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奉天行看著她紅腫的眼睛,「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要多休息。你家裡人都不在這裡,要自己照顧自己。」他誠懇地說。
章可昭的眼睛迅速染上了一抹光彩,「我不要緊的,立竿才是最重要的!」
奉天行的神色頓時一黯,「只怕立竿對Sherry而言,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可昭不自禁地抓住他的手,「我不會讓立竿倒的,我也會一直留在Sherry身邊,你放心吧!」
奉天行強打起精神,「謝謝你,可昭。」
他的心都已經亂了,被耿信滌拒絕的痛苦,在這些日子以來,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心底又對某個謎底感到恐懼萬分。那種對未知事物的害怕,擾亂了他的心。
他沒注意到,可昭說要讓他放心,但在他走出她的視線之前,她一直凝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說一句話,眼中的光彩被一種堅定所取代。
坐在伊泰的會客室裡,章可昭看似隨意又不失禮儀,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等待。
可她的手卻緊握著拳,眼中燃著火焰,一副準備迎戰的姿態。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開了,但進來的卻不是伊泰的總經理,而是他的助理。
「你好,章小姐。我是奉見陵。我們在立竿曾見過面。」他十分熱絡地自我介紹著。
章可昭只是開門見山的道:「請問我什麼時候能見沈總經理?」
奉見陵很自然地在她對面坐下,笑著說:「要見Dean,是需要預約的。為什麼事先不通知他的秘書?」
「我有私事找他。」章可昭直率地說。
奉見陵笑了笑,「你是為立竿而來的吧?」他頓了頓,眼裡有著狡猾,「如果是這樣,Dean絕不會見你的。」
章可昭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我一定要見到他!我要當面問問他,為什麼要和立竿過不去?」
奉見陵望著她的表情,瞬間有了變化,「是Sherry告訴你的?」
「不!」她叫了起來,兩頰卻通紅,其實是她偷看了Sherry的機密文件才知道的。
「章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奉見陵輕鬆地說。
章可昭一下子被激怒了,她猛地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離開立竿吧!那裡不會有前途的。不如到伊泰來,做我的女友如何?」他挑高眉毛,不正經地問她。
章可昭指著奉見陵,「我早該想到的!你們不過是一群仗勢欺人、橫行霸道的人渣!立竿不過是家小公司,為什麼你們非要致它於死地?還有,天行也在立竿,難道你想讓他傷心嗎?」
奉見陵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有趣地看著她火冒三丈的樣子。
「你的脾氣真是夠差的。」他突然伸手,手臂圈住了她的腰,一收緊就把她攬進了懷裡,挑逗地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大驚,奮力掙扎著,「放開我!你這個人渣!」可是在他有力的雙臂下,這點反抗無濟於事。
奉見陵毫不費力地將她禁錮在懷裡,強行抬高她的下巴,眼睛裡有著嬉笑和頑皮。
「你不覺得你話太多了嗎?」不等她領會他的意圖,他的嘴唇已經壓了下來,準確地蓋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嘴唇火燙,唇舌直入,帶著無比的熱量,吻得激狂,就像他的人一樣,桀傲不羈。
她全身的神經俟地繃得像琴弦一樣緊,羞辱的感覺直湧上心頭。她拚命地抗拒他,卻抵不過他的力道。
驀地,一道血絲從唇瓣流了下來。
奉見陵放開她,微瞇著令人眩惑的雙眸,為她咬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他吻過很多女人,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反應。
他低沉地問:「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只有心中已經有了愛人的女人,才會如此拒絕別的男子的求愛。
章可昭揚起手,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耳光,身子不斷的發抖,「你是個混蛋!」她從來沒有被如此羞辱過。
奉見陵摸摸臉頰,火辣辣的痛。
「他有我好嗎?」什麼人的條件能比得上他?
她的眼睛裡滿是憤怒,然後大喊:「不錯!他就是比你好!他熱情、體貼、有愛心,對人又好又溫柔……你這個人渣永遠也比不上他!」
他望著章可昭掩面奔出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頗有興致和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絲微笑帶起了腮邊的腫痛,提醒他剛才的美女有多厲害。
這美人還真敢下手啊!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打過呢!
她的舉動毫不做作,對「惡勢力」也絲毫不懼怕,勇敢又堅定,是個真誠又可愛的女孩子。
不過,她心中卻已經有了個「熱情、體貼、有愛心,對人又好又溫柔」的愛人。那人……是天行吧?
可昭從伊泰回來後,就直接跑到奉天行的辦公室,撲到他的懷裡,大聲地、難以抑制地哭泣。
奉天行拍著她的背,不知所措的詢問:「你這是怎麼了?可昭?」
她拚命搖頭,被激烈的哭泣弄得氣喘而鬱悶。
奉天行扳正她的頭,「發生什麼事了?是誰欺負你了?」
「求求你,不要問我!不要問我!」她怎麼能告訴他!?
奉天行答應她,「好,我不問,我不問……」他只是體貼地擦掉她臉上奔流的眼淚,輕輕拍打她劇烈起伏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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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信滌獨自一人來到伊泰見沈常朗,臉色肅靜又淒楚。
她垂下眼,低聲地請求說:「請你不要遷怒可昭,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沈常朗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冷冷地盯著她。
他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她的痛苦讓他滿意。可是,滿意之外還有一種惱怒——她從來沒有珍視過他,卻那樣在乎別人!
「她只是第一個。」
「不!」她害怕極了,「求你,不要扯上我的朋友,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
他慢慢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如天神般站在她面前,俯視著她。
「什麼都可以嗎?」他居高臨下地問。
她痛苦地點點頭,扭過臉去。
他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看著我!」
她被動地抬起頭,看向沈常朗昔日曾經是活潑、熱情,滿含著光暈和光彩的雙目,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現在的他,目光冷森,眼底下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幽邃。
他用陰沉的音調,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她耳邊說:「讓你做我的情婦,你也肯嗎?」
她胸口一窒,受到重創,輕聲說:「你明知道我肯的。你明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
「哼!」他的黑瞳暴怒,當場推開了她,冷笑著說:「這些話你還對幾個男人說過?他們又付給你多少錢?」
她踉蹌地被他逼得節節後退。用力摀住嘴,淚水已經在眼圈內打轉,「從來沒有過!從來沒有過!」
「夠了!」他瞇著冷目,「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對我說,你有多麼想念我,你又有多愛我?當年的事你全是迫於無奈?」
她被他的陰冷震住了。
「詞窮了?」他仍不放過她,殘忍地咄咄逼人,「你還真是沒變呀,還是這麼有心機,城府深沉!你實在辜負了你的名字——堅信能洗滌這片渾濁不堪的世界!你已經陷在這片泥津裡不能自拔,而且樂在其中了!」
她被攻擊得體無完,毫無還手之力。
她一直都知道他恨她,就像知道自己一直愛著他一樣。但是她卻是頭一次見到他的恨意——如此濃,如此強烈,如此的根深柢固!
她哽咽著,喃喃自語:「惡魔……惡魔……」
他淡抿的唇彎出輕弧,仰天大笑,「是嗎?我記得你以前都叫我天使。」
是的,他本來是個樂善好施、歡樂熱情的天使。是她的背叛,讓天使落入可地獄,變成了吸血的魔王!她原想保護天使的純潔,卻依然讓天使墜入了萬劫不短的深淵!
轉過身,她逃也似的離開伊泰,而他魔鬼般的大笑,一直在她耳邊迴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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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上午,耿信滌都待在辦公室裡,既不辦公也不接電話,只是默默地坐著。九點、九點半、十點、十點半……
幾個急促的腳步聲在辦公室門外響起,奉天行打開門,帶著一身的疑惑和急切衝到她面前,將一個牛皮紙袋丟在桌上。
他扯著頭髮,啞著喉嚨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Sherry!」
她對那袋東西看也不看,舒了口氣,平靜地說:「你都知道了。」
奉天行驚異地瞅著她,聲音粗啞,「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耿信滌停了很久才說:「這沒有什麼難理解的,不過是人類自身的慾望。因為沒有人甘於平凡的生活。」
由於辦公室的門打開,他們的對話也讓外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奉天行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耿信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現在的生活還算平凡嗎?」他眼中的光彩迅速消退,用很無力的語氣,茫然地問:「那你為什麼收留我?為什麼把我從街頭的一個黑道小混混,培養成公關部的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