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哈、哈、哈,你叫我讓開,你知不知道大爺我是誰?」鍾子承得意的嘴臉看得段明月和芸兒皆一陣噁心,厭惡的別開臉。
「小烏龜,告訴他我是誰!」
他話才說完,在旁的小烏龜馬上答腔:「我家老大正是當前皇上重用的右丞相,最最鍾愛的愛子——咳、咳,對不起,嗆到了。最最鍾愛的愛子,智勇雙全、風流倜儻、大名鼎鼎的——咳、咳,大名鼎鼎的鍾、子、承,咳、咳。」
「聽到了大爺我的名號了嗎?怕了吧?還不快快退下,將美人兒雙手奉上!」鍾子承跑得好像他是太上皇似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告訴你,我家小姐可是左丞相的千金,要論老爺的官大,你們還輸咱們家一等哩!」芸兒氣不過地回道,小姐是金枝玉葉,瞧他把小姐說成得跟浪蕩女一般。
「哦!是左丞相的千金啊,好說好說。」鍾子承一聽到小丫環這般介紹著,心裡又打著另一番主意。
他沾沾自喜的以為他爹一定會成全他的好事的。畢竟他們可是門當戶對,這下爹就不會再說他老是隨便找女人了。
嘿嘿,他一定要得到她!
「小姐,是本公子愚昧、有眼不識泰山……你慢走、慢走,再見、再見。」鍾子承馬上換了一副嘴臉,他可要留一點好印象給她才是。
「哼!小姐,我們快走。」
「嗯。」段明月心中暗忖,她不以為這個男人會輕易地放過他們。芸兒方才洩露了身份,只怕會給爹帶來困擾……而這一方,鍾子承癡癡的看著相府千金的背影,失神地愣了好半晌。心想,恐怕自己是愛上她了。
「老大、老大,剛才你怎麼說自己愚昧呢?你不是說自己的智慧是天下無敵嗎?」小烏龜不明所以的問他。
「你這豬腦袋!這是自謙!自謙你懂嗎?還有,剛才在介紹本大爺的時候,你給我結什麼巴啊?」
拳頭一落,在偌大的街道上,傳來小烏龜呼痛的聲音……
☆☆☆☆☆☆☆☆☆☆ ☆☆☆☆☆☆☆☆☆☆
素聞左丞相段亭之高風亮節、德高望重,秉持著為國家、社稷服務的精神,盡忠職守……所以為官二十餘載,頗受皇上器重,只要有任何重大政策變革,必請段亭之來共同參酌。
這天,他才下朝回府,便被府內一片紅海淹沒。這是怎麼回事?他皺著眉,找來府裡的管事問話。
原來這些東西是鍾家送來的,日前鍾子承於街上巧遇段明月後,左思右想,覺得該先下手為強,於是在未告知父親的情況下,備妥了禮盒和禮金,就這麼浩浩蕩蕩地送來段府。現在,滿屋子都堆滿了綁著紅綵球的聘禮。
於管事一走進大廳,段亭之便問:「這是什麼?」
「老爺,這是鍾丞相派人送過來的。」於管事恭敬的說。
「送來這些做什麼?」
那鍾上廉一向與他不合,而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朝廷裡誰人不知,就連皇上那兒都知道。他今天居然給他送禮物來,可是吃錯藥了?
「回老爺,聽媒人婆說是來府裡下聘,鍾大少爺中意咱們大小姐。」
段亭之大怒,拍了一下桌子,破口罵道:「敢情是搶親不成?我都還沒允呢,快把這些東西送回去!」他們兩家除了同樣在朝為官外,早已誓不兩立,別說是結親了,就算是偶爾談天都辦不到。」
「可是老爺,那媒婆說了,要是老爺不答應,就走著瞧。」於管事唯唯諾諾的轉述媒婆丟下的話,怕老爺一個不高興,拿他出氣。
「走著瞧就走著瞧,我段亭之還怕他不成!把東西給我退回去。」他兩眼瞠得老大,不甘示弱地道。
鍾子承的放浪形骸、欺善怕惡,有誰不知道的?要他把明月嫁給那種人的子弟,他寧願讓明月出家!
「是、是,老爺,奴才這就下去喚人退回去,您別生氣了。」於管事生怕老爺氣過頭,氣壞了身子,忙安撫道。
「還有,下回別放鍾家的任何人進來。」段亭之不忘再加一句。
「是。」於管事欠身行禮,隨即退下。
「老爺,是什麼事讓你氣成這樣?」段夫人從後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見她相公端坐在太師椅上,惱怒不已。
「還不是鍾上廉!」段亭之沒好氣的說。
「怎麼了?」段夫人在段亭之身邊坐下。
「他派人來提親。」
段夫人一聽,馬上拉緊丈夫的袖子,「老爺,您沒答應他吧?」
「我當然不可能答應!」睨了妻子一眼,段亭之又說,「撇開我們兩家的恩怨不談,你也不想想看,憑鍾上廉那模樣,教出來的兒子會好到哪裡去?我們明月可是大家閨秀、人中之鳳,說什麼也不能由著他們糟蹋。」
聞言,段夫人才放下心來,「嗯,老爺說得極是。可您拒絕了鍾家的婚事,他們一定不會罷休,您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諒那老頭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見招拆招就是了。」
兩人想到鍾上廉平時作為,不禁雙雙一歎。
「唉,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章
「什麼?你說他們把聘金、聘禮退回來了?」鍾子承瞠著不可置信的大眼,吃驚地道。
「是呀,少爺,他們還說您配不上段小姐。」王媒婆加油添醋的說。她王媒婆拿了這麼多紅包禮還沒把事情辦好,未免說不過去,乾脆一次把罪過全推到對方身上。
打著爹的招牌也不行?
「你有沒有報上我爹的名號?」鍾子承問。一定是媒婆忘了說,所以親事才不成。
「報了!我還好說歹說,說你面如冠玉,好比潘安再世,天庭飽滿是大富大貴之相,可段大人就是不允。」王媒婆活脫脫的就像是在唱大戲似的,沒一句真話。
「可惡!那段老頭就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嘍!」鍾子承咬牙切齒,把這個段亭之給恨上了。
「是誰要吃罰酒啊?」鍾上廉一跨進廳門,就聽到他兒子在撂狠話。
「爹……」鍾子承一見老爹來到,一邊陪笑臉,一邊揮手要王媒婆離開。
「爹,您一定要替孩兒出口氣。」
「哦!誰敢給你這個霸王氣受?你不去欺侮人,我就阿彌陀佛了……」鍾上承坐在上位,端起茶杯就口。
「爹,您怎麼這樣說,孩兒真的被人欺侮了。」
「說吧,是誰這麼大膽,敢欺負你?」
「還不就是那個段丞相,今兒個我派王媒婆上門提親……」鍾子承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其中還不忘加油添醋,使得鍾上廉是愈聽愈生氣。
「依我看,他根本沒將咱們丞相府放在眼裡!」
「胡鬧,婚姻大事乃由父母作主,你怎可擅自主張?」
鍾上廉被莫名的羞辱一番,心情自然不好。
「爹,這要不是孩兒上門去提親,還不知道段家是這樣看不起咱們哩!」他嘟囔著,成功的轉移了鍾上廉的注意力。
「這段老頭當真欺人太甚了!」鍾上廉氣呼呼的說。
「他左丞相就如能此看人不起嗎?好歹我也是右丞相啊!」
「爹,孩兒是真的喜愛他的女兒,您替孩兒想想辦法好嗎?」鍾子承見機不可失,馬上提醒父親。
「唉,那麼多姑娘家讓你挑,你偏要挑那老頭的女兒?我不准。」
「是有很多姑娘讓我挑,可我只要她,如果您不想辦法把她弄來給我,我就出家做和尚。」他賭氣的說。
爹只有他一個命根子,如果他出了家,這鍾家的香火斷了,爹也無顏面對祖先,他肯定爹一定會幫忙的。
「你、你……氣死我了。」鍾上廉坐在椅上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爹,我可是說真的。」
「好、好、好,我想想辦法。」看來只有請皇上出馬了,鍾上廉暗忖道。
☆☆☆☆☆☆☆☆☆☆ ☆☆☆☆☆☆☆☆☆☆
隔天,下了朝,鍾上廉馬上跟著皇上趙建元進了御書房。除了報告一些地方上的要事,他還另外有事上奏。
「皇上,小兒屬意段丞相之女,敢請皇上下旨賜婚吧!」他從議和殿一路跟到御書房已經為了這事兒說了好幾遍,可皇上就是不回應,讓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早,子承又說了,如果皇上不作主賜婚,趕明兒個他就上山剃髮,當和尚去了。
鍾上廉被惟一的命根子如此的威脅,就算會觸怒龍顏,他也要試上一試。
「鍾丞相,你知不知道,昨天夜裡朕已經答應段丞相的請求,讓他女兒的婚事由他們段家自己作主了。」皇上終於開口說話。
皇上的意思是——
賜婚的事,除了段亭之自己答應以外,連皇上也做不了主。
這隻老狐狸!居然搶先一步。鍾上廉恨得牙癢癢的。
皇上不賜婚,那他的兒就要——出家了。
唉,不行、不行,他不自覺的搖了搖頭,「皇上,您一定要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