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以大量新鮮花卉佈置的環境,讓她覺得好像坐在花園裡喝茶,置身於此,她似乎也變得高雅,像個小淑女……
青霓這麼想著,朝自己喜歡的那個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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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陽餘暉照射在一幢幢大樓的玻璃上,形成一個個光暈,像一盞盞的小燈。
但餐廳內靠窗的兩女一男並無心品味這樣的都市美景。
禮貌的招呼問候,端詳特地準備的契約書,簽章後交付鑰匙,十五分鐘內完成的手續,關乎接下來兩年的所有權利義務。
「希望齊先生能好好照顧我的房子。」說完這句話,中年女士便起身款款離去。
齊天印看著桌上的租賃契約,心中如釋重負。
好友幾番評估的房子果然是上上之選,順利承租後,待會兒就直接搬進去,今晚將就一點,明天再去添購傢俱……
他的思緒全放在未來的住處上,一旁被忽略的功臣則是瞇細了眼,手一擺便重重拍在那份契約上,成功的引起他不滿的注視。
邵彩昕極美艷的容顏上揚起不在意的笑。
「齊天印,你就這麼急著租下房子?我說過,你可以暫住在我那裡的。」她嫵媚的說道。
他伸了個懶腰,喝了一大口的天蜜茶,才又瞥了身兼事業合夥人的大學同學一眼。
「我也說過,不想和妳關係太過複雜。」齊天印簡單地道。
她聞言,換了個哀怨至極的表情,纖手撫上他的胸膛。她穿著性感的小洋裝,呼之欲出的豐潤曲線也欺了上去。
她吹了他一耳根子的氣,他的冷臉變得滿是不耐。
能夠激怒他,讓她心情大好。
「噯,你曾經睡過我的床,我們的關係還算不上複雜?」邵彩昕依然故我的說。
他惡瞪她一眼,她故作驚恐之貌,使得他被點燃的怒火燒得更旺。
「那是各取所需,少裝得有情有意,妳不用試探我了。」齊天印直截了當的道。
邵彩昕聞言,笑如銀鈴,媚眼如絲。
「我們果然是最合適的床上運動夥伴,你的腦子夠清醒,不過,你沒陷入我這個溫柔鄉,是我魅力不夠嗎?」她笑著問。
忘了是怎麼開始的,但前前後後加起來六、七年的床伴關係,齊天印向來謹守分寸,讓她不用擔心情感糾葛,盡情享受。
突然,齊天印表情一轉,關懷的抱了下好友的肩膀。
「唉,彩昕,妳呀,好好愛妳自己吧,不要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求替代他的情感。」
他們都是成年人,在床上合得來,個性又相投,若是生得出男女間的感情,他早就追求她了。
邵彩昕裝傻,不過還是舒服的倚在他的肩上。 ,
「喂,你覺得我和你上床,是因為他下愛我才自甘墮落嗎?」她明知故問,
齊天印立刻搖頭。
生理需求是一回事,心理需求是一回事,若兩人都認為這兩件事絕對有關聯,就不會成為床伴了。
他們偶爾在一起滿足的只是性慾,僅止於此,對彼此未曾動過心。
「沒愛上妳,還和妳上床的我不就更墮落了?」齊天印不問反答。
「我們都太理智了,如果別想得那麼透徹,我們在一起還滿不錯的,你是個猛男呢,真可惜我不想和你成雙成對。」
「我還不需要妳的憐憫,不要隨便可憐……』
齊天印的話突然中斷,讓邵彩昕不解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可愛女孩,手上拿著兩杯水,正愣愣的盯著他們,而齊天印同樣愣住了。
「天印,怎麼了?」依舊偎在他懷裡,邵彩昕呢喃著問。
齊天印回過神來,想要解釋,突然間,青霓走近放下水杯,跟著在沙發上坐下,抱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臂。
為什麼在他尚未屬於她之前,他可以這樣大搖大擺的抱著別的女人呢?
而那個女人又是誰,怎麼可以坐在印哥的懷裡,那是她的位子呀!
她要把一切弄個清楚才行,不然她該如何佔領他呢?
青霓平時轉速極慢的腦子此時快速運轉著。
「印哥,她是誰?」她像是捍衛領上一樣的挽著齊天印的手,小臉上充滿警戒,直接問道。
她突來之舉讓齊天印有點反應不過來,而另一邊的邵彩昕則是眸射精光。
熟識她的人便知道,那是好奇的,玩味的,不安好心的眼光,但在齊天印阻止前,邵彩昕已將他往沙發椅背一推,逕自伸長身子,捧著青霓的臉龐端詳。
齊天印幾次要起身阻攔,都被她粗魯的壓下。
「天印你閉嘴,讓我看看她!好白淨,又有靈氣,和森林裡的精靈一樣!」
青霓呆住了,沒想到對方的視線會這麼……飢渴,像只餓狼。「妳妳妳……妳要對我做什麼……」
邵彩昕像著了迷一般,有問必答,「來,告訴姊姊妳叫什麼名字。妳太可愛了,來當我的……」
情勢轉變得太快,青霓完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在她回答前,齊天印已快速的格開了邵彩昕的手。
「妳不用告訴她名字。」齊天印交代完,轉過頭來對好友凶狠的道:「彩昕,別拿妳的毒手碰她。
青霓純潔得像一張白紙,而彩昕是個為所欲為的魔女,他不想為自己製造麻煩。
邵彩昕一聽,眸光一斂,猜到了幾分。
從大學到現在十來年,她從沒看過老成冷漠的齊天印亂了陣腳,可是這個少女……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
看他擋在那少女身前,她動作更快,跪在他前面抱住他粗壯的頸子,低頭看著他後方的人兒,動作靈活得像隻貓。
「莫非天印不能回家的難言之隱就是妳?」邵彩昕笑盈盈的問。
還沒等到對方回答,她忽覺一陣暈眩,一張眼,發現自己又被推回沙發上。
齊天印怒眼一瞪,「不准妳胡說八道。」
邵彩昕咬著下唇,嘲諷的瞪了回去,目光再度看向他後方。
「喲喲喲,這是犯罪喔,你這只公熊摧殘國家幼苗呀!這麼小的女孩,你這麼『雄偉』,虧你沒天良能做得下去,哎喲,我一想到就覺得殘忍呢!小妹妹,痛不痛呀?」
「不要在她面前說這種事!」
「我偏要說。你的『本錢』多大,小姐我可是鑒定過呢!」斜倚在沙發上的邵彩昕唱作俱佳。
齊天印聽得臉色又硬又臭,正要說話,身後驀然響起啜泣聲,他忙一轉頭,青霓的小臉上已掛滿了晶瑩的眼淚。
看見她掉淚,齊天印的心糾結成一團。
「小霓,妳怎麼哭了?」
她看著手上的租賃契約。印哥又要不告而別了!
「嗚……大騙子,你要搬出去嗎?為什麼?你早上才答應我不會消失的,你食言……嗚……」青霓說到後來,聲淚俱下。
他的消失,比起那個漂亮的女人在他身邊更讓她感覺無可挽回。
這時,身為店東的沉亭語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桌邊,口氣溫和卻堅定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想你們吵到其它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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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哭,大概會哭一陣子,你們在這裡好好談吧,不用顧慮時間。」段烈在關上房門前交代一番才離開。
齊天印向她點頭道謝,懷裡抱著哭個不停的青霓,所在之地是「歐品坊」的二樓,段烈的家。
五分鐘前,他半嚇半罵,先趕走了愛搗蛋的邵彩昕,但還是拿哭個不停的青霓沒辦法,又不好帶她走出店裡,讓她在大馬路上哭泣,這時段烈冷著臉走過來,帶著他和青霓穿過廚房,從倉庫旁的樓梯上樓,讓他們獨處。
青霓原本乖乖的待在他懷裡哭,但是突然間她開始掙扎。
「放開我……嗚……騙子……」想到剛才的情景,加上那份契約書,她除了難過,一把怒火更是轟的一聲燒了起來。
她不想看到他抱著別人,也不喜歡他敷衍她,更不要他騙她,難以言明的情緒讓她心裡亂成一團。
她更氣自己溫順、聽話了十一年,卻換來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她不要再當個乖乖等待他回家,等待終有一天他會屬於她的小孩了!
「青霓,妳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半哄半勸著鬧脾氣的她,齊天印覺得有些挫敗。
他或許真的逃不開她,沒想到早上才下的決心,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打破了,老天爺存心的捉弄讓他無可奈何。
他這話像是指責她無理取鬧,她一對紅腫的眼直視他的。
「印哥,如果你討厭小霓,可以直接告訴小霓啊!為什麼要騙我呢?嗚……」一提到討厭,青霓心裡酸,眼也酸得厲害,淚更是流個不停。
討厭?他討厭青霓?
不,他從來不討厭她。
「青霓,我不討厭妳,我從來沒有討厭過妳呀!」齊天印手足無措的辯駁著。
她一聽,小臉上的表情更悲苦。
「騙子,如果你不討厭小霓,為什麼像躲臭蟲一樣的躲我,才一回國,連相處的時間都不給,就偷偷摸摸的打算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