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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斐燕

  冷清寒沒有接話。

  楚落塵則笑道:「葉大會主一來就消遣人嗎,可是太閒了?」

  「他向來就是這樣,落塵你今天方才知道嗎?」慕容雲飛面帶笑容走過來,一拍葉觀舟的肩「人家一雙壁人如同畫上人兒一般,你這橫插一腳,當真大殺風景。」

  葉觀舟齜牙咧嘴的叫道:「你輕點,可真手下不留情啊。對了對了,兩位,膳食已經準備好了,在下是好心請兩位回家吃飯,倒真應驗了好心沒好報。」

  「好,多謝葉大會主,可以了嗎?寒兒,回去吧。」楚落塵笑道,與冷清寒兩人並肩向農舍走去。

  第十章

  長安城西二輛馬車自遠處駛來,車輪輪輔,馬蹄聲的的嘗嘗的響。馬車行得並不快,卻很穩,它在一大宅邊停下。

  大宅氣勢很大,門前佇立的不是尋常富商大賈宅門之外的石獅,而是一雙麒麟,自古麒麟的尊貴僅次於龍,乃至高權力的象徵,這宅子的主人竟用麒麟石雕做守門之獸,想來身份地位絕不低。

  八名軍士分別守衛於正門左右,腰背挺得筆直,見有馬車過來,均視若無睹,挺山且不動,看得出都受過極嚴格的訓練。

  馬車停在大宅門前,車門被由內打開一雙男女自車中出來,其風采神韻若明珠美玉一般,兩人執手而行,宜若瑤池雙璧,絕美得似神仙。男子看來溫和儒雅卻高華自現,女子氣韻清冷而姿容妍麗,兩人神色間都帶有蒼白與憔悴。

  「塵,你到長安就是要來這裡?」冷清寒方下馬車,就看見大宅門楣之上赫然懸掛一方巨匾,龍飛風舞的燙有恭王府三個金色大字。

  楚落塵抬頭望了一眼那方巨匾,淡淡的笑道:「不錯,就是這裡。」

  冷清寒默然,明顯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的沉鬱氣息,縱使他笑著。她什麼也做不了,只是隨著他的步子,走上恭王府高高的台階。

  其中一名守衛攔住他們喝道:「什麼人,竟敢擅闖恭王府?」

  楚落塵溫和客氣的道:「在下有事求見王爺,尚請通報。」

  「求見王爺,王爺是什麼人都見得的嗎?還不快走。」守衛哼了一聲,態度十分不屑。

  「你都尚未通報,又怎知恭王爺一定不會見我?至少你該通報一聲。」

  一雙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他一番,那守衛哼笑一聲,「就憑你?」

  他確實生得絕美,但一身白袍卻極是普通,更無任何華貴之物點綴!同行兩人都是衣著樸素,毫無大富大貴之人的奢華之氣。見慣了進進出出的達官顯貴,他不將兩人看在眼中,一臉的不耐。

  「我?我又如何?」有些奇怪了,楚落塵看看自己,並沒什麼不對,啊,這人幹麼一臉不屑?

  有些驚訝他的遲鈍,冷清寒不知道殘月樓在他手上兩年,為何還能僥倖留存下來,甚至事業擴大了一倍?他簡直是……半點不懂人情世故。

  「你還能如何?人家狗仗人勢,看你一無官位,二無錢財,自然不給你通報。」冷清寒冷睨了那守衛一眼,不齒道。

  「啊?原來是這樣。」楚落塵明瞭的點頭,銀票他身上是有很多,那是慕容雲飛在臨走時硬塞給他的,他曾告訴過他們此行的目的,他們自是知道他用不到什麼銀兩,卻仍塞給他許多,他本還暗自奇怪,而今看來似乎是有先見之明。

  方欲伸手入懷,拿出銀子希望能打通關節,卻見守衛大怒,一把向冷清寒抓去,想來是為那句狗仗人勢動了肝火。

  「大膽。」冷清寒冷叱,樓主之威自然表現,她身形微微一晃,躲過他那一抓,反手一掄,立時將他摔了出去,滾下台階。

  其餘七名守衛原本不言不動;靜靜的肅立,而今見狀便要一擁而上,此時,恭王府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一名白髮老者徐步而出,威嚴的沉喝——「還不住手!」

  守衛們見老者出來,均是一驚,慌忙施禮,「邵總管。」

  此人正是恭王府內務總管。

  「究竟何事,竟喧嚷至此?」邵總管語聲之中帶有責備之意,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量楚落塵及冷清寒兩人。

  被摔下台階的守衛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憤然道:「總管,這兩人要見王爺,但既無拜帖,又無推薦信,狂傲無禮至極,簡直藐視王府。」

  「你給我住口。」邵總管喝道,將視線轉至楚落塵身上,問:「可是這位公子要見王爺?」這裡是長安,多得是達官顯貴、名門貴胃,眼前兩人雖看來衣著普通,但都有一種隱然的超卓之氣,是以他小心謹慎不敢得罪。

  楚落塵優雅一揖「正是,不知王爺可在府中?」

  「王爺是在府中,但公子當知,王爺身份尊貴,不是常人見得的,即使老朽為您通報,王爺也不一定會見您。」

  楚落塵將腕上一雙玉鈐解下,通與邵總管。

  「總管將此物呈給恭王爺,在下相信他會見的。」邵總管接過,置於掌中定睛看去,只見玉鈐通體如雪般瑩白。每隻玉鈐之上均雕有九尾玉龍,其雕鏤之技已臻化境,著實是稀世之寶,珍貴無匹,而且龍乃皇室象微,玉鈐之上竟然雕龍,這意味著什麼?

  邵總管一凜,深深的望了楚落塵一眼,恭敬的道:「您稍候,老朽這就去通報。」

  冷清寒覺得怪異,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見這恭王不可,甚至連從不離身的玉鈐也取下作為信物,她是知道他的身世的,自然更明白自從他出富,就再不願與星室有所牽扯,但這次又為何決定再來長安?

  猶記得出發之前,他與慕容雲飛有過一番長談,而後慕容雲飛三人就相攜離去,當時她並未在出息他們談些什麼,而今想來卻又顯得怪異。他們知道他要來這裡嗎?還有他們是否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否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裡?

  「塵,你來這裡究竟要做什麼?」終於忍不住,她發出疑問。

  「先別問好嗎?待事情完了,你自會知道的。」

  沒有再說什麼,冷清寒靜靜站在一邊,心中有些悵然,她不明白他為何不告訴她,她同他一起分擔不好嗎?他從不曾瞞過她什麼,為何這次弄得如此神秘?攬過她的肩,他輕歎一聲。並非有意瞞她,只是若讓她知道他此來目的,她一定會阻止他的,就如同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毒發一樣,她絕不會任他為了她犯險。

  過沒多久,邵總管就出來了,笑道:「這位公子。王爺有請。」他無法形容王爺見到玉鈐時臉上的震驚,幾乎是立刻命令他恭請玉的主人入府。

  楚落塵微微一笑,牽起冷清寒的手舉步入內,邵總管微一躬身,在前引路。

  恭王府內當真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儘是富貴堂皇之態。

  穿過九曲十八彎,又行過花團錦簇的小徑,楚落塵笑道:「想不到恭王府四季如春,初冬之際,各地奇花尚可如此爭奇鬥艷,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邵總管聞言之下與有榮焉,自豪的一笑,「王爺自幼甚愛花草,以搜集天下奇花為己任,更僱有經驗的花匠照顧,為的就是使府中時時可見盛極之花。」

  「王爺當真是風雅之人,雅興著實不淺。」楚落塵淡淡一笑,想來他是沒有找錯人了,十之八九醇香就在這恭王府中,而今問題是該如何令愛花成癡的恭王爺割愛了。」一路低聲交談,邵總管將兩人領至一間氣勢恢宏的大廳中,大廳主位之上坐著一紫袍年輕人,一襲紫袍之上繡有描金麒麟,年輕人俊眉朗目,一身尊貴之氣,但神色間倨傲異常,大有天下唯我獨尊的狂態,楚落塵幾乎第一眼就能肯定,他便是自己此行要找的正主兒,恭王李徹。

  果然,邵總管彎身恭敬的道:「稟王爺,客人帶到。」

  李徹瞇起眸子揮揮手,「你下去吧,除了玉鈐主人留下,其餘的也退下。」

  自從楚落塵進入大廳,李徹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他,眼神極是複雜。

  「是。」邵總管恭應一聲,向冷清寒道:「姑娘,請隨老朽至偏廳等候。」

  冷清寒置若罔聞,毫不理睬。

  楚落塵見狀輕推她一下,「寒兒,聽話。」

  「不。」她簡潔又堅決的道。那個王爺怪異得緊,讓她覺得他似乎不懷好意」。

  「寒兒。」楚落塵無奈,又對她說不出重話。

  「呵呵。」李徹忽然笑了起來,「算了,姑娘要留下就留下吧,好了,邵總管你退下。」

  「是。」邵總管應道,躬身而退。

  大廳之內只剩下楚落塵、冷清寒及李徹三人,李徹自主位上站起,走至楚落塵身前,「我該稱你什麼呢?皇兄、太子,還是李循?」

  打從一見到他,他就可以止目定他是二十年前被帶出宮的前太子——李循!畢竟這等絕美的容顏,世上有幾人擁有?何況他尚持有皇室至寶九龍極天雪玉鈐,這都足以證實他尊貴顯赫的身世,但今日他不期然的來到王府,意欲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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