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晁府的少爺,也是實質的掌權人,可卻從來沒對下人動手,就算真做錯事的下人,頂多也是告誡一番,或遣送出府罷了,可這次……
晁霆將揮打紀嵐的手掌送到唇邊輕吻著,腦海中霎時浮現她那張充滿倔強不服輸的美麗容貌,大家都說她長得像馨姬,可他卻發現,她跟她有著截然不同的神色,比起馨姬,她那張充滿表情的臉蛋更使人炫惑與受吸引,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甚至……幻想將她壓在身下會是怎樣的刺激?
天,他在想什麼?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動了心嗎?不,應該是說動了情慾嗎!呵,荒謬,對一個長得像自己妹妹的女人發情!晁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不過眼前卻又掠過方纔那雙裸露在外的修長雙腿,勾起他雙腿間的悸動,腹部燒起一把熾火。
「該死!」他的生理反應令他懊惱的低咒了聲,讓剛踏進書齋的人嚇了一大跳。
「霆,怎麼了?是心娘惹您生氣了嗎?」心娘眼角噙著淚水,一臉委屈的道。
「不是,跟你無關。」晁霆深吸了口氣,朝她招招手,示音一她坐在自己腿上。
心娘當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接近他的機會,身子雖纖弱,可腳步可快的很,不消片刻便已經安坐在他腿上,撒嬌的將身子依偎進他的懷中。
「那是什麼事情讓您心煩了?心娘雖然只是您的妾室,可真的很想跟您分憂吶,想馨姬去世的時候,您都不讓心娘靠近您身邊,可知心娘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我吶。」心娘微微仰起頭,輕嘟著紅唇,她很清楚的知道要如何才能勾起男人的憐愛與慾望。
「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了。」晁霆的臉色忽的一沉,不悅的道。
「呃,是、是的,心娘知錯,請您不要生氣。」糟糕,沒想到霆還這麼介意人家提起馨姬的死?她暗自在心中叫糟。
「算了,你走吧。」他忽的想要獨處,將心娘自腿上推開,站起身道。
「可是……人家已經好久沒在您身旁侍寢了,請您不要趕我走嘛。」心娘不依的噘噘唇,自他的身後環住他的腰,嗲聲道。
「心娘,我得將這陣子荒廢的事重新處理妥當,今晚不會睡了,所以你還是先回房吧。」晁霆轉過身將她的手扳開,不容質疑的將門打開,暗示她離開。
「呃,既然如此,那心娘就不打擾爺了,不過……等您需要心娘的伺候時,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喔。」心娘不甘願的輕移蓮步,臨跨出房門還不忘提醒他。
晁霆淡淡的扯唇,隨即毫不猶豫的將門給關上。
心娘在視著緊閉的門扉半晌,臉上溫婉的笑意緩緩的消逝,換上一副旁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怨毒神色。
打她十六歲在晁老爺的示意之下,成為晁霆的侍妾之後,便一心一意的等待他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她身上,成為他的正室,接著成為晁家的主母,可偏偏世事不如人意,那個晁馨姬完全毀滅了她的夢想,她不但佔據了所有人的關愛與目光,甚至不斷延遲她成親的時間,這樣下去的話,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晁家的主母?
幸好她並沒有為此煩惱太久,馨姬死的正合她意,只不過晁霆因此喪志頹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害她又擔心起他成為一個只知沉浸在酒中的廢物。
不過,看來這個擔憂又快要成為過去了,雖不知為什麼,不過自她昨日由暫宿幾日誦經吃齋的寺院回府之後就發現,霆似乎又重新振作了起來,而晁老爺與夫人也下了江南散心養病,雖然她對他的冷淡還是有些不滿意,不過,相信這也是個可以解決的問題,而她,只要等著效晁家的主母便是了。
呵呵呵……她越想心情越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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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頭的鳥鳴聲悅耳的譜成一首首的樂章,和煦的陽光懶洋洋的撒遍大地,鮮艷的百花競相綻放,在春風的吹撫下擺動著舞姿。
唉……以往這種天氣總是可以讓她的心情高揚,忘卻一切的煩惱,可為什麼今天的她卻還是一樣的情緒低落,愁眉難展呢?
對了,一定是因為那個野蠻人的一巴掌害的。
紀嵐下意識的撫撫已經沒有留下任何印子的臉頰,心中的怒意與委屈便充斥了整個胸腔,哼,虧她還對他的長相讚許了一番,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會動手打女人的臭男人?哼,一定是她看走眼,其實他長得也不怎麼樣嘛,眉毛太粗、眼睛太小、嘴唇太薄、鼻子太塌、身材像熊一樣,沒有一樣好的,一點都比不上她那幾位英俊瀟灑的哥哥?哼。
紀嵐忿忿的在心中醜化他,借此宣洩自己的怒氣。
「嵐嵐,這幾天我都沒辦法帶著你,我得去心姨娘那兒幹活去。」飄香不知在何時站在紀嵐的身後,憂心忡忡的道。
紀嵐甩甩手上的水珠,放下洗到一半的碗盤,站起身面對她,困惑的皺皺眉問:「心姨娘?」這晁府的人口還真不少嘛。
「是呀,她是少爺的侍妾,咱們可是惹不起的,所以只要她吩咐的事,就算再不想做,也得硬著頭皮做。」飄香吐吐舌,一副對心娘不敢領教的模樣。
「侍妾?我以為他還沒娶妻,怎麼先有侍妾了?」哼,這種粗暴的野男人,也有人敢嫁呀?紀嵐在心中暗忖,胸口忽的感到悶悶的。
「這你就不懂了,晁老爺當初只是希望先幫少爺找個照顧他的人,所以就選中了心娘,其實她本來也只是個丫環罷了,地位跟咱們沒什麼不同,可能是比較會耍手段,所以才得以讓少爺注意到她吧。」飄香聳聳肩,繼續道:「總之,咱們運氣是不可能這麼好的,還是認命吧。」
「當侍妾算好命嗎?」紀嵐不以為然的撇撇唇道:「在我們那個時代呀,法律規定的可是一夫一妻制喔,若是男人敢在外面拈花惹草,腳踏雙船的話,下場可是會很慘的呢。」唉,她又忍不住比較了。
唉,飄香暗暗歎了口氣,自責自己老是害嵐嵐陷入夢境之中,「要是真有那樣的地方,我還真希望我可以去瞧瞧呢。」她隨口附和道。
「我也很想回去,只不過,就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回去。」紀嵐長吁了口氣,神色黯淡的道。
「不要回去啦,我希望你留下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你這樣一個可以談心的好姐妹呢。」雖然不是十分相信她的話,不過飄香還是真心的說。
紀嵐感動的上前擁抱住她,「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這樣的舉動倒讓飄香手足無措的吶吶道:「呃,我得去心姨娘那兒了,你自己得多注意些,不要再惹少爺生氣了。」這嵐嵐總是有讓人感到驚訝的舉止,的確跟週遭的女子不同,越跟她相處越覺得其實她長得跟馨姬小姐其實也不像嘛,有生氣多了。
「嗯。」紀嵐放開手,朝她揮揮手,「你快去吧,別擔心我。」
飄香微笑的點點頭,轉身走開。
唉,少了飄香跟她說話聊天,這幾天的日子可能會很難過。紀嵐輕歎了聲,蹲下身繼續洗著髒盤子,絲毫沒察覺身後接近的人影。
終於洗完最後一個髒盤子,紀嵐歡呼了一聲,捶捶酸痛的腰肢,站起身準備將盤子放置櫃中時,卻讓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影給嚇了一跳,手一鬆,盤子霎時掉落,碎了一地。
「該死。」紀嵐懊惱的低咒了聲,連忙蹲下撿拾碎片。
「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受到驚嚇,跟你的脾氣似乎完全相反。」晁霆跟著蹲下身,幫著撿拾碎片。紀嵐悶不吭聲的撿著碎片,她才不想跟他說話哩。
「還在生氣?」晁霆挑挑眉,瞅了瞅她那張隊得幾乎要頂上天的紅唇,忍不住輕揚唇畔,軟化了臉上堅硬的線條。
廢話,打人家巴掌還問人家生不生氣?真自目。紀嵐還是不應聲,埋頭整理著地上的凌亂。
呵,果然如他所料,以她那倔強的性子,不為那天的事生氣才有鬼,不過,她或許忘記先動手的是誰了吧?可他畢竟動了手,錯在他。這是他想了好幾天才承認的結論,也是他今天來找她的主因。「嘖!」忽的,紀嵐的眉頭一皺,手指被鋒利的碎片邊緣畫出一道傷口,鮮血直冒。
晁霆眉頭一皺,二話不說便攫起她的手,將那只受傷的手指往口中送。
紀嵐的雙眸霎時時瞪得有如銅鈴,狐疑的瞇著眼瞅著他瞧,不太相信他會這麼好心,想要幫她處理傷口。
晁霆抬抬眉,自衣袖撕下一塊布包裹住她的手指,揶揄道:「通常女人遇到這種狀況,應該是腓紅滿面、嬌羞欲死,而非跟你一樣把眼睛瞪得這麼大,甚至還一臉的懷疑。」這個女人果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