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薄唇落在她嫣紅柔軟的唇瓣上,她的唇上沾著淚水,他緩慢而溫柔地將淡淡的淚水吻去。
蜻蜓點水的一吻之後,迷人的薄唇離開了她的唇,隔著極近的距離,兩人的氣息仍然在糾纏。
她的頭腦茫然而混亂,像被蠱惑了一般,傻傻的盯著他薄而堅毅的唇線,忍不住伸出纖指,親暱的輕輕撫摸。
隔著纖指,那迦輕柔地又吻上她的唇。
感覺他的唇像羽毛般來來回回擦過她的唇,粉紅的小舌伸出來,舔舔發癢的唇瓣,而那迦最後一絲理智則在此刻全數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閉上眼。」沙啞的聲音說出誘惑的話語,那迦的吻掠到她玉白的頸問,輕吻她柔滑的肌膚,髮絲間的香氣滲進他的呼吸間,讓他的慾望愈發的蠢蠢欲動。
他輕吻她如玉的耳垂,戀戀不捨地徘徊了一會,又吻住了她的紅唇。
這一次不再是輕柔的吻。他將她整個攔腰抱起,緊緊地揉進懷裡。
他一手扶著她的後腦,薄唇重重地壓在她的唇上,他舔吻她的貝齒,激烈糾纏香滑的小舌,灼熱的氣息緊密相纏,津液交融。
扶在她腦後的掌激情地揉撫她的髮絲,圈在她腰間的手腕幾乎要箍斷她的纖腰。
楚洛透不過氣來,兇猛的攻擊堵住她的話語,奪去她的呼吸,她害怕這種會讓自己失控的邀情,用力地推拒他的胸膛,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然而陷於激情的他整個人像塊灼熱的紅鐵,將她整個鑲入他的懷裡,燙得她渾身燥熱,無法動彈也無法呼吸。
他的攻擊彷彿永遠不會停下來似的,楚洛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因他的燒灼而煙消雲散,她渾身癱軟,失去了力氣,只能攀著他寬厚的肩膀,在他的唇舌問劇烈地喘息。
「不要,不要這樣……」她艱難地喘息,神智因為熱吻產生的高溫而昏眩渙散,體內的酒氣更是洶湧而上,熏得她腦裡昏昏然,整個人像是掉入了火焰之海中,被熾熱的火焰包圍,隨波浮沉,無力再掌控自己的身體與意志。
波濤越推越高,越推越高,她再也無法承受如此灼熱的激情,在巨浪即將攀到最高峰的時候,失去了意識。
當那迦激情到難以自己的時候,赫然發現懷中的女子已經昏睡了過去,身體慢慢的滑下,窩進了他的懷抱裡。
他哭笑不得,熾熱的慾望頓時被一盆冷水淋滅。
「你還真會打擊男人啊,傻丫頭。」那迦喃喃苦笑,看著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粉唇,忍不住又低頭輕輕印上一吻。
帳外的天色已晚,臂彎裡的女人沉沉睡著,他用毯子將她裹好,抱進懷裡,然後大步出帳,將她抱到了自己的帳幕裡。
睡在楊上的楚洛睡容安寧美麗,像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主。她本來就是個小公主,非常倒楣的落在自己這個強盜手裡的公主。那迦忍不住笑了起來。
感謝上天,將她賜給了他,也感謝自己,將她搶到了身邊。
他翻身上榻,掀起毯子睡在她的身旁。
他撐起身體,側頭凝視她的睡容,長指輕輕摩挲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她的臉。
向來不近女色的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女人如此著迷呢?那迦有些滿足,也有些迷惑的問著自己。
也許就從那一夜開始,那一個沙漠之夜,他受了重傷,發著高燒,當他偶爾從昏沉中清醒過來時,看到她仍舊守在自己的旁邊,溫柔的照料自己,不離不棄,那一刻,他不言不語,然而內心深處卻感動不已。
在這個爾虞我詐,殺戮攻伐的人間,像她這樣的女人究竟有幾個呢?溫柔、善良,卻又倔強、堅強,像珍寶一樣……
他要好奸的將這稀世之寶鎖在身邊,好奸的珍愛嬌藏。
第七章
沙漠的白晝,四周是一片火辣辣的燥熱,楚洛的臉蕩著紅雲,竟比氣溫還要火熱幾分。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睡在那迦的榻上。那迦早已經出門操練士兵了,留她一個人在帳幕裡。
她傻傻的擁著他的毯子,回想起昨夜火熱到了極點的一吻,忍不住暈生雙頰,臉上熱辣辣得有如火燒。
那是怎樣的一吻啊!激情到了最高點,如果再繼續下去,他們兩人都絕對會失控……
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的臉都熱得可以烤熟雞蛋了。
「生病了嗎?臉色怎麼這麼紅?」貫雲嬸嬸在一旁關切地問。
楚洛連忙伸手掩住了臉,害羞地連連搖頭。
貫雲嬸嬸知道她昨夜在那迦帳幕裡過夜,笑呵呵的說:「那迦是全大漢最優秀的男人,能得到他的心,小姑娘,你有福氣了。」
在貫雲嬸嬸等族人的心目中,那迦是他們最高貴、最讓他們自豪的王子,對於其他人,包括楚洛這個中原來的公主,還都不怎麼放在眼裡呢。
楚洛聞言,心裡霎時又是甜蜜又是苦澀。
那迦的溫柔,那迦的寵溺,她都知道,也深深的體會得到,然而她能夠回報什麼?
他們還有多少時間能夠在一起,他們會有明天嗎?
他們身份的衝突,她肩上承擔的責任,都逼得她不能放縱地領受他的情愛。
她終究還是要回去的,她不屬於這裡,終有一天還是要離開他的身邊。
可是每在他身邊多一天,她的心就沉淪多一分,昨夜藉著醉意放縱自己享受他的懷抱,清醒的時候卻不得不離開他的身邊,可是……
她好想好想……好想能夠縱情地賴在他的懷裡,聽他溫柔的戲謔,看他臉上懶洋洋的笑容,享受他溫柔的觸撫與寵溺的熱吻……好想可以不顧一切,只求留在他的身邊。這想望,折磨得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總是這樣,又想哭又想笑,時而甜蜜時而苦楚,忐忑不安,輾轉反側,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樣子的嗎?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沙寨突然響起洪亮的號角聲。許多青年男子穿著盔甲,拿著武器,從帳篷裡跑了出來,片刻之後,廣場上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的戰士。
那迦站在廣場中央的木製高台上,揚著手大聲說著話。
因為貫雲嬸嬸的帳篷離廣場比較遠,楚洛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他站在高台上,被成千上萬的族人仰望敬仰,驕陽的金光落在他銀色的盔甲、黑色的發上,俊朗尊貴得讓人禁不住深深的迷醉。
他說了一會兒的話,手一揮,廣場上的士兵立刻分成了三隊。背著箭袋的弓箭手與拿著盾牌長矛的步兵,向城牆與箭樓奔去,那迦領著一隊近千人的騎兵向著城外奔去,而剩下來的騎兵則在廣場上等候。
遠遠地看他策騎而來,在金陽的包圍下,俊美得仿如天上下凡的戰神。經過貫雲嬸嬸的帳幕時,當他看到她站在帳前,突然勒馬停了下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那迦在馬上彎下腰來,伸掌輕撫楚洛的臉,溫柔地笑著。
「看你。」她被他的笑蠱惑了,傻傻的回答他,「你要去哪裡?」
「一個小麻煩,我去去就來。」那迦俯身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了一吻,「等我回來。」
他的聲音磁性而蠱惑,楚洛不由自主地朝他綻放笑顏。
看著她嫣紅的笑靨,那迦不禁想起了昨夜火熱纏綿的吻,與她癡迷而陶醉的神情,若不是趕著出征,他絕對會忍不住下馬再擁吻她一場。
那迦不由得笑了起來,自己真是快被她迷昏頭了,在出征的緊急關頭,隊伍在身邊呼嘯而過,所有士兵都在等待他的指示之際,他卻像個傻子一樣,滿心只想著要吻她。
他再看她最後一眼後,策馬飛奔到了騎隊的前方。
楚洛戀戀不捨地看著他飛奔漸遠的身影,最後消失在人群之中。她知道自己已經深陷,陷入他的溫柔情愛中,無力自拔。
明白了這一點,她的心裡既是甜蜜又是感傷。
貫雲嬸嬸從廣場上回來,說沙寨的偵察兵在百里外的沙漠上,發現了赫連軍的蹤跡,那迦領軍前去殲滅他們。
也許上回在沙漠大火裡逃脫的赫連兵,回去向赫連魯威報告他們的行蹤,赫連軍就此追蹤而來吧。
楚洛第一次等待那迦出征歸來,不禁有些擔心。
而留在沙寨裡的人卻很鎮定,守衛來回巡邏,每個人都做著自己平日該做的事情,彷彿已經習以為常,也堅定地相信他們的首領必定會勝利歸來。
貫雲嬸嬸又輕描淡寫地說:「聽說來了很多赫連兵,大概有好幾千人。」
楚洛更是擔心。
正當她為那迦擔憂,忐忑不安時,丹朱突然走了過來,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後提了盛水的陶器走出了帳幕。
楚洛藉故去幫他提水,跟著他走到了沙堡邊上的一條小溪旁。
丹朱見左右無人,邊盛水,邊壓低聲音對她說:「姊姊,今晚在這裡等我,我帶你走。」
說完,他就提著盛滿水的陶壺往回走,剩下楚洛一人,獨自站在溪邊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