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維聖能力夠,所以一群人想攀上他,努力套交情想要圖個利益,而他過去輝煌風光時,又何嘗不是這般。
如今氣焰消褪,人們和他的關係也變得淡薄,人來人往的會場中,他卻彷彿是個隱形人。
突然問,他對韓維聖有了一絲妒意,又有一絲恨意。
奪他所愛,讓他成為笑話,氣焰過張,奪他光彩,韓維聖的出現幾乎令他從雲端跌入萬丈深淵。
「韓維聖,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緊握著手中的酒杯,他的妒火與恨意越攀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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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召開董事會議,為的是要證明猜測無誤,當陸超群看見出現在董事會上的新董事中沒有韓維聖時,心中的疑慮才稍稍降溫,卻仍舊不明白,這些新股東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公司的股份有興趣。
而韓維聖早就猜到陸超群會有這麼一招,所以所有的股份都以人頭購買,他自己則在暗中操作。
陸超群畢竟不是經商的料,當新股東們說明購買股份的用意後,他心中的疑點也迅速消除,壓根沒去深入推想,甚至沒注意到新股東的持有股份加上他之前釋出的那些股份,總和已經超過他所擁有的股份比例了。
「董事長,您為什麼不在今天就直接進入董事會?」金澤負責整個股份的收購工作,如果對方公司十拿九穩,以過去韓維聖的個性,會直接給對方致命一擊,可是這一回卻顯得速度緩慢,緩慢到令人有種消極的感覺。
「我還在想。」
耿紜熙當然是最主要的因素,要拿下陸超群的公司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他催收那一億周轉金,陸超群可能馬上就掛了,可是他不想因小失大。
「現在陸超群應該已經降低警戒心了吧?」
「是的。」
「可以把股份轉入了。」韓維聖交代道。
「我這就去處理。」
金澤才準備打電話,韓維聖卻又反悔了。
他揮著手阻止金澤,「等等,再讓我想想。」
「董事長,您怎麼了?」
猶豫不決,一點也不像冷血韓維聖,外界都說他是野獸,一頭嗜血的野獸,披著人的皮囊,卻盡做些不像人會做的事情,可是野獸突然不嗜血了,還變得有些婆婆媽媽,如此巨大的轉變實在讓人不解。
「董事長,找到仇家,報仇雪恨,不一直都是您努力的目標嗎?如今您就要一償宿願了,為何突然變得優柔寡斷?」
「金澤,你愛過人嗎?」韓維聖蹙著眉看他。
「愛?當然愛過。」
「但有因為愛一個人而愛到心痛的地步嗎?」
「是沒有過那種經驗。」
金澤沒有,他卻有,他從懂事以來,就一直愛著耿紜熙,兩人的差距讓他飽受相思之苦,一面等著自己長大,一面擔心她愛上別的男人,離別後,對她的愛更加濃烈,所以他發誓無論如何都要耿紜熙陪著他。
如今他成功了,也如願得到最愛的人的愛,現在他知道自己的作為可能會讓一切從有轉變成無,他如何能不優柔寡斷?
「董事長是不是顧慮到耿小姐?」
「她的個性我很清楚,雖然她不愛陸超群,可是她把陸超群當成朋友看待,她是不會允許我傷害她的朋友的。」
「嗯,您的擔憂是可以理解的。」
「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
「回董事長的話,這種問題我不曾遭遇過,加上不瞭解耿小姐和您的家仇比重如何,所以實在無法提供答案。」
「比重?」是啊,俗話不是說,有得必有失,他真的該拿感情來當賭注嗎?
萬一,為了報仇而失去感情,真的值得嗎?
好煩啊!
「董事長……」看他痛苦,金澤也很難過,「如果我能幫上什麼忙,請董事長儘管吩咐。」
「沒有人能幫得了的。」這是個選擇題,而作答者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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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維聖喝醉了,回到家後就在自己房間猛敲耿紜熙的窗子,她才打開窗戶,就聞到他渾身的酒臭味。
看他搖晃著身體想爬窗,她只好先跳窗子過去,好阻止他的蠢行。
「你幹麼暍那麼多酒啊?臭死了!」
「耿紜熙,你好美。」
喝醉的人最坦白?酒後吐真言?得了吧!醉鬼說的話,都是不負責任的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很漂亮。」
她將他扶上床,還沒把他安置妥當,就和他跌成一團,手忙腳亂讓她忍不住開罵,「韓維聖,你很重耶,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了啦!」
「耿紜熙,我愛你!」
話很中聽沒錯,可是他的吻卻很難令人接受,滿嘴的酒臭味!
推著他,她還是認為不要和一個醉鬼討論這種問題比較好。「你躺好,我去弄點熱水來幫你擦臉。」
可韓維聖很不聽話,身體一翻,又把她壓在身體下方,要把他推開,難呢!
「韓維聖!」她氣急敗壞的喊。
「噓,安靜,別動。」
安靜的讓他抱著,她突然有些擔憂,「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好不好?」
「我愛你。」
韓維聖口口聲聲的示愛讓她很心動,原來人都是這麼膽小的,有些話非得藉著酒意才有勇氣說出來。
和韓維聖重逢到現在,他只有在機場時回給她的簡訊上承認自己愛她,但那之後,我愛你三個字就不曾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今天他說了好幾回,就數這一回最動聽。
「我也愛你。」愛了好久、好久,這份愛深到讓她可以忍受他滿嘴的酒氣。
回應著他的吻,一次又一次,直到聽到一聲尖叫,她的思緒才被拉回現實。
耿媽媽站在窗的另一邊,她的房內,瞪著大眼,活像見鬼。
「啊——耿紜熙,你們到底在幹麼?!」
也難怪耿媽媽那麼吃驚了,一個是女兒,一個像兒子,看到這種景象,沒吃驚到中風算是很客氣的了。
第九章
翌日,耿家的客廳裡,氣氛很低迷,耿媽媽、耿爸爸、耿仲耕,然後是被當場逮到正做著愛做的事情的當事人耿紜熙和韓維聖,一干人等全員到齊。
「你們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維聖看著眾人,面對耿媽媽的質問,他有點摸不著頭緒。
耿紜熙硬著頭皮說:「不就您看見的那回事。」
老媽也算是過來人,所以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多問,現在這樣,活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紅衛兵批判黑五類。
「你這死丫頭,還給我要嘴皮子,你這樣讓我怎麼對得起阿聖的父母?」
耿紜熙的頭被敲了一記,「這又不能怪我,女人比較吃虧耶。」
「你還說,快被你氣死!」
耿爸爸把耿媽媽拉到一旁低語,「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啊,紜熙和阿聖其實很速配。」
「可是你不要忘記,咱們家紜熙還大他五歲,這要傳出去,人家會說我們欺負阿聖家裡沒大人。」耿媽媽小小聲的說出她的顧慮。
「媽,這年頭很流行姊弟戀,滿浪漫的。」耿仲耕也湊過來說出想法。
三人站離耿紜熙和韓維聖幾步遠,講話又小心翼翼,韓維聖越看越好奇,「他們到底在講什麼悄悄話?」
「和你有關。」耿紜熙沒好氣的睞他一眼。
「我?」
「嗯。」
「到底是什麼事情?」
「你真的醉到忘了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倒好,酒醒忘了,她卻成了眾人的攻擊目標,倒楣透頂。「你們討論完了沒?」
「等一下!」
「我等得夠久了,沒什麼耐性再等了。」
上次說溜嘴,被虞美紝等人私刑伺候,差點把她剝下一層皮,現在又是她得獨力抗戰,天底下哪有這種事情啊?
「這次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怎麼看著辦啊?」
耿紜熙趁機落跑,把兩個階梯當成一個在爬,身影很快消失在階梯轉角,任憑耿媽媽和韓維聖聲聲叫喚,她就是死也不肯回頭面對。
「耿媽媽,我可以問一下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你們看起來好像在擔心什麼事情呢?」
「東窗事發嘍。」耿仲耕輕描淡寫的搶白。
他心底這才有點譜,「你們都知道了?」
三人同時點頭,快速而且整齊劃一,果然是一家人,默契十足。
「原來如此,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阿聖,我必須先說聲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家紜熙到底在想什麼,那麼大的人了,還做出這種事情來,對於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燒香跟你爸媽道歉的,你……」
「我愛紜熙,這件事情是你情我願的。」
「也許你只是一時迷惑,我想這件事情,你還是冷靜想清楚比較好。」
「我想得很清楚了。」韓維聖眼神堅決的看著眾人。
「紜熙可是大你五歲呢!」
「我從來不在意。」
「可是……」耿媽媽還是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