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仲陵反倒甩脫他的箝制,執意朝更深處尋去。
「小……唉!」
原本想出口勸阻,但話才到口邊丁成又自動閉上,因為他知道他家這個小王爺固執得很。
他還是跟在小王爺身邊保護比較妥當。
丁成認命的跟上前替他除去腳邊的雜草,免得他又一腳踏空。
「小王爺,依我看這附近咱們都翻遍,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雖然這結果不是他願意的,但事實卻是如此。
「胡扯,就算是死我也要見屍。」不理會丁成的話,李仲陵更加憂心的四處搜索。
老天爺一定不會讓她死的,一定不會。他在心底暗自祈禱。
兩人又這樣鍥而不捨的找了半個時辰,直到日漸西沉,依然全無所獲。
這該如何是好?
李仲陵煩悶地立在一旁,心思紊亂的根本理不出頭緒。
「小王爺!」
縣令氣喘吁吁的急奔上前,、「整片山崖都尋過了,我們只撿到這只繡鞋。」語畢,他雙手呈上一隻沾染泥土的水藍繡鞋。
接過繡鞋,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屬於冷凝霜的。
李仲陵悲傷的踱至——旁,不經意聽到前方的草叢隱約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低喊。
瞬間,他激動的衝上前,在草叢後發現了冷凝霜。
「凝霜,你果然沒死。」他驚喜萬分的將渾身是傷的她緊摟進懷裡,緊繃的情緒至此才完全鬆懈。
「冷姑娘!」
聞聲奔來的丁成也十分開心。
總算找著了人。縣令大大的鬆了口氣,手一揮喚來衣遠處待命的馬車。
「我不能死……為了你,我……我不能死。」在遇見他之前她是為整個國家而活,而遇見他之後,她只為他活。
「你真的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李仲陵喜極而泣的吻著她於澀的唇,久久才移開。
「還好這山崖不深還長滿樹叢,要不……我早去見閻王了。」忍著全身的痛,她心有餘悸的道。
「都過去了,以後我不准你再這樣離開我身邊。」說完,他立刻橫抱起她。
「快,將小王爺和冷姑娘迎回府裡。」縣令揚聲下令,卻讓李仲陵給出口回絕。
「我們不回大人的府裡了,聽說有個姓陳的御醫在這附近終老,我想帶她前去讓他看看。」抱著全身傷痕纍纍的她,他的心揪痛得無以復加。
「是,王爺!」
一收到他的命令,縣令立即恭敬的朝他一揖,待他抱著冷凝霜坐進馬車裡後,這才開口朝前頭的馬伕下令,「快帶小王爺和冷姑娘前去東郊陳大夫的府裡,不得怠慢。」
「是!」馬伕和三名跟隨的差人異口同聲的收令後,刻不容緩的駕著馬車朝東郊前行。
丁成禮貌的朝縣令一揖後,也趕忙飛身上馬,急迫而上。
縣令跟著疲累的收兵準備回府,但他領著人才走了幾步,不遠處就有一人急速騎馬而來。
「你是此地的縣令?」向秦勒馬停住,冷眼掃向他。
縣令今日被折騰得筋疲力竭,向秦如此出言放肆,頓時引得他怒火中燒。
「大膽刁民,竟敢如此對本縣令不敬。」他手一揚,身後十多名差人立即拔劍一擁而上。
「我看你才是有眼無珠。」毫不懼怕,向秦手一揚,將七王爺親賜的玉牌和密令擲到他跟前。「王爺有令,命各縣令緝拿淮王府的小王爺李仲陵,不得有議。」
縣令彎身拾起密令仔細一看,不禁駭然的跪倒在地。
「下官接令。那小王爺……他犯了何罪?」仰起首,縣令不禁渾身抖顫。
「誘拐本朝鎮國公主出宮,罪無可恕。」揚起一抹駭人的冷笑,向秦傲然的道出罪狀。
他不但要這個奪他女人的小王爺身敗名裂,還要他的性命。
「那個小王爺人在哪?」
向秦沉聲喝問。
「小王爺帶著獲救的冷姑娘……呃不,是鎮國公主前去東郊陳大夫那裡看傷。」縣令不敢隱瞞的據實以告。
「很好,那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他心思一轉,頓生一計。「你就先回府去,小王也的事我來處理就成了。」他知道若是當面硬碰硬,他們定不會乖乖就範,唯今之計只得誘騙。
「是,下官聽令。」縣令高聲一嚷,等他仰頭一望,向秦已急朝東郊行去。
第六章
為什麼她的肩會那麼痛?
冷凝霜在恍惚之中慢慢轉醒,身上傷口的痛也隨著她神智的清醒而愈來愈明顯,瞬間讓她完全憶起了跌落山崖的一切。
仲陵呢?她一驚坐起,肩上的傷因被扯動更加劇痛,她環顧著井然有序的週遭,雖然看起來平靜,但隱約讓她感到一股不安。
這時房門讓人由外輕輕推開,李仲陵端著剛熬好的藥小心翼翼的進來,當他一抬眼瞧見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她後,臉上頓時浮上柔柔的笑。
「你終於醒了。」他放下藥碗,還未在床沿落坐,就讓臉上佈滿驚懼的她給抱個滿懷。
「仲陵!」她緊緊的摟著他的肩頭,語調裡充滿惶恐不安。
「別怕,都過去了。」李仲陵愛憐地輕吻著她蒼白的臉蛋,溫柔的安撫她惶亂的心。
她仰起一對澄澈的瞳眸好奇的開口,「咱們到了哪裡?是回淮王府裡了嗎?」
伸手撥開她頰旁的髮絲,他漾開一抹苦笑直搖著頭,「在山崖下救回你之後,為了怕你妹妹去而復返,所以我令小鎮裡的縣令將咱們帶來到東郊找活神仙。」
「活神仙?」冷凝霜驚訝的環顧著並沒什麼特殊的屋內陳設。「這裡是仙境嗎?」她怎麼看怎麼不像。
瞧她認真的模樣,李仲陵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仙境,住在這裡的陳大夫在還未告老還鄉之前,在宮裡可是赫赫有名的活神仙,你待在宮中那些年難道不識得?」
經他這麼一提她這才憶起,「原來是他替我醫治身上的傷。」
「是啊!」輕點著她嬌俏的鼻頭,他深邃的眼底儘是訴不盡的掛心。
「以後別再這樣嚇我好嗎?」凝望眼前差點失去的人兒,他禁不住滿心驚恐的低首在她耳邊輕喃。
她可知道在得知她跌落山崖的剎那,他的心簡直要碎了。
感受到他著實為自己懸念,她不禁感動的流下兩串清淚,熾熱的唇瓣覆上他的,證明自己也一如他這般情真。
「今生今世不管如何,我再也不願和你分開。」在擁吻繾綣之際她出口允諾,話語方落,她暫離的櫻唇瞬間又讓他緊緊的覆住。
她低吟了一聲,柔若無骨的身軀隨著他輕輕的倒在床上,雖然身上傷處仍泛著痛楚,但已讓急湧而出的情慾給淹沒了。
他那令她深陷的吻由唇一路綿延至耳際、頸上、鎖骨,正當他的手游移到前襟,拉開她衣領露出粉嫩的肩頭時,房門突然讓人給推開,一陣低沉的嗓音伴隨著傳來。
「冷姑娘醒了嗎?」那人站在房外,原本沉靜的雙眸在瞧見床上吻得忘我的兩人後,瞬間燃起妒火,但隨後又讓理智給強抑住。
「啊?」冷凝霜羞紅了臉,她拉攏那被扯開的衣襟,急忙避到李仲陵身後。
這人怎麼和丁成一樣老是不識相的冒出來?
李仲陵攏緊眉頭,不疾不徐的坐起身,懶懶的睨向來者。
原來是這個姓秦的,陳大夫的弟子。
「看來陳大夫只授你醫術,其餘的可都忘了教你。」李仲陵的語調雖然不悅,卻還不至於無禮。若不是看在他們醫治冷凝霜的份上,他早就狠狠的斥喝了。
「小王爺,失禮了。」那人態度謙恭的一揖。「師父有請小王爺移駕到大廳去。」他頭沒抬的說。
陳大夫找他有事?李仲陵輕應了聲,略微理了理衣衫,這才起身離開床畔。
「凝霜,我去去就來。」他低身朝她笑了笑,立即又轉頭瞧向仍垂著頭的人。「丁成呢?」
」丁護衛在大廳裡陪著師父。」他還是沒有抬頭。
「嗯!冷姑娘才剛醒,那你先替我照料她。」李仲陵交代後,隨即步出房間。
直到李仲陵的身影消失在廊外,那人才抬起頭,反手急速的將房門給關上。
他冷冽的雙眸掃向坐在床上的冷凝霜,緩緩朝她走近。
揚起星眸,冷凝霜在和他四目交會的剎那,驚駭的倒抽口氣。
雖然他那張臉孔是陌生的,但她卻看出他那雙熟悉冷沉的眼。
是向秦!他為什麼會刻意戴著人皮面具出現在這裡?他又在耍什麼詭計?
她訝異的盯著他瞧。
向秦冷冷的牽起嘴角,一把扯掉臉上的人皮面具,步步朝她逼近。
「看來冷姑娘精神回復得倒挺快的。」他得意的挑著眉,伸手欲探向她的腕脈。
她抗拒的避過他朝自己伸來的手,身子更是排拒的朝後退,擺明了拒絕他的碰觸。
「你躲得了我一時躲不了一輩子,何必再作掙扎?」向秦繼續向前,一隻手緩緩撫上她絕艷的麗容,眼裡充滿了愛戀。
「放開你的手。」冷凝霜冷冷掃視著他,眼裡不但沒有懼意,反倒充斥著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