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忌廉拿起桌子上的酒壺隨手扔給她,又抓起自己的衣服丟向她,「穿上,會著涼的。」這女人怎麼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謝謝。」披上衣服、抓起酒壺,她就跑回水池邊,呵呵,他的衣服好大,都可以當裙子穿了。
耿玉喜倒出一小杯酒,一下子就喝掉了。哇!好香好醇!嘴裡甜甜的,肚子裡熱熱的。她馬上上了癮,又倒了一杯,要是哥哥知道她喝酒,她的屁股少不了又要挨一頓揍,只不過現在沒有人管她了。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淒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耿玉喜藉著幾分酒意唱起自己最喜歡的「夜來香」。
羅忌廉再次聽到清悠的歌聲,他推開門看見耿玉喜站在水池邊,腳步不聽使喚地走向她。
耿玉喜聽到他的腳步聲,停住歌聲,「對不起,吵到你了。」都怪自己一時興起,吵到鄰居都不知道。
「我還沒入睡。」他還想繼續聽她唱歌。
「那好,咱們一起喝酒吧,在這裡就算我喝醉也不會有人罵我。」未等羅忌廉說話,耿玉喜就斟滿一杯酒遞給他。
「乾杯!」耿玉喜拿著酒壺和他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不可以再喝了。」羅忌廉奪過她手中的酒壺,這樣喝下去她一定會爛醉如泥。
耿玉喜的臉頰爬滿紅潮,嘴裡都是酒氣,眼裡閃動著光芒,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一用力就會飛上天。
「好,我不喝了,不給你添麻煩!」她坐在水池邊,搖著扇子。
「你多大了?」想到什麼她就問什麼。
「二十六。」羅忌廉坐在她身邊,把酒壺和酒杯放在一邊,知道她已經醉了。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他想和上次一樣抱住她。
二十六,那就和勉三哥一樣大了。「沒有成親?」
「還沒。」他雖不像游馬是萬人追逐的目標,也曾有不少姑娘向他示愛,但都被他拒絕了。游馬也多次勸他不要對女人家太冷淡,可是他從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女人?好像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不成親?你不想要有一個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嗎?」古人不都是希望自己有後,而且最好還是兒子,難道他想自斷香火?那可是大不孝啊!
「現在不想。」羅忌廉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三言兩語地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感覺很尷尬,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問你。」耿玉喜有些惱火,這個男人對她總是敷衍了事,如果不喜歡和她說話就回房去好了,何必在這裡受罪。
「我沒有。」羅忌廉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生就是話少,怎麼改?
耿玉喜瞪著他,該死的!她生氣地推了他一把。
「還說沒有,明明就有!如果不願意和我說話你回去睡覺好了,不打擾你了!」看他文風不動,她就更生氣,又連續推他好幾下,但還是沒用。
「不要再推我了,如果我閃開,妳會掉進水池裡。」羅忌廉抓住她的雙手。
耿玉喜就被他這麼握著手,他的手好大好溫暖,就像勉三哥的手一樣。
羅忌廉和耿玉喜對視,他感覺這樣做很不合禮,旋即鬆開她的手。
「不要!」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她才不要放手。
羅忌廉看她的反應這麼大,也就順著她了,反正自己也不想鬆開她的手。
握著她的手感覺真好,一股暖意從心底散發出來。
耿玉喜慢慢地湊近他的臉,不知怎的,她現在好想親吻他,不知道這個冷漠的男人吻起來會是什麼感覺。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暈暈的,閉上眼睛。
她像一隻迷人的貓,羅忌廉的心裡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吻她,他知道男人對自己鍾愛的女人才可以做這種事情,但她是什麼意思呢?是喜歡自己?他不知道,因為在這女人身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只想吻她。
耿玉喜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羅忌廉抱著她,隨後即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那一瞬間,她的唇輕輕地擦過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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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玉喜起了個大早,隨便綁上馬尾,穿著像個男孩子一樣地在花園裡散步。
花園裡的花有專門的人來照料它們,所以生長得特別好。早晨在這裡還可以看見許多小鳥,吱吱喳喳的聲音十分悅耳。
昨天我到底有沒有吻他呢?耿玉喜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醉了,所以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把臉湊上去,然後……然後就什麼都忘了。
想著想著,耿玉喜的臉刷的就紅成一片,自己怎麼那麼隨便呢?心裡喜歡著勉三哥卻親吻別的男人,可能是一時把他錯認成勉三哥吧!
不去想了,管他的!耿玉喜蹦蹦跳跳地來到牡丹涼亭開始她今天的工作--陪陳緋翼。
「玉喜,起得這麼早啊!」游馬和陳緋翼還在吃早飯,看到耿玉喜進來馬上叫丫鬟再添一副碗筷。
「有甜糕吃,太好了!」反正只要是甜的東西她都喜歡。
她馬上拉出椅子就坐上去開動。
「這裡還有銀耳湯,慢慢吃。」陳緋翼遞給她,看她吃飯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玩,這個姐姐太有趣了,能認識她真好。
游馬吃完早飯,匆匆和妻子吻別就出門了。
直到游馬走遠了,陳緋翼臉上的紅潮還是沒有退去。
「你們成親多久了?」看陳緋翼的樣子,她真是一個幸福的小新娘。
她的臉很紅耶!真好玩,古人就是這麼矜持,在二十一世紀戀人在街上接吻可是很平常的事情,看來他們還沒有衝破道德的觀念,不過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陳緋翼摸摸自己的臉,覺得還是很熱,真不好意思。「半年多了。」都半年多了卻還沒有懷孕,可能是自己的身子太弱了。
「那妳還不好意思什麼!我又不是外人,妳在和游馬親熱的時候不要這麼矜持,其實我什麼也沒看見。」耿玉喜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這對於她可沒什麼。
「對了,這些天妳和忌廉相處得怎樣?」陳排翼不想再談論夫妻間的事,連忙岔開話題。
耿玉喜喝下銀耳湯,好甜!「還好,他那個人就是太悶了。以前也是這樣?」要是他像游馬一樣開朗就更好了。
「對啊,當初認識他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很冷漠。不過妳不要太在意,他的人很好,如果妳有困難,他一定會鼎力相助!」陳緋翼還記得乍見羅忌廉時,他那冷漠的樣子還真是恐怖。
「算了,不說他了,一會兒咱們出去玩吧。」她的心開始收不住了,一直待在府裡很無聊耶。
「外面不是很安全呀。」
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陳緋翼就是典型的乖乖女!自從成親後,只有在游馬或者羅忌廉的陪同下她才敢出府。
這個妹妹還真的很膽小!耿玉喜心裡嘀咕著,「有我在,沒事!」虧她說得出口,其實哪裡有她哪裡才有危險。
為了避人耳目,她特地拉著陳緋翼從莰垣苑繞到大門口。
如果讓羅忌廉知道她們出去,她準會被罵!
陳緋翼路過莰垣苑門口時看見游馬正在和一個男子說話,她停住腳步,不敢再走下去。
耿玉喜已經成功躲過游馬的視線,一回頭卻看見陳緋翼還是站在原地。
「喂,快點啦,不然就被他們看見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的聲音還是引起游馬的注意。
「什麼快啊?」其實游馬早已看見耿玉喜彎著腰匆匆跑過,他走過來摟住嬌妻,「難道妳也想跑?」這句話當然是對妻子說的。
陳緋翼被逮到,耿玉喜的計畫也自然泡湯。
「嘿嘿,被你發現了。」她仍是一貫的傻里傻氣。
耿玉喜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咦,你不是那天的救命恩人嘛!」她看出來客就是那天救了自己的恩人,但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
「妳是耿玉喜!我認出妳了。」彭棄端沒有忘記她的名字,他今天來到游府除了有一些公事,最主要還是想看看這裡到底有沒有她這個女子。果不其然,她就是游府裡的人。
游馬和妻子看得有些發傻。「你們認識?」他們是什麼時候見過面的?
「我們認識,前幾天我和忌廉上街,然後我自己跑去玩,在街上遇到壞蛋,就是這位彭……彭大好人救我的。」耿玉喜實在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
「我叫彭棄端。」彭棄端沒想到她會忘記自己的名字,不過找到她才是最讓他高興的。
「既然你們這麼熟,咱們今天就先不談公事,你們去一旁聊聊吧,我吩咐下人送些茶水給你們。」游馬打算帶妻子上街逛逛,省得她跟著玉喜亂跑,萬一出事情就不好了。說完,他摟著妻子離開,正巧看見羅忌廉從對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