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就不能穿好嗎?
她的動作、表情讓他感到好笑,他伸手幫她倒咖啡。「吃吧,我想你很餓了。」
算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的穿著……她拚命這樣告訴自己,然後深呼吸,坐下,照他的意思開動。
當她撕了塊牛角麵包送入口後,才知道自己有多餓,而麵包香酥的口感,幾乎讓她發出讚歎。
看她吃東西真是種享受,彷彿她吃的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安德烈啜飲著黑咖啡,並沒有動桌上的食物,這是他的習慣,早餐只喝咖啡。
她輕鬆地解決掉兩個牛角麵包,當她拿起第三個時,她彷彿看見他金眸裡有著讚賞,她不想去理會,可是他一直盯著她,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忽然——
「咳咳咳……」她是不是想得太專注了? 吃東西竟然吃到噎著!
「怎麼了? 」他本想起身去拍撫她的背,但突然意識到這麼做不太對,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
「我、咳、我沒事。」揮揮手,她拿起咖啡灌下一大口,頓時覺得好多了。
「既然沒事,可以告訴我,劉莉筠在哪了嗎? 衛亞璇。」他想,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
「太好了,你終於相信我不是表姐了。」他的話印證了她的想法,他總算聽進她的話了。
「回答我的問題。」看在她取悅他的份上,他的臉色不再像昨天一般冷硬。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談到表姐的下落,她的好胃口登時消散。
「以你們倆的關係,你覺得我會信嗎? 」
「我……」唉,站在他的立場,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是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表姐在哪。」
「你知道麥克斯對我的意義嗎? 」他微瞇金眸。「雖然我跟麥克斯所受的教育不同,但我們不曾因此產生隔閡,仍舊珍視彼此的兄弟情誼,你能想像當我看到他冰冷地躺在那裡時,我心裡的感受嗎? 」
「我……」她可以體會。衛亞璇想說,但被打斷。
「從那一刻起,我就誓言要找到兇手。我追著劉莉筠跑了大半個地球,費心調查她的一切、她的行蹤,結果我逮到你,一個跟劉莉筠長得相像的你。
雖然你不是她,但你們有著血緣關係,你們一起長大,更何況你就住在她家,而那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
所以你想,我會相信你不知道她下落的借口嗎? 」
她真的不知道啊! 衛亞璇再一次體認到什麼叫啞巴吃黃蓮,什麼叫百口莫辯。
「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哪一點嗎? 」想著與他感情深厚的哥哥,他的語調越見陰寒。
「我哥哥,他是瑞典未來的國王,在優秀的環境及無限的關愛中長大,無論在哪一方面,他都被訓練成第一,面對任何事情,他也總是游刃有餘、應付自如……他不該死在一張凌亂的床上,死在劉莉筠那個下賤的妓女手裡! 」
他一直尊敬、敬愛著麥克斯,從未想過有天他會如此輕易地斷送生命,在他見到冰冷屍首的那一刻,他就誓言要讓劉莉筠生不如死!
他的金眸迸發著銳利的光芒,儘管他的聲音一直平穩無波,但她就是聽得寒毛直豎。
「我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她能感受他失去親人的痛苦與難過,但她還是沒有他要的答案。
怒火漫天燒,他一下子打翻茶几,所有東西全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你還在為她隱瞞行蹤? 」
被他的舉動嚇白了臉,她直覺地脫口道:「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只能說,我是見到了表姐,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人在哪。」
糟了! 她答應過表姐,不透露見過她的事的!
「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她全身不覺輕顫,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好輕,卻讓她背脊直發寒。
「我並不想考驗你的耐性。」
「那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
她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啊? 她真的不知道答案啊!
他猛地起身朝她逼近,「你還想嘗嘗被掐脖子的滋味嗎? 」
想到昨天那一幕,她跳起身,趕緊往門邊逃。
但他的動作更快,一下子就將她逼到牆角。
「她在哪? 」他朝她走近一步。
她搖頭,內心挫折至極。
「你只會搖頭嗎? 」他再度逼近,兩人的身體已經緊緊相貼。
「因為我除了搖頭、回答你我不知道之外,真的沒有其他的話好說。」她眼底充滿沮喪,話一說完,淚水即大顆大顆地滾出眼眶。
她哭,是為自己進退維谷的處境,以及為他失去至親的憤懣感到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你以為眼淚可以打動我嗎? 」雖然說得冷酷,但他惱怒的發現,她的眼淚的確對他造成影響。
「我不以為我可以打動你……」她搖頭哽咽地說道。「但我真的只能這麼回答,是,我真的見過我表姐,可是她最後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機會問,人就已經在這裡了。能不能再次請你相信我? 」
他該信她嗎? 瞅著她無助的表情,他心微動,怒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幾近心疼的情緒。
「求求你,請你放我走。」她低聲哀求。
從他回溫的金眸裡,她感受到他似乎聽進她的話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聲輕敲。
安德烈回神,皺眉。他在想什麼? 眼前最重要的是追查劉莉筠的下落,而衛亞璇就是最好的追查媒介,可他竟然因她脆弱的眼神,差點又心軟!
「有人——」他動也不動,神情再度變得冷硬,她知道自己已失去說服他的良機。
「進來。」他緩步退開,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殿下,公司幾位幹部正等著您開視訊會議。」出現在門口的是山姆,他手裡拿著一件白襯衫與一條藍色領帶。
安德烈朝他走去,接過襯衫,很快的換裝。
衛亞璇看著他們。他們說的是瑞典語嗎? 看他穿衣的舉動,似乎有要事要出去。
難不成……他找到表姐了?
「山姆,好好伺候這位小姐,除了不能讓她踏出這扇門外,任何她想要的東西都給她。」穿戴完畢,他用瑞典語跟山姆交代,而後又回頭用中文對她說道:「你最好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立場,希望我回來後,你會改變你的說詞。」
「……」事實證明,她多想了,他並沒有找到表姐。
「還有,別再用眼淚攻勢,那沒用的。」下意識避開她無奈的眼神,說完,他便同山姆一塊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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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亞璇滿腦子都是安德烈剛才所說的話。
她很羨慕他與兄長的感情很好,因為她是獨生女,雖然寄居在姑媽家,可是與表姐的感情並沒有很好……
咦? 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所以姑媽從頭到尾都不打算讓她知道表姐的下落? 也因此,才會導致現在她這種啞口無言的狀況?
等等,姑媽有可能早知道她會被誤認為表姐而被抓嗎?
不,不可能! 她相信姑媽應該沒想到她會被綁架。
那,現在呢?
她的思緒再度轉回現在尷尬的狀況上。
他的威脅言猶在耳,若她一直答不出他要的答案,他的耐心可以持續多久? 他會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嗎?
不,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在解開誤會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不再嚴厲,也不再語帶羞辱,甚至她還看見他的笑……
想著他在她醒來時的笑,她的心跳又失速。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有這麼一個人,光是笑容就可以牽動她的心緒……她在想什麼啊!?現在不是發花癡的時候啊! 她用力搖頭,搖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正巧山姆敲門走進來。
「衛小姐,我幫你準備一套新的衣物,你要更換嗎? 換下的衣服我可以幫你拿去清洗。」他用英文道,態度不再冰冷,而是變得恭敬有禮,一點都不像在對待被禁錮的人犯。
「謝謝你的體貼,可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
「我叫山姆,是殿下的貼身侍衛。」他將衣物遞到她手上。這是殿下開會前,特別叮囑他準備的。
「哦,山姆,你好,原諒我不能對你說很高興認識你。」想到現在的處境,她尷尬的微扯嘴角。
「這我能理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需要,衛小姐可以儘管吩咐。」山姆很快地將地上的慘烈收拾乾淨。
盯著手裡簇新的衣物,她心裡想著,這是山姆體貼的準備,還是他特意的安排? 若是前者,那他真的是很優秀的貼身侍衛;若是後者,就證明她的想法,他不是天性殘酷的人,若非提起他的兄長,他也不會變臉,再度威脅她。
可是,他再怎麼威脅她也沒用,她真的不知道表姐的下落啊!
不行,她沒辦法枯等他相信她的話,也沒辦法等姑媽報警來救她,她應該自力救濟才對,否則還沒找到表姐,她恐怕就已經被他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