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忌廉皺了一下眉,但馬上又舒展開來。「妳哥哥這樣做是對的。」
這個傢伙是應該被看緊些,稍不留神就會給人惹麻煩。
「連你也這麼說。」街上的人很多,身材瘦小的耿玉喜被擠在人群中。「哎呀!」有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腳。
「對不起。」那人連忙道歉。
「沒關係。」耿玉喜撢撢鞋子上的泥土。「人很多呢。」
羅忌廉忽然感覺到一隻溫熱的小手鑽到自己的手中,好軟的手!他側過臉看她,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拉著你,你會把我弄丟。」耿玉喜使勁拉著他的手,生怕他把她給甩開。
她說的也有道理,街上人很多,還是拉著她比較安全。
羅忌廉一點也不想甩開她的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感覺很舒服,心底泛起一絲漣漪。
他們來到一家名為「水夕」的布匹行,店面很大,客人也很多。
「羅爺,您來了。」小夥計趕忙上前打招呼。
「嗯。」
羅忌廉拉著耿玉喜直接走到櫃檯後面,前去管帳的房間,裡面已經有商人在等他。
「我不要進去了,就在這裡等你。」耿玉喜很識時務。
「好吧,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走。」把她放在這裡還真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公事要緊。
他很不放心地回頭看她一眼,她還做手勢要他快點進去。
耿玉喜來到布行後面的院子,只見大塊小塊的布掛在架起的竹竿上。這個布行不僅賣布匹也有印染。布匹的顏色很多而且很純正,紅色最為漂亮,好像鮮血一樣,而且布料也十分柔軟光滑,應該是加過絲的,要是用這塊布做一件禮服就太棒了。
「小夥計,有水嗎?」都怪她一路上吃太多糖了,現在口好渴。
小夥計倒了杯水給她,心裡很納悶,羅爺今天怎麼會帶著一個女人來這裡?平時羅爺連男人都是很少說話的,今天竟然帶著一個女人,好新鮮啊!難道羅爺要娶親了?
「你不幹活看著我做什麼?」耿玉喜覺得這個小夥計一直在看自己:心裡覺得奇怪,難道他以前沒見過美女?耿玉喜知道自己雖然不是什麼絕代美人,但是也有幾分姿色。
「沒……沒什麼。」小夥計被說得慌了手腳,馬上去招呼其他客人。
她要是和羅爺打小報告,他一定會被掃地出門,游、羅兩家經營的布行是最講究效率的。
耿玉喜看向羅忌廉正在談公事的房間,他們還在工作;她又看看街上,還是一派熱鬧的景象,再也坐不住了,「小夥計,一會兒你們羅爺出來,你就告訴他我去街上走走,一會兒就回來。」然後她衝出布行,留下發傻的小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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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玉喜悠哉地走在街上,一會兒拿起木梳,一會兒拿起小頭飾觀看,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很漂亮,但是一想到身上沒有錢,她只好把東西放回去。
隨後,她看見街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知在做什麼?她快步跑過去,推開人群,哦!原來是賣藝。
賣藝的是一老一少,可能是父女。一會兒要槍,一會兒舞劍,雖然沒有羅忌廉那番好功夫,但也確實值得喝采。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陣掌聲,為父女倆叫好。
忽然,耿玉喜覺得頭髮被人拽了一下,她回過頭想看是誰,但是卻沒有發現。
一會兒又感覺到有人拽她的頭髮,這次她可有準備,猛地回頭,看見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看著她。
「你們幹什麼?」耿玉喜很生氣,這次的髮型可是她最滿意的一次呢!
「沒幹什麼。」其中的瘦子說。
好啊,還敢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是你拽我的頭髮,我都看見了!」耿玉喜的聲音很大,好多人都看向他們這邊。
「怎麼著!就算爺今天拽妳的頭髮,妳能把我怎麼樣?」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不屑地說,看著耿玉喜瘦瘦小小的樣子,自己一個拳頭就能解決她。
對啊,自己能對他怎樣?這個人這麼大塊頭,有兩個自己這麼大!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頭髮,滾開!」耿玉喜狠狠的推開他,鑽著空隙想跑回布行找羅忌廉,有他在她就不會害怕了。
看著耿玉喜要跑走,魁梧的男人一個箭步上前拎起她的衣領,讓她的兩隻腳懸在半空中。
「你這個混蛋,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她大聲喊叫,兩腳拚命亂踢。
「好個野女人,今天老子就要妳學乖!」魁梧的男人舉起手就要打下去。
「啊,啊!什麼東西?疼死我了!」他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打了一下,另一隻抓著她衣領的手也鬆開了。
耿玉喜被一股力量拉進一個人的懷裡,還好沒有摔坐在地上。
「咦?你是誰?」耿玉喜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她根本不認識他。
「你是什麼人?敢打老子!」
魁梧的男人繼續朝耿玉喜的方向撲過來,但是被他們給躲開了,而這名男子則在後背狠狠的賞了他一掌,讓他趴在地上動不了。
看熱鬧的人大聲嘲笑起來,原以為魁梧的男人可以拚一拚,結果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你不會把他殺死了吧?」耿玉喜看了在地上呻吟的人一眼。
「不會的,我只是打斷他的肋骨。」男子把懷裡的耿玉喜放下。「以後要小心,自己一個人不要和這些混蛋計較,尤其是妳不會武功。」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搭救!我叫耿玉喜,你叫什麼名字?我還要報答你呢!」她還真是幸運,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都會有人救她,謝天謝地!
「在下彭棄端,姑娘住在哪裡?我送妳回去吧。」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微笑,一點也不像剛剛才遭遇了危險。
「不用了,我要去前面的那家布行,有人在那裡等我。今天謝謝你!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點東西算是我的心意。」耿玉喜塞給他五顆糖果,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就跑向布行。
前面的那家布行?不就是游府經營的!難道她是游府的人?彭棄端看著耿玉喜跑遠,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她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子,好爽朗!
「妳去哪裡了?」
羅忌廉辦完事情後,發現她不在,心裡很著急,出去找她找了老半天也沒有看見,只能在屋裡等她,他發誓下次再也不帶她出門了!
「我去街上隨便看看,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耿玉喜聽到羅忌廉吼她,可不敢說出剛才的事情,不然鐵定被罵,關她禁閉!
羅忌廉盯著她,一言不發,好像看穿她的心思,盯到她有些心虛。
「咱們回去吧,我有些餓了。」耿玉喜連忙岔開話題。
羅忌廉不是生氣她亂跑,他知道讓她安安靜靜地坐下來等他是很困難,但是她也應該說清楚去哪裡,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可怎麼辦!一想到她會被別人欺負心底就有一股無明火升上來。
「好啦,好啦。我以後不會亂跑了,對不起!」耿玉喜連忙道歉,然後飛快地把一顆糖果塞進他的嘴裡。「你看你都吃我的糖了,怎麼還好意思生氣呢!」
「我又不是妳,沒有糖會沒命!」羅忌廉被氣得很無奈,看到她笑嘻嘻的樣子氣也就消了。
他覺得自己的情緒很容易被她撩動,這不是平時冷靜沉著的他,她是第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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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啊!」耿玉喜泡在木桶裡,水裡還有很多新鮮的花瓣,雖然在二十一世紀也泡過橡木桶浴,但是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愜意。
她高興地唱起歌:「夜來香,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啊……」
羅忌廉剛步入庭院中,就聽見一陣清亮的歌聲。他走近她的門前聽她唱歌,雖然不明白她唱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真的很動聽,悠揚的歌聲緩緩地漾進他的心底。
忽地,他透過窗紙看見耿玉喜從木桶中出浴,她的身影嬌小玲瓏。
他呆站在她的門前,直到看見她朝門的方向走過來,他立即轉身走向自己房間。
「你回來啦。」耿玉喜換上乾淨的睡衣,手裡拿著糖果,腰間別著一把扇子,她打算到院子裡乘涼
「嗯。」看到她衣衫單薄,臉蛋留有洗浴時熏蒸的紅潤,頭髮上還掛著水珠,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推開房門便進房去。關上房門他背靠著門,什麼時候自己的定力變得這麼差了?
耿玉喜走到水池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池中的錦鯉。一陣晚風吹過,長髮被吹起,耿玉喜打了個寒顫,好爽!二十一世紀的夏天怎麼可能這麼涼爽怡人,大家都是待在冷氣房裡避暑。
如果現在可以喝點酒,那就更愜意了。
「羅忌廉,給我一點酒。」她跑進他的房間,都忘記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