌還有個弟弟。
邱碧荷又被當成男孩子了。這也不能怪王巧翎,她到底是頭一次見到邱碧荷,原本長相就中性的她今晚又穿了件寬大的T恤、牛仔褲,就算雙手環抱在胸前也難以擠壓出胸部,一點女孩味都沒有,也難怪會被王巧翎誤會了。
聽到她的話,邱碧荷頓時臉色發綠,正要發飆,見情況不對的范同穌立刻起身,先她一步出聲。
「她不是我弟弟,我弟弟目前還在澳洲求學。」他說,伸手搭上她的肩,趁機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記得尊師重道呀。」
他不說還好,他一這麼說,邱碧荷就更生氣了。他不讓她說話,擺明是在護衛那女人,也就是把對方看得比她還要重要!
「那他是?」雖然覺得怪怪的,但王巧翎還是問了。
「她是我一位世交的女兒,因為考上同穌的大學,所以暫時寄宿在我們家。」范一節回答,精明的雙目在故作輕鬆的兒子及滿臉憤懣的小碧身上瞄來瞄去。
王巧翎來不及掩飾她的驚訝。「她是女的?」發現自己失一言,她尷尬的紅著臉道歉。
裝模作樣!邱碧荷一把將肩上的手給抖落,向前踩了一步。
「妳又是誰呀?」她問得毫不客氣,身後的范同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感受到敵意的王巧翎無辜的睜大眼,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便求助的望向范同穌。
邱碧荷順著她的目光瞪住身後的人。
被一冷一熱的視線注視著的男人忍不住咳了咳,向前走了兩步,正式向雙方介縉彼此。
「王巧翎小姐是豪爾國際總經理的機要秘書,也是我的相親對像;小碧目前則還是個大學生。」
相親對像?!是那個他原先不想赴約的相親?現在他不但赴了約,還跟王巧翎一起去聽音樂會,還把她帶回家來,以前不管他交了哪個女朋友,都不會把女人帶回家裡來!
她就知道小遛鳥狂一連出現三次絕不是什麼好預兆,她最不希望發生的竟然發生了,范同穌這混蛋連介紹詞都如此厚此薄彼,一定是愛上王巧翎了啦!
「你幹麼那麼偏心呀?」意識到范同穌對王巧翎動了心,邱碧荷更加憤怒了。「介紹她就那麼長,介紹我就那麼短?幹麼?邱碧荷三個字令你羞於啟齒嗎?大學生比不上機要秘書嗎?」
范同穌皺起眉頭。「妳在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突然間她發什麼飆?
「你有!你就是有!反正我就是像男生,根本就比不上她!既然這樣你還教我幹什麼?浪費時間,我不要你教了!」她怒沖沖的轉身就走。
范同穌在玄關前拉住她。「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妳去哪?」
邱碧荷打掉他的手。「不用你管!」正要伸手去拉門,立刻又被他拉住。
「使性子也要有個限度,我不准妳走。」他也動了火氣。
兩人毫不相讓的對峙著,還是邱碧荷率先打破沉默,不過使用的方法卻出乎范同穌意料之外。
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又狠又重的吻住他,然後在他愕然來不及反應之際,立在他兩褪之間的腿掹地一屈——
范同穌整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雙腿夾緊,左手護著褲襠,伸出右手想抓她。
邱碧荷敏捷的往後一跳,瞪他一眼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跑進大雨裡。
他心急的想喊住她,無奈胯下的劇痛讓他只能張嘴,卻喊不出聲音。
「怎麼了?小碧呢?」聽見聲響而過來查看的范一節,只看到坐在玄關像在強忍著什麼痛苦的大兒子,而小碧已經不見了,他立刻猜到了怎麼回事。「小碧跑出去了?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快點去追她呀!」他急的!
都快無法呼吸了,哪還有力氣去追人呀?默數十秒後,總算回過氣來的范同穌一臉鐵青的站起。
「不用管她了!愈來愈任性,真是莫名其妙。」不理老爸的詢問,他步履蹣跚的步向二樓,氣到連王巧翎的存在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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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碧荷一離開范家就是一個禮拜,除了大雨過後的隔天回去拿了幾件衣眼及上課需要的課本講義之外,就沒再回去過了。
這幾天她一直住在樸新春家,住進去後她才知道原來樸新春跟她哥哥樸新簾住在一起,而他們兄妹倆的家與玩具熊的前掌門人梁素芃的家緊緊相鄰。
雖然沒有梁家那種豪門大戶的氣勢,但對擁有三層洋房卻只住兩個人的樸家來說,也嫌大了,邱碧荷甚至能擁有自己的一間客房。
她還發現身為梁素芃特別助理的樸新簾不常回家,問樸新春她也只說他在梁家便帶過了。
換句話說,這麼大的一個家平常就只有樸新春一個人住,這對從小就被前呼後擁的邱碧荷來說,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她突然覺得小新春不再那麼狡猾奸詐了,反而還有點可憐,再次認為自己捨沈芳華就樸新春還真是做對了。
沈芳華全家住在一層公寓裡,她不喜歡小鬼,偏偏芳華四個弟弟一現身就吵鬧不休,她又無法對他們拳腳相向,光是坐在那裡就是種酷刑了,打死她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一個禮拜了,她還是對范同穌生氣,雖然沒有起初那麼氣了,但還是氣,胸口一直沉甸甸的,想到那混蛋時還會隱隱作痛,而這全是他傷害她的緣故!
在學校,芳華注意到她的安靜,還學會了歎氣,問她怎麼了?可是她嫌覆述太麻煩,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說沒事,然後芳華的臉色就黯了下來。
也許她也傷害了芳華,可惜她還是提不起勁去跟她說真的沒事。
大概是見她情緒不佳,回到家又老是關在房裡,新春又派給了她一個任務。
這次的任務很輕鬆,新春說,她不用打也不用罵,只要穿得美美的坐在委託人身邊就行了。
地點還是選在Le Papillon,葉飛空的餐廳。每次都選在同一個地點,真令人懷疑是否是葉飛空有給玩具熊打折,新春為了壓低成本才叫委託人到那裡去的,還是想保護玩具熊成員們的安全,在發生措手不及的狀況時,餐廳裡那幾個身手不凡的男服務生可以助一臂之力?
樸新春拿了件從孫長念的服飾店裡借回來的衣服、裙子給她。
好不容易被掌門人當女人看待了,她卻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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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禮拜來,范同穌建築師事務所的員工也籠罩在一股低氣壓裡。
他們一向平易近人又風趣幽默的老闆這個禮拜像變了另一個人,見到他時不是沉默不語就是緊繃著臉,還連推了好幾個雜誌採訪與邀約,不過目前事務所裡的幾個案子進度倒是超前了,算是意料外的收穫。
老闆對工作起了史無前例的熱忱是很好,不過卻苦了事務所裡的幾位高級幹部,都已經晚上九點了還得陪著老闆在公司裡開會。
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會議的進行,范同穌比了個手勢暫停會議,起身走到會議室角落接起手機。
「范同穌。」他報上自己的名字。
「是我,石為徑。你還在忙?」
「還好。」他說。「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
「當然是有事了,飛空要你到他的餐廳一趟,我跟我老婆也在這裡。」
「現在?你們在家會嗎?」他沒什麼興致。
「不是,今天是我跟我老婆結婚週年紀念,所以選擇到Le Papillon慶祝,他們還貼心的為我們準備了一個大蛋糕,還有紅酒、蠟燭,只是我老婆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無法品嚐。你知不知道兩個月大的小孩在女人肚子裡是什麼模樣?我——」
「恭喜。」范同穌頗為不耐的打斷他興奮的滔滔不絕。「你該不會是特地打電話來,要我去那裡當你們夫妻倆的電燈泡的吧?」
「當然不是,不過蛋糕還有剩,你要過來的話,我就幫你留一份。」石為徑的心情顯然很好,一點也沒因為話被打斷而不悅。
「不用了。沒事的話我要去開會了,你撐過第二個結婚週年後,再打電話給我好了。」正要收線,石為徑又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