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要回去?」她急了。
「就這一兩天。」
「為什麼這麼趕?」她更慌了。
「他的國家需要他。他的祖父大概快蒙真主召喚了吧!」黑吟鈴點出已知的事實。
「那他現在在哪裡?」她要見他!一定要再見他一面!
「你會改變自己,去配合這個男人嗎?」黑吟鈐問到了問題的重點。
「改變?」她重複道。
「對,你會改變自己去配合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以及他國家的文化風俗嗎?」黑吟鈴問得更深入,「我向來認命,但你在我們眼中,一向前衛、大膽、自主,甚至有些叛逆、不受約束。這個男人能讓你改變或是調整自己嗎?」
「我……我不知道。」她洩氣地應道。
「唉……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愛上了他,卻不願失去自我。」
「那我該怎麼辦?」有生以來,梅艷波第一次顯得無助。
「找他談談。」
「談什麼?」
「談你、談他、談你們。抓住他在這裡的每一分鐘,深入地瞭解自己到底能讓步到什麼程度,而又不覺得委屈,因為他的身份與背景不同於一般人,也就是說,他去遷就你的空間不大。一旦他回到約旦,以他的條件,絕對是眾女子心儀的對象,你要如何從中殺出一條道路來,這考驗著你的智慧與他對你的愛。去測試你們倆的愛情指數、測試你們對彼此的需求程度,當然,也測試你放下部分自我時的忍受度。」
「他在哪裡?」她的心已飛向他。
「原來的飯店。」
「謝了。」她匆匆掛上電話,想見他的心已如森林之火,炙熱地燒滿她的心田。
她要去見他!
拉開衣櫥的門,她站在前方,想著該穿哪件衣服。
天啊!有生以來,她第一次不知道該穿哪一件衣服出門去見一個男人,一個讓她「神志不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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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卜群在飯店的房間裡,望著滿桌梅艷波美麗、神秘又帶了那麼點叛逆的性感照片,思緒跳到了他們曾經相處的每一個片段中。
他不能否認,他對她有著難以壓抑的複雜情感,否則,他不會在她痛責圖尼亞時,承認自己就是席·悅卜的事實,並代她解決那個侵犯她母親的人,也不會明明該立即收拾行李回到沙漠、回到他祖父的身邊,卻遲遲無法離開,依舊坐在飯店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鈐……他的手機響起,瞄了一眼上面的號碼,他緩緩地按下通話鍵。
「喂?」
「是我,阿其頓。」對方的聲音少了以往的嬉笑。
「說吧·」他知道這老兄打電話來,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
「我已經將蘿莉收管了,而且大大地教訓了她一番。」停了一會兒,阿其頓又說:「我很抱歉,為你惹了個大麻煩。」
「你該將她移送法辦的!」他冷狠地說,就像不曾和蘿莉共事過。
「別這樣!你知道監獄裡有多可怕!」
「那她就可以不顧一切,將梅艷波丟給那群沒有人性的傢伙!?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梅艷波的情況簡直難以想像!」他厲聲質問。
阿其頓暗喟了聲,卻也點出事實:「你愛上那個緋聞製造機了,對吧?」
悅卜群怔了怔,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他也問了自己好多次。當他得知梅艷波險遭不測,他心如刀割;看到她迷路,又與歹徒奮戰到最後一刻,他覺得既心疼又緊張;再細思她咬牙接受一切體能訓練,即使車禍受傷也不忘在病榻旁鍛煉身段,他更有股說不出的感動。似乎她的一蹙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他曾經鄙視她的心。
漸漸地,她的身影、她的激絕個性、她的美麗與自信,深植進他的心田里,而且一天天的茁壯,直到他再也無法漠視她的存在,甚至深深為她所吸引。
這就是愛嗎?
他愛上這個女人了嗎?
「這個問題留給你好好想想,我還是老話一句,對於蘿莉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能,也不願將她送入監獄,畢竟她是我的親戚。你知道義大利人和中國人一—樣,家族觀念很重,偏偏我同時擁有義大利與中國人的血統,所以請見諒。當然,我希望我們不會因這事而做不成哥兒們。」阿其頓感性地說道。
「我們阿拉伯民族也有句話——兄弟勝過女人,這事……就到這裡為止吧!」他也放下恩怨。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看看你的攝影大作?」阿其頓不忘問了句公事。
「隨時。」
「OK,那我讓白奕夫直接與你聯絡。」
「好。」正當悅卜群準備收線時,阿其頓又喊住了他——
「你會去找那個女人嗎?」
「哪個女人?」他裝傻。
「阿拉伯民族的男人都這麼不懂得示愛嗎?」阿其頓糗道。
「沒有什麼示愛不示愛,你別將你的博愛精神套在我身上。」他仍然不肯承認。
「哈!我相信抱著女人睡覺,絕對比抱著駱駝睡覺來得好。」
「在沙漠,駱駝比女人值錢。」他反駁。
「但你忘了自己在波士頓!」
「我正準備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天啊!那裡除了綠洲可以安歇外,還有什麼?連紐約的黑人區都比它強。」阿其頓不怕犯忌諱地批評。
「你不懂沙漠,自然不懂它的好!你應該知道自己捷豹跑車的汽油,有一半是來自沙漠下方的油田吧?不但不知感恩,還說這種風涼話!」
「好,好,在這方面,我甘拜下風,誰教你是石油大王之孫呢!」阿其頓又像想起什麼似地加了句:「我必須警告你,你的堂兄——席·狂厲目前已有大動作,你若不回去,只怕你的老祖父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謝謝你,兄弟。」他再一次強調他們的兄弟情誼。
「好好保重,想一下我提出的兩個問題。」阿其頓說畢,便收線。
悅卜群掛上電話十想著阿其頓的問題,陷入了沉思。
叮噹!飯店房間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什麼人?」他問。
「是我,席·帕卡。」
悅卜群立刻打開門讓他進來,席·帕卡一見到滿屋子梅艷波的照片,只是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什麼似的,沒有多說什麼。
反倒是悅卜群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來找我回去的,對嗎?」
「您已當著那些人面前承認您是席·悅卜,這消息很快就傳回約旦,甚至整個回教世界,席·狂厲更會伺機而動。國王希望您能盡快返國,並已調派了一些人力保護您。」
席·帕卡又看了看那些令人驚艷的照片,必須承認兩件事,王子殿下的攝影技術實屬一流,另外,就是這個鏡頭下的女孩,的確是個少見的個性美人。
他們真的很登對,只是他倆還有重重難關必須共同度過,唯有如此,他們的感情才有可能開花,甚至結果。
「給我一個星期。」他說,目光盯著其中一張梅艷波遠眺天空的照片就在那天,他們差點……
「她是個難以駕馭的女孩。」席·帕卡下著定論。
「再倔強的駱駝都將臣服它的主人。」他說出自己的看法。
「但是,王子殿下,您必須確認自己是她的主人,還是僅是視她為畜牲,而非女人?」
悅卜群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悅卜群沒有回答,席·帕卡也不多言,有些事只能點到為止,最終的答案,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思索出來。;
他欠了下身子,「王子殿下,護衛您的人都已布在暗中,就等您啟程回國。」說罷,他往門邊退去。
悅卜群為他拉開了門,「謝謝你。」
席·帕卡又彎下身子,不敢居功,緩緩退出。
合上門扉後不久,門鈴又響起,他重新折回門邊,開門一見來人,握住門把的手像沾了膠似地無法鬆開。
這是阿拉和他開的最大玩笑!
第九章
悅卜群驚訝地望著門外的梅艷波,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我有事想找你談談,現在方便嗎?」她朝他露出誘人的笑容。
他不置一詞地讓出位置,她則大方地走進了房間。
今天她的穿著特別引人邐想,一件連身低胸黑色雪紗,足蹬高跟涼鞋,更令他詫異的是,她尖挺的蓓蕾明顯地印在雪紡紗上方,渾圓豐滿的雙乳在走動時,若隱若現地晃動著,至於那頭長髮則披在背後,甩動成誘人的波浪,存心挑戰悅卜群的視覺感官。
面對這種逃逗,悅卜群有點莫名的躁動與不明的憤怒。
她卻像沒事的人,看著一屋子自己的照片,故作驚訝狀地讚歎:「拍得真好!」她的態度彷彿照片中的人不是自己,她僅是對他的攝影技巧表示讚賞。
他不作聲,但卻顯得有些浮躁,「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想請你為我拍寫真集。」她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她經常拍這種清涼照似的,其實,她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拍拍胸罩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