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做。」冷凝霜心頭一驚,一張臉全無血色。
「我偏偏要這麼做。」她憤然的高吼。「以前我是你的替代品受盡委屈,現在你要連本帶利全部償還。」
跟著她突然陰冷一笑,朝著冷凝霜前進,將她逼得只能朝後直退。
很快的,冷凝霜腳後已無退路,她回頭一望,嚇出一身冷汗,身後已是山崖。
「你是要選擇自己跳下去還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冷降雪笑得得意,美麗的五官猙獰扭曲。
「咱們是親生姐妹啊!」冷凝霜只盼能用親情打動她。
「自我淪為你的替代品那一刻起就不是了。」冷降雪毫不留情的雙手一推,將她推落山崖。
冷凝霜的驚喊和冷降雪狂妄的笑聲形成強烈的對比,迴盪在幽靜無人的山間。
* * *
濃郁的香氣飄散在房裡,李仲陵不禁不適的斂了斂雙眉。
剛才有其他的女人來過嗎?還是凝霜搽上了其他的香粉?
他關上房門,滿腹狐疑的朝正望著窗外出神的凝降雪走去。
「凝霜。」
他柔聲低喊。「你搽了什麼,味道怎麼那麼嗆人?」
「你不喜歡啊?」冷降雪媚眼一抬,裝作不悅的嘟起唇。
「當然不喜歡,不適合你。」李仲陵沒有懷疑的笑著搖頭。「來,快把這碗藥給喝了,明天咱們就上路回府。」他端過已吹涼的藥要她喝下。
「不喝。」冷降雪搶下他手裡的藥放到他身後的圓桌,而後假裝一個踉蹌欲跌倒。
「小心。」李仲陵迅速攬住她的細腰,而她則順勢緊貼上他的身子。
「你怎麼了?」她過份的主動反倒讓他感到怪異,莫名的,他只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不讓他抽身離開,冷降雪不著痕跡的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滑嫩誘人的胸口,讓他飽覽春光。
「呃……這件衣服你還是換一下好了。」李仲陵有些尷尬的轉過身。
這種隨便一拉扯就露出春光的衣服,她怎麼能穿,還好是在他的面前發生這種情況,要是到了外面在別人面前,那還得了。
「不要,我就只喜歡這一件。」冷降雪嬌媚的扭身,聲音也柔弱的叫人酥了心。
她這會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他感到有些陌生?
靜靜地望著不似以往矜持的她,愈看他愈覺得有絲怪異。
見他直盯著自己瞧,眼裡有著狐疑,冷降雪不禁不安的暗自焦急,生怕他看穿她的假扮。
該怎麼樣讓這個開始有戒心的小王爺上勾呢?
她思忖了下,淡淡的綻開一抹笑,撫著額一個轉身坐上床沿。
「剛才店小二送進來一杯酒說是西域運來的,要給你嘗嘗。」
「店小二?我怎麼沒聽說?」他剛才要上樓前才見店小二在客棧裡忙著,怎麼會有空來客房端酒給他?
「他說你和丁成在廚房裡忙著。」假裝微醺,她低首撫著額際。
「那酒呢?」李仲陵望向只放著藥碗的圓桌。
「被我喝了。」冷降雪朝他一笑,又假裝難受的撫著額頭。
原來是喝醉啦!
心頭的疑慮瞬間化去,他失笑的走上前,將她整個人帶人懷裡。
「你哪能喝酒,會醉的。」李仲陵心疼的輕拍著她的背。
「人家哪知道。」冷降雪見機不可失,立即仰頭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
她大膽的行徑震撼了他的心,他化被動為主動,深深吻住她滑嫩的唇瓣。
火熱的吻由唇滑至她已敞開的衣領,她放肆膽大的揚著首,嘴角掛上再得意不過的笑。
看來這個小王爺已將她當成冷凝霜了。
驀然,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抬頭望著她,眼裡不再充滿情慾,取而代之的是被挑起的慍怒。
「你不是凝霜。」李仲陵震怒的跳離她,對自己方才失控的舉止感到汗顏。
剛才他的確是完全沉淪在被挑起的情慾裡,但愈來愈陌生的感覺拉回了他的理智,雖然他只抱著冷凝霜睡過一夜,但她身上獨特的清淡幽香他卻永遠也忘不了,任何人也無法取代,包括這個假扮她的冷降雪。
「冷降雪,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李仲陵這聲怒斥,剛好將踱到房外的丁成引來。
「小王爺,出了什麼事?」丁成立刻奔進房裡,瞧見了正在拉攏衣衫的冷降雪,他感覺到她的眼神怪怪的。
「這個女人假扮成凝霜,不知意欲為何。」李仲陵氣憤的上前揪緊她的衣襟。「凝霜呢?她去哪了?」他隱隱感到不安。
「她死了。」冷降雪毫不拐彎抹角的冷冷笑說。
「死了?!」駭然的,李仲陵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
「大膽,竟敢胡說,還不快說實話!」丁成不客氣的提劍架在她的頸上,整顆心也七上八下的。
「快告訴我她在哪裡!」李仲陵激動的緊扯著她,焦急的大吼。
見眼前的他如此為冷凝霜憂心,冷降雪嫉妒得整顆心難受得緊。她多麼希望有個人也能這般將自己放在心上,但……只怕是奢求了。
她心痛的流下兩串絕望的淚,眼底不再有任何的期盼,現在的她只想帶著腹中的孩子永遠離開這裡。
「她被我推到朝東山道的山崖下。」
* * *
他到底怎麼了?一向自豪的卜卦也會算錯,而且這個錯還差點斷送了他的大好前途,還好昨夜他再度卜卦時,不經意發現了。
向秦氣憤的揮著長鞭,讓胯下的馬匹瘋狂的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放足狂奔。
眾人見狀急急閃避,此起彼落的謾罵和驚喊在他身後一一揚起,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直到來到小鎮的唯一一間客棧前,方才勒馬停住。
他利落的躍下馬,足不停步朝客棧裡急奔,在每間客房逐一搜尋,終於,他找到了冷降雪。
她正由投宿的客房步出,準備就此遠離,手腕卻立即讓急衝而采的他給擒住。
「快告訴我,冷凝霜在哪?」他冷冷的望向她。
「見閻王了。」
對著他,冷降雪仍是心痛難抑。
「你殺了她?」
向秦驚駭的瞪大了雙眼。
「當然!」
瞧他那模樣,她不禁感到莫名的報復快感。
「不!你不能傷她,她的命緊繫著大唐的國運,她若死了,咱們也將隨之成為亡國奴。」
他的話震撼著她本就不平的心,她萬萬也想不到冷凝霜的命竟然如此貴重。和她相較之下,為什麼自己如此輕賤?
「來不及了,她已被我推落山崖。」這不幸的一切皆是天定,也由不得她。
「你為什麼這麼做?」向秦憤怒的狂吼。
「報復。」她淒然一笑。「不過她若還活著你也永遠得不到她的心,就如我永遠也得不到你的心一般。」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告訴他。
「為什麼?」他上前緊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痛得再也笑不出來。
「為什麼?」忍著痛,冷降雪一字一句再將話由齒縫裡擠出。「因為她的心此刻已為淮王府的小王爺所有,小王爺即將娶她,再過些時日,鎮國公主便是小王妃。」
「他們不可以這麼做,她是我的,是我的……」
向秦如瘋了般低頭狂吻著她冰冷的唇。
以前每當他吻她、抱她,就將她想像成冷凝霜,但現在他再也做不到,他很明白她根本就不是她,不是。
猶如見著嚇人的鬼魅般,向秦害怕的將她一把推開。
在毫無預警之下,冷降雪一個重心不穩,狠狠撞向一旁的牆壁。
「啊……」冷降雪肚子傳來撕裂般的痛楚,雙腳更是不聽使喚的一軟,整個人摔跌在地。
肚子的劇痛讓她險些就此昏去,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難看的抽搐扭曲。
「好、好痛……好……好痛……」她蜷縮在地,血漸漸的由兩腿間流出,染紅了裙子,過沒多久她便痛得昏了過去。
見她如此,向秦依然毫無憐惜之意,「活該,這都是你自找的!」無情的丟下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他離去沒多久便出現一人,他無奈的輕歎一聲,將身上的厚衣覆上冷降雪的身子,橫抱起她,將她帶離這裡。
* * *
秋風起,夕陽餘暉下,一向人煙罕至的山崖下聚集了數十名身著官服的差人,他們一個個揮汗如雨的四下搜尋。
「快點,就算找到天黑打燈也得給我找出入來。」立在一旁身著官服的縣令急嚷的下令之後,微胖的身子又急忙轉向,朝李仲陵保證道:「小王爺,就算是要將整個地方翻過來,下官也會竭盡心力幫你找到人。」
輕應了聲,李仲陵瞧縣令率眾盡心搜尋,心中既感激又憂慮。
為了尋冷凝霜他終究還是驚動了縣令!他心煩的一歎,隨著丁成加入尋人之列。
「凝霜、凝霜……」李仲陵焦急的嘶喊著,並費力的撥開草叢,在其間慌亂的東尋西找。
抹著不住由額上流下的汗珠,他不死心的往更深處找尋。
突然間,他的腳一個踏空,險些跌下去之際,讓丁成給一把拉住。
「小王爺,小心點,這裡太過危險,處處都是斷崖,」他二話不說的將李仲陵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