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華瀲灩差點大叫,難以置信的問道:「我跟你這傢伙哪有什麼婚約啊?」
觀銷紅回身直直的面對著她,他的表情很難看,甚至非常不耐煩,似乎在說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我知道你很笨,因為你是女人,所以我對你這低智能的女人只說一次,不過下一次你再敢插嘴,我絕不會原諒你。」
華瀲灩從沒看過這樣自說自話的男人,而且好過分,簡直是欠女人扁的臭男人,她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污辱得這麼嚴重,若不是要在大家面前裝端淑,她一定立刻衝上去,把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
觀銷紅自顧自的接著道:「聽清楚,我只說一次,我不叫什麼傢伙,我姓觀,但是我不允許女人直接喚我的名字,所以你只能叫我觀公子;第二,我要娶的是天下首富華家的小姐,我還不知道她的閨名,但是顯而易見的,絕對不是你華瀲灩,不過若是讓我知道華家小姐未出閣就拋頭露面,我頭一個就不要她,聽懂了嗎?」
可惡的男人,華瀲灩差點氣得暴斃,但是觀銷紅完全沒有把她看在眼裡,他又回過身去,跟主人說話。
「再傳我的話給華家,就說我很忙,沒有時間等華小姐病癒,我給他們兩個月的時間,若是華小姐病還沒好,我還是會迎娶她,就這麼簡單,要不然就毀婚,叫他們三天後絕對要給我消息,聽懂了嗎?」
觀銷紅說完話後,隨即離去,留下華瀲灩跟主人與陪客,大家都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全都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第三章
天香樓裡傳來陣陣的怒吼,高張的怒火簡直可以燒盡整片天空,這正是華瀲灩從船上回來後心情不好的吼叫聲,要不是怕被別人知道她華瀲灩真正的個性,她恐怕還會罵得更大聲、更難聽。
「什麼東西啊,簡直要氣死我了,混蛋,大混蛋!」罵了好幾個時辰,依舊不能消減她內心的怒氣。
生平第一次她被人貶得一文不值,開什麼玩笑,她是天下第一大才女、第一大神偷,更是名列天下三大美女之一,為什麼平白被人辱罵。
華瀲灩仍不停的罵,她大叫道:「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下間有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的,竟敢罵我無知無識,下次不要讓我遇到,否則,我絕對給他一頓好打!」
「小姐,喝口茶吧。」華總管整個傍晚都在天香樓等華瀲灩,並沒有回華家,但想不到她一回來,整個人氣沖沖的,而且還劈哩啦啦地罵個不停,他只好先端一杯茶來給她消消氣。
她根本氣得沒法喝茶,「華總管,你聽我說,我還沒有說完呢,而且這個傢伙根本就不長眼,什麼叫又笨又蠢,我的武功這麼好,文才這麼棒,蠢笨的人可能像我這麼厲害嗎!我下次一定踢死他這混蛋。」
的確,如果說小姐蠢笨,那世間上就沒有聰明的人了,華總管點頭的回應道:「是啊,小姐、蠢笨的人怎麼可能像小姐你這樣文武雙全呢!」
華瀲灩得到總管的應和聲後,更是一古腦兒的把滿肚子的怨氣全部傾洩出來。她愈罵愈氣,氣到後來,又不自覺地加大音量。
「而且這個瞎眼的東西,我的臉蛋這麼美,身材這麼好,聲音這麼好聽,竟敢說我的容貌庸俗,我看他的英俊才庸俗吧,以為長得俊,就可以罵我的琴音難聽,氣死我了,這真是我人生最大的污辱,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他住在哪裡,否則偷光他的家產,讓他一輩子當個窮光蛋。」
「小姐,別氣了,再罵也解決不了事情。」華總管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華瀲灩便瞪大眼看著他,並認真的問:「華總管,你給我老實講,我的琴音是不是真的很難聽?」
華總管知道她是一時氣瘋了,但是竟有人說小姐的琴音難聽,那分明是找碴。
華總管說出肺腑之言,「小姐,你的琴音天下無雙,從來沒有人說過你的琴音難聽,連老爺在世時都讚賞得很,再說童謠不也誇讚,聽小姐彈一曲,比得道成仙更加快活嗎?」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雖然高興,但是被那個姓觀的混蛋所貶低的自尊心並沒有受到多大的補償。華瀲灩臉色雖然比較沒那麼生氣,但是一想到她在船上聽到觀銷紅說華家的事,又令她忍不住瞇起眼問:「華總管,我再問你,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告訴我,是不是近日有人到華家來找我?」
華總管呆了一會才說:「小姐,說有人找你也對,說沒有人找你也對,我也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所以想私下找人查清楚後,再向小姐稟報,倒是小姐你怎麼先知道了?」
「是不是有人說是我的未婚夫,要跟我成親來著?」華瀲艷立刻一臉橫眉豎目,似乎想跟人打架的樣子。
「未婚夫?」華總管露出呆愣的表情。小姐有未婚夫,這件事他倒是第一次聽說。「小姐,你有未婚夫嗎?為什麼我在華家這麼多年,連聽都沒聽說過呢?」
這下換華瀲灩不解,華家現在都是華總管在管事,如果連華總管都不曉得,那就代表根本沒這回事。
她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可是那個傢伙明明在船艙裡提起天下首富華家,我們華家是天下首富沒錯啊,難不成還有另一個天下首富華家嗎?不可能的呀,那一定是指我們華家。」
華瀲灩再看向華總管,更仔細的詢問道:「華總管,難道真的沒有人到華家自稱是我的未婚夫嗎?」
「小姐,這麼重大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對你說謊呢?確實沒有人自稱是你的未婚夫,但是……」
「但是什麼,你快說。」聽到有了眉目,華瀲灩急忙要他說清楚。
「但是前幾日的確來了一個奇怪的人,自稱是什麼公子派來的。」
華瀲灩啊的一聲,憤恨的道:「是不是姓觀?」
華總管才想那位公子的姓很少見,就被華瀲灩說出來,他不由得吃驚道:「怎麼我還沒說,小姐你就知道了,的確是一位觀公子派人來的。那個人先問老爺在不在,我說老爺早就死了,那個人先是吃驚,接著又問現在當家的是男是女,我回答是女的,那個人就問現在小姐人在哪裡。我看他問得太多,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企圖,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華家家大業大,我們總得防備,便敷衍他說小姐有病在身不能見客,然後他說觀公子以後會再來,結果留下拜帖就走了。」
「拜帖寫什麼?」
「拜帖是寫給老爺的,不過別人的拜帖通常是寫個名字就算了,這個觀公子的拜帖倒也奇怪,留了話。」
「留什麼話?」華瀲灩馬上接著問。
「小姐,他寫了四個字,我也搞不清楚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我看只有死去的老爺和觀公子本人才知道。」
「哪四個字?」
華總管回答,「四年之約。」
「這什麼意思?」華瀲灩皺眉深思。
華總管猛點頭,「不瞞小姐說,我覺得這個四年之約簡直是奇怪之至,老爺是在四年前過世的,若說跟這個觀公子有約的話,那不就是老爺要死之前的約定。但是想想,老爺那時患了怪病,每天躺在床上,怎麼可能出門與人有約?而且老爺如果真和人有約定,為什麼我在華家這麼多年,連聽都沒有聽過有個姓觀的人與老爺十分要好,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才沒向小姐稟報。」
華瀲灩低頭細思,接著拍桌大叫道:「我曉得了!」
「小姐,你想到什麼?難不成你早就知道觀公子這個人?老爺提到過他嗎?」
一提到那人她就滿肚子火,她大怒道:「誰那麼倒霉先前認識他,我是今天才識得,我想他一定是來騙婚的,仗著我爹不在了,死無對證,就想來詐騙我們華家的家財,華總管,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華總管老臉一頓,支支吾吾道:「說來也有可能,但是觀公子派人來,也沒說要娶小姐你,所以好像還不必替他安上詐婚的罪名,這也得等觀公子來了之後若有婚約再說嘍。」
華瀲灩漲紅臉,細心的思考。君子報仇,雖然三年不晚,但是她可沒有耐心真等三年那麼久,她立刻就要給姓觀的好看,既然他說他是她的未婚夫,那她就在家裡等著他自投羅網!
她立刻下定決心道:「我要回家。」
華總管瞪大眼,掏掏耳朵。這該不會是他一時幻聽吧?
「小姐,你說什麼?」他連聲音都有些發抖。
華瀲灩無奈的說:「我要回華家。」
華總管喜得眉開眼笑,大叫道:「感謝老爺保佑,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小姐,你終於想開,不當名妓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總算對得起老爺了,我今天晚上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
「等一下,華總管,你搞錯了,我又沒說我不當名妓,我只是說我要回華家,這跟當不當名妓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