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瀲灩在心裡破口大罵,誰那麼倒霉,跟你這色胚是一家人!
她眨眨睫毛,無辜的道:「趙公子,我累了,請讓我歇息一會,待會再為各位彈琴。」
「華姑娘,我知道你身世可憐才被賣入妓院,彈琴給那些狗屁不通的文人聽。而你也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像我這麼愛你的人,天下再也沒有了,再說我是富商之子,我舅舅又是四品高官,你要是跟了我,以後包準你穿金戴銀,一輩子不愁吃喝。」
趙禮義愈靠愈近,最後順勢的摟住她,一股口臭直往她臉上噴。
華瀲灩快氣死了,趙家算什麼,她華家的錢足以買下一百個趙家!她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忍耐,別露出馬腳,因為她上次受不了他的糾纏,曾把他踢下水,但一次是巧合,兩次別人就會懷疑了,如果這次再把他踢下水,一定會暴露出她的本性,那她可能就無法再用名妓的身份作掩護了。
她低下頭,以躲避他的口臭,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趙公子,我本命薄,不敢奢望金玉隨身,你是富商之子,我高攀不起,如果你老是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人家會說你迷戀女色,誤了事業。」
「華姑娘,我愛你愛得要命,現在你要是肯讓我親一下,我死也甘願,況且這種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過,我會給你很多銀子的。」
這個人真下流,她開始掙扎,不過不敢出力推他,怕失手把他推倒,但是趙禮義變本加厲,一手抬起她的臉,另一手開始脫她的衣服,更想用身體的力量將她帶到船艙裡的床上去。
「趙公子,請你不要這樣,我不願意。」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若還想亂來,別怪她華瀲灩要他好看。
她的話讓趙禮義臉色一變,「怎麼,你嫌我的銀子臭,嫌我是商人出身,配不上你這個才女?你是不是想嫁給那些大才子啊?」他猛然一推,她被推倒在地上,接著他馬上壓下來,「給你幾份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我告訴你,大爺要你就是要你,不然等會你還有苦頭吃呢,妓女裝什麼大家閨秀,等我上了你後,我看你這殘花敗柳,怎麼去找個英俊的大文人。」
被他污言穢語罵一頓,華瀲蔚再也忍無可忍,她從小到大,從沒被人這麼污辱過,她暴怒道:「混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因為她忽然破口大罵,趙禮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呆滯。
華瀲灩的手搭在趙禮義的手臂上,真氣一使,他立刻痛得發出哀號,在地上打滾。
接著她踢他的左臉,再踢他的右臉,然後冷冷的笑道!「有本事再罵的話,我就割掉你的舌頭,讓你一輩子說不出話來。」
趙禮義被踢得滿臉紅腫,完全難以相信,她不是文文弱弱的,像被男人碰一下就會碎了的樣子嗎?而眼前這個女人凶悍的程度可比母夜叉,根本就不是華瀲灩。
「華姑娘……」
「我的姓是你叫的嗎?你給我住口!本姑娘不使壞,你就以為本姑娘可以讓你隨便亂碰嗎?我若不教訓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著她從身上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
一個名妓竟然隨身帶著小刀,而且看她凶狠的樣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趙禮義看得眼睛發直,嘴巴大張,顫抖的道:「華姑娘,你……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華瀲灩在他臉上比劃來比劃去,還一面對他陰狠的微笑,她知道這個笑容一定會把他嚇得屁滾尿流,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騷擾她,「我想把你這頭豬宰了,拿去市場賣,不曉得能賣多少銀子?」
看她凶狠的目光,趙禮義果真嚇得連尿都洩出來,他大叫一聲,狗爬似的四處亂竄,飛快的跳入水裡,但他不諳水性,只能在水裡浮沉,大喊救命。
華瀲灩看他狼狽的樣子,差點笑破肚皮,不屑的道:「沒膽子,再敢亂碰人,下次整死你,偷光你的家產,看你還能不能如此仗勢欺人。」而在船艙口的趙家僕役,本來以為少爺在裡面風流快活,卻在少爺進去船艙沒多久,就看到他在水裡大叫救命,他們一個個都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能急忙跳入水裡救人。
而在船艙外等待的主人及賓客見狀,立刻衝入船艙內,看到華瀲灩衣衫有些不整的坐在地上,馬上七嘴八舌的開口詢問。
「華姑娘,你安然無事吧?」
「華姑娘,你還好吧?」
她按著頭,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顫抖著身體,可憐的編謊道:「好可怕,趙公子竟然想對我……我剛才嚇得全身發抖,幸好……幸好他……」
她本來想說幸好趙禮義忽然發羊癲瘋,自己跳下水去,想不到主人滿面喜色的接下她的話,「是啊、是啊,幸好上天保佑,讓觀公子救了你。」
「啊?」這次換華瀲灩目瞪口呆了,她完全聽不懂他說什麼,「觀公子救了我?」
「是啊。」主人喜不自勝的道:「觀公子正在後艙裡睡覺。以他的身份與地位,看到姑娘受辱,他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這下換華瀲灩臉色發青,希望那個什麼觀公子睡死了,要不然被人看到她教訓趙禮義,她這天下名妓溫柔賢淑的名聲就全都毀了,她怯怯的問:「有人在後艙裡睡覺?」
主人點頭高興的道:「正是觀公子。」他往後艙裡看去,正好看見有人走出來,「啊!觀公子,剛才真是多謝你救了華姑娘,若不是有你在,不知道華姑娘要受到什麼樣的污辱呢。」
「是嗎?我沒有救什麼姓華的姑娘,我剛聽到外面很吵,現在才起身,發生了什麼事嗎?」幾句短短的發言,那個聲音充滿了魅力,聽到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往他望去,連華瀲灩也不例外,因為她也被這個聲音迷住了。
只見一個男子手倚著門,臉上並沒有表情,但是那身白得似銀的衣物,跟專注的眼神,還有英俊得有如雕刻而成的臉,這三樣特點已讓人備受他吸引。
微風輕輕的吹動他那黑得如墨般的髮絲,他帶著一種令人不易接近的貴氣跟冷漠緩緩向前走,但他經過華瀲灩的身邊時,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華瀲灩瞬間自尊心受創,這根本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任何男人從她身邊走過,絕對會禁不住心裡的驚艷想多看她一眼,但這個男人竟然沒有。
他漠然的走向主人,主人卑微的低下身,「觀公子,抱歉吵到你了。」
觀銷紅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這種事當然是愈少人知道愈好,而且趙家也不是好惹的,主人既不喜歡惹事,更不希望敗壞華瀲灩的聲名,所以急忙隱瞞。「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回別館去了。」
見主人不想說,觀銷紅也不強求,他直接往外走,忽然又回過身來,看著坐在地上的華瀲灩,詢問道:「剛才的琴是你彈的嗎?」
主人點點頭,對華瀲灩讚美有加,「是啊,觀公子,童謠裡說的華朵瀲灩,水上聽琴,羨煞神仙,指的就是這位聞名天下的名妓華瀲灩姑娘。」
觀銷紅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並沒有讚美或賞識的目光,「原來你就是鼎鼎有名的天下名妓華瀲灩。」
華瀲灩急忙假裝羞怯的低下頭,「賤名有辱清聽。」
「的確有辱清聽。聽說聽你彈一曲,簡直比做神仙還過癮?」觀銷紅貶低的道:「傳言太誇張了,你的琴技簡直是差勁極了,污了我的耳朵,以後若是我在場,你不許彈琴,還有,頭髮梳整齊一點,你雖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但是這副披頭散髮的樣子,讓人看了就不舒服,最後,只要有男人在場,絕不許你把眼睛抬起來看著男人,況且以你這種庸俗的姿色,迷惑得了人嗎?」
華瀲灩氣極了,這個傢伙說的是什麼鬼話!而主人跟賓客們也都呆住,全都睜大眼睛看著他。
觀銷紅卻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錯,他看向主人,像上司在問下屬一樣的問道:「我要你查的事辦得如何了?」
主人吞了口口水,「這個……華家不願回應。」
「我不是問你對方有沒有回應,我只是要你去查天下首富華家現在當家作主的究竟是男還是女。」
「天下首富華家?發生了什麼事嗎?」華瀲灩一聽是自己家裡的事,立刻問出口。
觀銷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多嘴覺得很討厭,「閉嘴,男人在場,輪得到你這沒見識的女人說話嗎?」
見觀銷紅這麼難討好,主人說得更細聲,更怕事情辦不好被他臭罵一頓,「現在當家作主的是臥病在床的小姐。」
「果然是女的!嘖,看來真的只有娶她了。」觀銷紅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個女人真是麻煩,竟挑這個時候生病,不知她病了多久,會不會延誤我們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