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不可能的,伯父早就答應了我和昕蕙的婚事。」
他是雷震威的事實很快地在章翌腦中轉過一回,原來他就是管建成心目中的女婿人選。哼!他不可能如願的,昕蕙已經答應要嫁給他。
「隨便你怎麼說,現在請你出去,不要妨礙我辦公。」他下逐客令。
「等等,就算如此,你也沒有資格入主管氏,伯父已經把代理人一職交給我了。」雷震威攔住他。
「我沒資格?要不要讓昕蕙來告訴你,我有沒有資格?」眼前這個男人一再挑釁他,使得他十分不耐。
「與昕蕙無關。你不知道嗎?伯父把遺產留給昕蕙的孩子,在這段期間由我來代管管氏。」
什麼?!這句話像一長串鞭炮,在他的腦際中炸開,轟的一聲,理智碎成片片。
「你該死的在開什麼玩笑?」
「我是不是在開玩笑,你大可去問管氏的律師。」
這時換雷震威冷靜下來了。但他仍不免懷疑,這個男人一副亟欲追求名利的模樣,他和昕蕙的婚事,會不會是:::
他看著這人忽而紅忽而白的臉色,再次地確定了他心中的懷疑。
如果把昕蕙交給他的話,她一定會受傷,因為初見面,他就已經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冷酷了。
「該死!」章翌低咒了聲,作勢要衝出。
雷震威攔住他,「等等,昕蕙在哪裡?」
「我不知道。」
他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不由得讓人猜疑,管昕蕙在他心目中可還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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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進入七月,澄亮的陽光照得人心暖暖的;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但是影響不了管昕蕙的好心情。
手裡提著的是剛從婚紗公司那兒拿回來的婚紗照,她的心中是喜孜孜的。
她繞到章翌的公司,順道替他帶個便當,準備兩人共度優閒的午後。
想到以後就是這麼過了,她的心不由得雀躍了起來。
看來他們的同居生活,自己適應得還不錯。
「請問你要找哪位?」樓下的守衛一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來,連忙問道。
「我找你們董事長。」
「他到法院去了喔!」那名守衛好心的告訴她。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在這裡等他好了。」
「恐怕沒那麼快。」
他正說著,大樓前面就停了一輛賓士轎車,他們都認出來人。
「董事長!」
「翌!」她看著章翌走進來。
顯然,他沒有預期會見到管昕蕙,他的臉色很差;她從來沒看過他這個樣子,
笑容收斂在嘴角,急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你,該死!跟我上來。」他憤怒地雙手使勁抓著她,不由分說的拉著她進了電梯。
管昕蕙不明就裡,而提袋裡的照片散了一地,他根本沒去理會。
方纔他到法院查證過了,那該死的雷震威說的是真的,他拿不到管氏的經營權,該死的管氏依舊掛著管氏的招牌,而不是他的。
「翌,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她在意他的任何感覺。
可章翌卻恍若未見,彷彿那是最不足道的東西。
「翌,到底……」
「閉嘴!」進了電梯,他一句話也不說,似在壓抑著怒氣。
見到他這個樣子,管昕蕙不敢叫暫停,把照片撿回來。
第六章
凝窒氣氛的電梯打開了,章翌二話不說的將管昕蕙拖了出來。
直至他的辦公室後,他才用力地把她往地上一甩。
「翌……」忍著全身的疼痛,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你竟然敢耍我?」章翌劈頭就是這麼一句話。
「翌,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早就知道了是吧?可惡!」
他憤怒地將桌上的公文全揮至地板上,其中幾張紙還飄落在她面前。
「少裝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不會再上當了。」他看也不願意看管昕蕙一眼,思緒飛快地轉動,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情勢。
「翌,你到底在說什麼?」
「裝蒜,看看你眼前的文件,你做了什麼還用我說嗎?」章翌不耐的大吼。
管昕蕙低下頭看著凌亂的文件,訝然發現……「爸爸把遺產留給我的小孩?」
那是份遺囑,裡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現在的管氏旗下所有的產業全部都歸管昕蕙的小孩所有,並由雷震威代管,直到小孩年滿二十歲為止。
之前章翌雖要求管昕蕙辦理過戶,但因為這份遺囑的關係,就算真過了戶,管氏還是不屬於他的。
意即章翌先結婚再離婚的打算根本不可行,是以他會這麼生氣,氣她耍弄他。
「翌,這件事讓你這麼生氣嗎?」管昕蕙小聲的問,不明白他為何生這麼大的氣。無論爸爸把遺產留給誰,他都是她孩子的父親啊!
聞言,章翌大為光火,一徑地認定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還妄想他在沒有得到任何利益之前和她結婚!
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嗎?哼,他可不做這種事。
「你教我怎麼不生氣,為了這件事,我跑了幾趟法院,浪費了多少時間,你說我該不該生氣?」他認定她知道這件事,想到她以管氏為手段得到一個歸宿,他不禁有氣,卻忘了自己才是向她求婚的那個人。
「翌,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麼會這麼做,浪費了你的時間我真的很抱歉。」管昕蕙懸在眼眶裡的淚水奪眶而出。
章翌猛地將她手中的文件抽走,憤而撕碎,惟有如此,他才不會失控殺了她,雖然知道殺了她,並無好處。
等等!電光石火間,他像想到了什麼,止住了瘋狂的破壞舉動。
她應該還有利用價值。
章翌盯著她半晌,看得管昕蕙背脊一陣發冷,他邪笑了聲,知道她還是怕著他心中無比快意。
忽地,他鷹集般的眸子柔軟起來,低聲道歉,並將管昕蕙一把攬起,「對不起,我是太生氣了。畢竟為了這件事讓我少談了幾樁生意。」
她看著他變化多端的模樣,為他的喜怒無常感到不解。
「昕蕙,原諒我這麼火爆,我嚇壞你了,是不?」他哄著她,舉止萬般輕柔,生怕就這麼把她碰壞似的。
看她一點表情都沒有,章翌抓住她的手,「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這樣不說話。」
「翌,我不懂你,到現在才發覺,我一點都不懂你。」不知道為什麼,管昕蕙心裡有一股聲音,告訴她別再相信他了。
「不,你懂的,你知道我一向講求效率的,是不?」過後章翌又不放心的問道:「你會原諒我剛才的無禮吧?」
「說真的,我第一次見你這樣。」
「不會了,我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你知道我剛才是太生氣了,可是平心靜氣下來,我也向你道歉了,是不?」
不可否認,他的確有君子之風,可她的心中,怎麼樣也抑制不了對他的懷疑。
「昕蕙,原諒我。」他將管昕蕙擁入懷裡,就這麼坐在冷硬的地板上,兩人雖貼近著,可心卻愈來愈遠。
「別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了,我們就快要是夫妻了,不是嗎?」管昕蕙幽幽地說出一個即將會有的事實。
「嗯,你會是最幸福的新娘。」章翌向她做出承諾,明知道自己根本無意給她,然而這承諾就這麼輕易地脫口而出。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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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管昕蕙在陽台上澆花,心想著一星期後她就要嫁給章翌了。這是真的嗎?她到現在還懷疑著。
這些日子以來,她可以感受到章翌的溫柔,說句實在話,他對她很好,讓她不為生活煩惱,也不必擔心他會感情出軌;但她心裡就是不踏實,好像他們之間缺少了什麼。
每天,他按時上班、她便守在家裡忙著婚禮的瑣事;夜晚,他雖有不少的應酬,卻會體貼地先打電話告訴她,要她先吃飯或者要她先睡,然後再用吻喚醒她,用人類最原始的慾望告訴她,他們是一對戀人。
曾經她以為未來就這麼過了,可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對他是如此的不瞭解;表面上,他們是一對安於現狀的同居情侶,但她知道其實自己的內心缺了一個口,叫作熱情。
是了,章翌對她沒有熱情。那與他們之間的歡好無關,而是他的眼中少了對她的熱切、對她的感情,她知道,本來這些都有的。
但在那件事之後,他熱情淡了、溫柔少了、對她的好言也少得可憐。
難道管氏由誰繼承,真的那麼重要?
管昕蕙的心緒愈飄愈遠,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在天空中隨風飄著。
鈴——電話鈴聲響起。
她回過神來,才發覺水濕了整個地板,她急忙關好水龍頭,再趕去接電話,但電話鈴聲卻停止了。
這電話通常只有章翌會打,她想也沒想地,迅速地撥了他的號碼。
(喂?章翌。)他低沉的嗓音傳來。
「翌,是我,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