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擁有一樣面容的女子是誰?
饒是精銳的他,也不由感到困惑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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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看著照片良久,邪俊的面孔終於玩味地逸出淡薄笑意。
「雙胞胎,顏雪桐,雪桐。」
原來她還有個雙胞胎姊姊,毅七說過,顏烙桐是鐵烙幫的二小姐,難怪未聞鐵烙幫的大小姐影蹤,原來患有先天性哮喘及心藏病的顏雪桐,身體虛弱,長年住在空氣宜人的新加坡養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哪。
他要請君入甕,要她乖乖地走到他懷中來,看來她的姊姊是絕佳誘餌,據這份調查報告上顯示,顏烙桐很重視她的家人,尤其是她這個自小就身染疾病的姊姊,她一直周密的保護,不想讓外界干擾。
不想讓人干擾,那麼,他就干擾之。
想到那日顏雪桐倚在他懷中的模樣,要掌握她並不困難,掌握了她之後,顏烙桐要想逃離他的五指山都難。
顏烙桐,他對她的感覺並非止於一夜情的床伴那麼簡單,她眉峰間揮之不去的憂煩與她喝過酒後的放縱心態都令他想深窺,她並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她的身份也不容她隨便,可是她卻輕允他欺上她身,這……
縱然對她有興味,但他東方妄二從不求女人的親好,要嘛,女人委身求他給愛,這倒是還可以接受。
「怎麼,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你笑得很邪惡。」師師走進來,手中是新編錄的分舵名冊。
早上妄二來到東方盟之後,就一直待在他的盟主正廳中寸步不離,她因著有事才進來,當然,也是關切,就見他對著一張照片笑得教人不寒而慄。
「女人。」他輕彈照片一下,將之收在抽屜中。
她斂下眼,不經意地說:「是嗎?你的女人還不夠多嗎?還有餘力造福其餘蒼生?」
他瞇起眼,嘴角邪氣地勾起。「你不是說過我有桃花劫,那麼,我當然要趁火打劫一番。」
「小心,別劫得過火,惹禍上身。」她緊抿著唇,眼底掠過一絲懊悔,多事,替他觀什麼相、測什麼字,徒留話柄。
她的懊悔看在他眼底竟成風景,他早說過,師師的心屬於他。
第五章
新市收費最貴的私人貴族醫院中,顏雪桐身著一件飄逸的粉色洋裝,靜靜地坐在候診椅中等待高賜來接她。
最近她的身體狀況又差了些,醫生總是告誡她,要她少出門、多休息,可是,她已經休息得夠多了呀,怎麼也不見病況轉好?
唉,她覺得自己的紅顏就將要老去,半生的青春都耗在醫院與藥劑中,她好恨呀……
如果,她能戀愛,能結婚生子該多好,醫生說過,她不可以受太大的刺激,戀愛這種會教人情緒波動難測的事不適合她,她也不能生子,因為她脆弱的心臟根本無法負擔她產子的過程。
身為一個女人,既不能與男子相戀又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哀的呢?
雖不能,她卻好想,若能擁有一段兩相繾綣、刻骨銘心的感情,她死也甘心。
她苦惱地蹙著眉峰,腦中又掠過一雙令人迷醉的邪肆眼神。
怎地才一面之緣,她又想起那雙放肆大膽的黑眸?街頭的熱吻,炙烈的驕陽與火熱的唇舌,嘗過被吻的驚心動魄,她的心已經寧靜不下來,那日她對他的無禮驚慌,卻也沉淪在他的邪氣之中。
那人究竟是誰?他怎知她姓顏……
妄二立於低垂螓首的雪桐面前,俊目閃著自負的光芒,正等待他的獵物抬起頭來。
出於精密的計算,他知道此刻是最佳時機,顏雪桐在等她的保鏢來接她,而他則用了點光明正大的小手段,讓那位冷肅的保鏢在路上小小的塞車。
光滑皮面的鞋尖久久不去,雪桐疑惑地抬頭,是誰一直站在她面前,讓她感覺極為彆扭不安,她一直是怕生的。
「還記得我嗎?顏小姐。」妄二漂亮的眼眸帶著笑意,輕佻地看著她。
她的臉頰忽然熱了起來,迷濛的大眼有絲驚慌不定,她心跳難當,不由得伸手撫住心臟,好難受……
醫生的話應驗了,這意外的刺激讓她心跳瞬間變得不規律,胃好像也緩緩的發痛,可是那不容忽略的喜悅卻是那麼明顯,她竟為了再見到他而雀躍,怎麼會這樣?他只是個陌生人哪。
「記得……」她聲如蚊蝸,美夢成真的喜悅衝擊著她,使她無法思考太多,末曾懷疑他的意圖。
妄二事性地執起她的小手,順道帶起她能隨風飄般的虛弱身子。「中午了,跟我一道用餐。」
直接又不容置喙的語氣,原該拒絕的,可是雪桐卻著魔般的任他帶起,直到上了他的寶藍色拉風跑車,她才想起高賜可能會有的反應,肯定急壞他!
「哦!我不行跟你走,我的保鏢會來接我……」她慌亂起來。
妄二泰若鎮定地勾起安撫的微笑,隨意道:「我已經通知他了,他會自行回去,你安心跟我走。」
他當然沒有通知,讓那個姓高的急一下也好,他那日用那種慎戒的眼神看自己,令自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算是懲戒吧。
「是嗎?你通知高賜了,那我就放心了。」她不經大腦思考,立即相信了他的話,接著因迷戀於他駕車的好技術,頻頻發出讚歎之聲。
他微笑不語,任她崇拜迷戀,出師告捷,離凱旋門不遠了。
車身駛至一間有著大匾額的中式餐廳門口,匾額寫著「宏仁堂御膳廳」,門口兩株綠色大盆栽及圓紗燈,顯得十分古意盎然。
「我已經預約了座位。」妄二帶雪桐入內,親暱地扶著她孱纖腰身,讓她落坐。「這是最著名的藥膳料理餐廳,有中醫師問診,食材與藥材一道烹飪,可治病養身,我已經吩咐廚師準備了治療哮喘的藥膳,待會你得多吃一點。」
「你真有心。」她眼中盈著嬌羞之意,也不去想他是如何得知她的病情。「我叫顏雪桐,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東方妄二。」
他輕易地開啟一顆蕩漾春心,看到她眼中的迷戀,他知道這代表著離他再見顏烙桐的日子不遠,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
「妄二……」她癡迷地念著他的名字,珍視又喜悅。
第二天,雪桐在位於烏節路的顏家別墅裡,收到花店快遞來的一大束嬌艷粉紅玫瑰,花瓣還沾著水珠,顯得嬌艷欲滴。
「岫兒,你瞧,多美的花呵!」她欣喜若狂,對玫瑰愛不釋手,堅持要岫兒立即去買個最漂亮的水晶花瓶來插這束花。
高賜與岫兒對看一眼,都覺得十分擔心。
昨日他們小姐在醫院無故消失,回來後又絕口不提其間行蹤,他們逼供不出所以然,只有格外對她的行蹤留意,誰知今天神秘花束就上門來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真教人擔憂哪。
終於,清了清喉嚨,高賜以保護者的身份開口了,「小姐,花是誰送給你的?」
他領少主之命在新市保護大小姐,對於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他都不敢輕妄待之,務求周詳,若有不周萬一之處,他可能會以死謝罪,因此,他算是最有資格開口詢問的人。
雪桐笑而不答,美麗的臉蛋不再蒼白,嬌麗的容顏染上淡淡紅暈,透露著小女兒的嬌羞姿態。
玫瑰花連續送了十日,這天,夾在玫瑰花中間的紙條教她期待萬分,她沒對任何人說這個秘密,獨自殷切盼望著。
於是當晚她有備而走,趁著高賜與岫兒不注意之際溜出了顏家大門,一心想見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十天,多長呵,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見他了……
一上妄二的車,她簡直又要醉死在他的翩翩風采裡,她忍不住想要依近他懷中,又要維持點矜持。
「怎麼了,這麼想我?」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恣意搓揉,顏雪桐和他過往結交的女子都無不同,幾乎頃刻間就對他死心塌地。
她嬌嗔地望著他。「謝謝你送我的花,我好高興,從來沒有人送過我花。」
雖有天姿嬌顏,但因被保護得好,雪桐未曾接觸過自家人之外的男子,頭一次對她呵護萬千的男子就這麼出色,也難怪她會沉迷得這麼快。
兩人在櫻桃園共進晚餐,享用此間出名的煙薰鯧魚、湘江豆腐和竹笙燉魚翅,每道菜都在水準之上。
雪桐吃得十分盡興,在家她鮮少吃這些多油重口味的菜餚,他們總以她身體不適為由要她吃得清淡些,老實說,對家裡廚子烹調出來的那些淡而無味的小菜,她早就吃膩了。
妄二佻達地看著她,笑得別有深意。「多吃一點,依你這副凹凸有致的身材,穿這樣太浪費了,飯後我帶你去買幾件適合你的衣服。」
「買衣服?」她又滿足又羞怯,她可從來沒跟男人去買過衣服,她的衣服都是請名店送到家中讓她挑選。
餐畢,他果真依言帶她到精品店挑選新裝,店員對他的駕臨必恭必敬,顯示他經常出入這裡,且出手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