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一大群人見到美麗的模特兒出現在門口,紛紛一擁而上迎接。
「大小姐啊!你可來了。」
「抱歉,我來遲了。」
她向大家道歉,一點兒耍大牌的脾氣都沒有,所以工作人員喜歡和她相處,對於她的遲到不以為意。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她的事。
「都準備好了嗎?」導演催促著。
「OK,可以開始了!」
指令一下,大家開始工作。
☆☆☆☆☆☆☆☆☆☆ ☆☆☆☆☆☆☆☆☆☆
十年了。
說好了等你兩年。
曾經以為這兩年的日子將會有一輩子般這麼漫長。可你知道嗎?在等你的十年歲月中,兩年竟是如此短暫。
我數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日一月的流逝,竟在想你、念你的日子裡,度過了十年,好一個孤冷的十年。
我不敢問你的蹤跡,怕知道了,將忍不住心中渴望尋你而去。
我不敢問你的心情,怕知道了你的心,並沒有放我在心裡,那教我情何以堪……
合上日記本,鄭湘柔痛苦的閉上眼睛。
離開了他的這十年,陰鬱的情緒找上了她,主動攀爬到她臉上,在她的眉心間、在她的嬌顏上,鋪上了淡淡的滄桑與憂鬱;一雙曾經照照發亮的眼睛也覆上了哀怨,在她的神情裡,除了不經意流露的感傷外,再沒有別的。
問她後悔嗎?她不知道。
問她苦嗎?她的心苦澀難當,唯有看到小傑米,她才會開心一點點,但那只有一瞬間。
等她離開了這個城市,和小傑米分開後,她又回到了自閉、死寂的日子。
小傑米是她認養的法國籍小男生,他沒有媽媽,所以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所給的母愛。
每回來到法國的時候,她總會特別安排一段時間去看他。看著一個孩子的成長,是一個身為母親的女人不容被剝奪的權利。諷刺的是,那是當年他不曾給她的,她遵照他的指示剝奪了自己該有的權利,直到她在異鄉找到這份感覺,才恍然大悟地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若說幾年前,他曾經主動找過她,因為年少無知,她或許會原諒他;但現在,她已經三十歲了,對他的滿腔愛意已被其他心情所取代,她發現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遠比愛情來得重要。
所以,她重新站了起來,重新面對自己、面對這個世界,藉著拚命工作打發時問。避開過去不談,在別人的眼中她是一個成功的職業婦女,她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唉!怎麼無端又想起了他?
她歎了口氣,八成是今早看見了他要來巴黎的新聞吧!
「沒事的,你過你的,他過他的,你們早就不相干了。」她安撫著自己狂跳的心,一方面卻想到,他的生意做得真好,又擴展到法國來了……
☆☆☆☆☆☆☆☆☆☆ ☆☆☆☆☆☆☆☆☆☆
昏黃的夕陽將餘光灑在一座典雅的建築物上端,街頭行道樹上的燈泡早已點亮,紅的、綠的、藍的……七彩的燈泡為即將下班的人們點亮回家的路。古典建築物的下方是一整排傳出陣陣濃香的咖啡館。
畫面接著切到了綴滿琉璃的精緻咖啡館內,情人座都坐滿了,而有一對情人,特別引人注意。
膚白似雪、菱唇如花的女主角,唇畔勾著一抹魅惑人心的笑,紅唇輕敵:「聞(吻)我。」
只見男主角輕柔的執起女主角小巧的下巴,並深吸了口氣,「好香啊,你的香味就像××咖啡一樣,濃烈得令我難忘。」
「聞(吻)我。」女主角頻頻地催促。
最後,男主角終於成全她,將他的鼻子靠近她的唇。「你口裡有著××咖啡的芳香。」
「我終於將我的至愛××咖啡傳達給你知道了。」
尾聲,兩人深深地吻著。
楚峻偉沒發覺自己的手隨著螢幕的畫面而緊握,幾要冒火的眼,冷凝的面容,加上寬闊的胸膛急遽的起伏,任何一個人見了都知道他在生氣,這個時候,唯有離開現場,才能平安無事。
終於,啪的一聲,他關了液晶螢幕,吩咐身邊的人:「去給我查查那個女人現在住在哪裡,一個小時之內給我找出來。」
「是。」來人銜命而去。
這回被我找到,你還想逃嗎?
☆☆☆☆☆☆☆☆☆☆ ☆☆☆☆☆☆☆☆☆☆
「媽咪,你要走了?」
「嗯,還有片子要拍。」鄭湘柔牽著小傑米的手,帶他回到公寓,把他交回給他爹地。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小傑米可憐兮兮地問她。
每一回被他這麼一問,她就鼻酸,因為他是如此地渴望母愛,這讓她想起自一未能出世的孩子。
「應該很快吧!媽咪飛來巴黎就會來看小傑米啦!」捏握他的小鼻頭,她強忍不捨。
「那你要快一點哦,不要讓傑米等太久。」
「嗯。」她點頭,並轉身對傑米的父親交代:「好好照顧他。」
「我知道。」
她照例地從皮包裡拿出一疊台幣。「我來不及換好法郎給你,你可以自己去換吧?」
那個男人點點頭,表示可以。
「好,那我先走了。」
「再見。」
那個男人和她在門口道別,見她轉身離開,他也將門關上。
「原來,你養了一個男人在這裡。」
她正步下樓梯!熟悉的男聲讓她顛躓了一下,若不是他扶著她,她可能已經跌個四腳朝天。
她抬起頭,面容蒼白。
☆☆☆☆☆☆☆☆☆☆ ☆☆☆☆☆☆☆☆☆☆
「是你,楚峻偉。」她試著找回自己彷彿失掉的舌頭。
「沒錯,是我。」他似乎很喜歡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索性將自己的手臂環抱於胸前,恣意地欣賞她多變的表情。
「再見。不,不見。」她繼續往前走,不理他。
今天在這裡碰見不過是巧合,她絕不相信他是來找她的,所以她轉身離開。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什麼?」
「你養了一個男人。」這句話像是指控似的由他口裡說出。
「不……我……」習慣在他面前解釋的她差點兒又要犯起辯解的錯,她及時改口:「是又怎麼樣?你憑什麼管我?」
「你果然變了,變得淫蕩、不知羞恥為何物!」他也氣極,她的廣告片和目前所見到的景象,在在地都告訴他,她一改從前的專情。
他楚峻偉竟然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我是淫蕩,我是不知羞恥,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多麼喜歡在辦公室裡拈花惹草!」言下之意,他比她更不要臉。
「那是從前。」他咬著牙說。
「不關我的事。」她不想在這裡繼續跟他浪費時間,她還得趕飛機呢。「你不要再攔著我,我很忙。」
「不行。」他可以不攔著她,但她必須跟他走,「今天要把話說清楚。」
「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他不理會她的話,一把將她扛在肩上。
鄭湘柔尖叫,掄起粉拳對他的背又槌又打,兩腳也不住地踢動,「放開我、你放開我!搶劫、非禮啊!」
「你這個悍婦,看來這些年你變了不少。」他仍是輕輕鬆鬆地扛著她,走進他的私人房車裡。
「開車。」
她的尖叫聲被隱沒在車裡。
☆☆☆☆☆☆☆☆☆☆ ☆☆☆☆☆☆☆☆☆☆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氣喘吁吁地問,氣他的優閒自在。
「回台灣。」
「回台灣?你瘋了,我還有工作。」
不提她的工作還好,一提起他就有氣,「當那種下三濫廣告片的女主角有什麼好的?」
下三濫?「你憑什麼侮辱我的工作?憑什麼侮辱褚導演?」
「你要工作說一聲嘛!我讓你去公司上班,拍什麼吻戲?吻來吻去很好玩嗎?」
「什麼吻來吻去?」天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現在工作難找,他以為一個女人,又已經三十歲了,要找工作這麼容易嗎?
「那個咖啡廣告。」他咬著牙恨恨地說。「你還敢叫那個男人一直吻你,你這麼欠男人嗎?」想到自己為了她隱忍了十年的慾火,看來比起她來,他清心寡慾得多。
「吻我?去你的,我是叫他聞我,不是吻。你當我沒男人不行嗎?男人是什麼東西啊?無知的廢物一個。」她嗤之以鼻,對男人的不肩,全拜他所賜。
「好,很好,你能這樣想最好。」他突地心情轉好,「阿文,掉頭回飯店。」
「是。」
她則奇怪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我有話告訴你。」
「在這邊說也是一樣的。」
「不行,我的話必須帶著動作。」
「什麼動作?」她突然害怕了起來,眼前的男人是那麼地危險!強悍的個性仍在,但卻多了一點什麼……
很可惜!駑鈍如她猜不出那是什麼。
「親密動作……」他魅惑的聲音傳至她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