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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湛亮

  「你騙人!l想到方纔那些花娘貼著他的景象,上官彩兒心揪鼻酸,傷心欲絕地繼續放聲大哭,「你騙人!你騙人!你明明風流花心對不起我,還想騙人!爹……爹……多多好壞……爹啊……」

  又在叫爹了!

  被她又是騙人又是喊爹的給惹得額冒青筋,錢多多好不容易按下的火氣又起,一把將她懷中的兩張靈位給奪走,恭恭敬敬請回神鑫上後,馬上怒聲質問。

  「我哪兒騙人了?」可惡!胡亂在爹親靈位前告他狀,分明就是要讓他背上不孝的罪名!倘若晚上作夢夢見兩位長輩連袂來拜訪他,他也不會意外!

  「哇……我跟爹哭訴也不成嗎?你壞蛋!壞蛋啦……」撲上去哭罵捶打,跺腳控訴。

  她的花拳繡腿雖然起不了啥作用,不過打久了也是會疼的!

  就見錢多多眉頭一擰,飛快抓住胡亂捶打的粉拳,提氣大喝一聲,「上官彩兒,妳想跟爹哭訴,可以!不過,先給我說清楚,我哪兒騙人了?」可惡!他可不讓她隨便冤枉。

  「你明明就是去妓坊風流,還要騙人!」哭喊。

  「我是去談生意!」怒聲糾正。

  「若只是去談生意,為什麼還左擁右抱,摟著那些花娘?」親眼所見,他抵賴不了的。

  「我沒有!是她們自己貼過來,我一時躲不開。」再次怒聲解釋,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我不信!」她哭叫。都親眼目睹了,還錯得了嗎?

  她不信?好!好一個她不信!原來,在她心目中,他竟是這般一個好色之徒,無法讓她信任的男人!

  錢多多心下一冷,有著被否定的怨怒,當下再也不願多說,只是冷冷丟下一句--

  「既然妳不信我,那我也沒啥好說的了!」話落,逕自轉身出了祠堂,神色極為冷然。

  沒料到他突然冷淡走人,上官彩兒不禁一怔,有種自己將要被他拋下的恐慌,登時又淚漣漣地哇哇大哭。

  「爹……爹……多多他不要我了……」

  誰不要她了?這丫頭真是會胡思亂想!

  祠堂外,耳聞裡頭傳出的淒慘哭訴,錢多多不由得歎氣抹臉,知曉此時的她肯定聽不進任何解釋,想說乾脆任由她哭鬧一番,待明日平靜了些,再來好好「溝通」一番。

  心中想定,他邁步離去,途經大樹下時,厲眼掃了躲到此處「避禍」的進寶一記,冷冷地撂下話--

  「沒顧好小姐,贖身錢往上追加五十兩!」話落,不給商量,逕自離去。

  什麼?追加五十兩?

  聞言,只覺一陣青天霹靂,瞪著某總管遠去的背影,進寶險些噴出珍貴的少年淚,當下悲憤狂吼--

  「不--我是無辜的啊……」

  ☆☆☆☆☆☆☆☆☆☆  ☆☆☆☆☆☆☆☆☆☆

  是夜,月色清冷,霜寒甚重。

  萬籟俱寂中,一抹不斷發出抽噎聲和咳嗽聲的纖細身影,如遊魂般在上官府邸內遊蕩,逐步往東邊某座名為「招財院」的小院落而去。

  好一會兒後,纖細身影來到小院落的某人睡房前,細聲哽咽著伸出素白小手推開門板。

  房間內,淺眠的男人立即驚醒翻身坐起,眸光直覺朝房門處掃去,在瞧見那抹纖細身影連件大氅也沒披,竟然在大寒夜中僅著單薄衣衫穿越偌大的府邸來找他,登時嚇得蹦跳了起來。

  他飛快街上前,一手將她拉進房內,一手迅速關上房門,杜絕外頭冷冽的寒氣。

  「妳怎麼回事?大寒夜的,為何連件大氅也沒穿就跑出來?妳存心要讓我擔心是不是?」

  「嗚……多多……咳咳……你不要不要我……咳咳……」又哭又咳,上官彩兒兩眼腫得像核桃,小臉被淚水給浸得濕漉漉一片,看來好不淒慘,想來是自兩人分開後,眼淚就沒斷過。

  「妳在胡說些什麼?」又氣又急,錢多多飛快將她抱至溫暖床榻上,再用厚厚的被褥將她給緊緊包住,顧不得她的淒切哭訴,急忙又跳下床奔至一旁燃著炭火的小烘爐前,執起上頭溫著的小銀壺,倒出一杯熱騰騰參茶塞進她手裡。「快!將熱參茶給喝了,祛祛身上的寒氣。」

  幸好!為了預防她不時半夜跑來「拜訪」,他總是隨時在房裡溫著一壺她專用的熱參茶,這下可派上用場了。

  「嗚……多多……咳咳……咳咳……」捧著手中的溫熱,她不急著喝茶祛寒,倒先哭著喊人,然而才一出聲,咳聲便響了起來。

  「該死!」低咒一聲,他連忙跳上床,鑽進被褥抱住她的冰冷身子,試圖用體溫暖和她,並將她手上的熱參茶給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餵她喝下,嘴裡則氣惱責難,「大深夜的,妳怎麼還不睡?上個月,我讓人幫妳裁製的那件雪貂大裘呢?出房前怎麼不披上?這般不珍惜身子,若病了可怎麼辦?」存心要讓他心疼的嗎?

  她的身子,自從經歷兩年前那場惡疾,雖說日後幸運康復了,可卻自此留下病根,每到寒冬深夜,總是咳得厲害,再也不像以往那般健壯了。

  為此,他聽從大夫建議,讓人四處搜羅百年老參,只為讓她補氣養身,可她卻偏偏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真讓人發惱。

  啜了口參茶,汲取他身上的暖意,感受到他責難下的關心擔憂,上官彩兒心下一暖,嬌軀更往他懷裡縮,可淚跡斑斑的小臉卻滿是委屈與幽怨,可憐兮兮地哽咽著。

  「你都不要人家了,還管人家愛不愛惜身體!」淚水涔涔,她含幽帶怨泣訴,存心要讓他心疼。

  「胡說八道些什麼?誰不要妳了?」再次斥責,錢多多又氣又惱,被她老是指控他不要她的說法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嗚……你跑去妓坊花心,回來還不理人了,分明……分明就是不要我了……」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猛然埋進他懷裡泣訴,眼淚鼻涕毫不客氣直往他身上抹。

  又是為了妓坊的事兒!

  額際青筋再爆,錢多多強忍怒氣質問:「妳就為了這事兒,三更半夜不睡覺,甚至連件裘衣也不披著,衣衫單薄地跑來找我?」

  「嗚……人家傷心,睡不著嘛……」一想到他去妓坊的事,她就難過得連飯也吃不下,眼淚沒停過,翻來覆去睡不著,非得要跑來跟他弄個明白不可。

  聞言,他瞇起了眼。「妳從午後一直哭到現在?」

  點點頭,她眼淚又簌簌直落,可憐兮兮的模樣好不淒慘。

  「妳不怕哭瞎了眼?」又心疼又氣惱,錢多多嘴上怒責斥罵,可大掌卻萬分輕柔地撫拭她臉上的淚水,實在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哭瞎就哭瞎,反正你都不要我了,嗚……」察覺他的憐惜,上官彩兒哭得越凶,越往他懷裡揉去。

  聽她口口聲聲泣訴他不要她,那股子傷心欲絕又是真真切切,錢多多真是又氣又惱又憐,已經不知該怎麼罵她才好。

  老半天等不到他回應,上官彩兒「哇」地一聲又大哭起來。「你現在連安慰、解釋也不肯了!你是真不要我了……」

  他不要她?笑話!他該死的想要她啊!

  「該死!誰說我不要妳了?」被句句哭泣控訴,錢多多再也抑不住深藏在心底對她的情潮,飛快捧起淚水縱橫的小臉,低頭惡狠狠地覆住朱潤紅唇。

  啊?多多在……吻她?

  從來沒被他這麼對待過,上官彩兒驚得眼淚頓止,粉唇微張,胸口怦怦亂跳,心中既緊張卻又欣喜若狂,有種感動得想再飆哭的衝動……

  嗚∼∼多多他吻了她了呢!吻了她了……他以前從來不曾對她這樣親密過的……

  該死!她為何要張嘴?

  呻吟一聲,錢多多暗暗詛咒卻受不住誘惑,直接攻城掠地入侵,掠奪她檀口內的香甜,黑黝的眼眸因情慾氤氳而更加深沉幽闇。

  「唔……」嬌喘低吟,迷濛中,見他彷彿想將她一口吞下的噬人神情,上官彩兒又驚又慌,又羞又喜,渾沌的腦袋瓜不停轉著一個念頭--

  呵……她今天終於要和多多成為真正的夫妻了……要成為真正的夫妻了……真好……

  該死!她的聲音簡直讓人……讓人瘋狂!

  聽聞微顫呻吟,錢多多粗喘著氣,壓抑了兩年的情感瞬間潰堤,一舉將她壓倒在暖榻上,狂浪的靈舌如暴風雨般在檀口中翻攪奔騰,修長大掌隨著玲瓏曲線遊走,情難自禁地解開她胸前衣襟,露出小巧可人的鎖骨,隱隱約約還可見那雪白丘壑。

  眼見如此美好景致,他眸光轉黯,心神為之一蕩,情生意動下,火熱唇舌禁不住誘惑地吻上白皙柔細頸項,最後落在小巧誘人的鎖骨上流連下去,深深吮吻著。

  「啊……多多……」粉頰潮紅,上官彩兒只覺渾身輕顫發熱,有股陌生情潮襲上心頭,竄往四肢百骸。

  聽她嬌吟輕喚,驀地,錢多多像似突然被震醒,猛然從她身上抽開身,額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彷彿正在極力克制沖昏頭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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