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我自己古板無聊。」
華瀲灩哈了一聲以示不屑,「當然啦,癩蝦蟆也不覺得自己丑。」她更加沒好氣說:「拜託你快滾好不好?我心情不好,身體又好痛,沒時間也沒空跟你廢話。」
實實上,她的脖子真的痛得令她快要受不了,因為如此,所以看到討厭的觀銷紅時,完全沒有一句好話,只希望他快走,別在這兒礙眼。
第六章
觀銷紅這次眉皺得更緊,「你身體痛,那有沒有請大夫來看呢?」
「我不想請大夫,拜託你快滾好不好?我心情已經夠差了,身體又不舒服,還要跟你說話,唉,這可真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一件事。」
不理會華瀲灩的諷刺,他靠近她,「你哪裡痛?我幫你揉揉。」
這下換華瀲灩皺眉了,她沒想到觀銷紅是真的關心她,不過她又想,這傢伙一肚子壞水,一定想了什麼招數要害她,「喂,古人說禮多必詐,你幹麼忽然對我這麼好?我罵你好幾十聲了,你為什麼還一副關心我的樣子?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已想好了什麼計謀要來陷害我?」
觀銷紅口才很好,立刻想出話來反駁道:「古人也說物極必反,也許是我以前對你太壞了,現在只想對你好一點。」他又說:「況且我能害得了你嗎?你不是認為你是世間最聰明的人,聰明的人不容易被人陷害吧?而且你生了病,我想君子不乘人之危,我們今天暫且休兵如何?」
「你真的只是這麼想嗎?沒有騙我?」華瀲灩脖子痛得要死,其實也沒心情跟他鬥智,他今日能夠休兵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怎麼可能騙你?」觀銷紅蹲在她椅子前,頭部的高度剛好在她胸口,「你說你哪裡痛,我幫你揉揉。會不會是跳舞時扭到的?」
「我才不會笨到跳舞時扭到。」忽然想到了什麼,華瀲灩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喂,觀銷紅,我問你,你這個宰相為什麼文武雙全?而且你說你跟我爹四年前有比試,是比什麼?」
觀銷紅因為那次落敗了,所以自尊心很強的他,不願多談這件事,只輕描淡寫的說:「我會武功是因為家世,能文則是自己喜歡。至於和華老人的比試,那時是鬥智,我輸了,他叫我四年內不能踏入揚州,而我那段時間又閒暇無事,於是就進京趕考。」
華瀲灩撇撇嘴,「喂,你該不是想要說你是輕輕鬆鬆的考上狀元吧?」
觀銷紅不回答,因為實際情況就是這樣,他反而問她另一個問題,「那我問你,我是一朝的宰相,想嫁我的姑娘成千上百,你為什麼要這麼胡搞,惹我生氣,破壞一樁好姻緣?我自認人品、家世都是一等,這樣的我,你又為什麼不想嫁呢?」
這傢伙自誇自讚,不覺得噁心嗎?華瀲灩攤著手,一副無賴樣,直接告訴他真正的原因,「拜託,成千上百的姑娘想嫁你,虧你說得出這麼無恥的話,好吧,就算真有那麼多姑娘想嫁你,但惟獨我華瀲灩不想,一方面是因為你的個性很爛,把女人貶得極卑賤,另方面因為我才不想讓別人管呢。」
「沒有別的原因嗎?例如你已有喜歡的人了?」
她差點笑到暈倒,說她有喜歡的人,比說她哭哭啼啼的去上吊還誇張。
「喂,觀銷紅,你想像力真豐富,你一定想,我是一朝的宰相,為什麼這個華瀲灩就是不嫁我?」
搖著手指,華瀲灩低下頭,幾乎與觀銷紅面對面,一副自豪的模樣道:「你以為當宰相了不起嗎?不好意思,我覺得若是我上京趕考,也一定是狀元,再熬個四年,現在也是宰相了。」
觀銷紅對她的謬論實在是無法苟同,然而看到她自信的笑顏,又讓他覺得也許只要有心這麼做,真的可以做到宰相也不一定。
華瀲灩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喂,觀銷紅,你別一副嚇呆的臉,本大小姐我可是比男人還厲害的喔,所以你能當上宰相,我也可以啊,只是路程太遠了,而我又嫌煩,所以宰相才讓你當,你可別以為自己比我行。」
觀銷紅的心思瞬間已不在華瀲灩的談話上,因為她垂下頭,幾綹軟細的髮絲飄到他肩上來,他聞到了她的髮香,心思也跟著激盪起來,他忽然覺得這輩子他從未見過比她更美的女人,也沒見過這麼自豪、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姑娘,他不知不覺的按住她的手。
她看他表情不太對,叫道:「喂,你的眼神很怪,我只不過說我也能夠當上宰相,就傷了你的自尊心了嗎?」
觀銷紅氣息加重,他忽然按住她的頭,發覺她的頭髮的確柔軟得像最上等的絲一樣,他將她硬是壓下,惟一的念頭就是要吻她。
華瀲灩沒有看過男人這麼認真的眼神,她輕輕的顫抖起來,因為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觀銷紅想要做什麼,她一時不知所措了,他怎麼可能會想要對她做這種事,這太瘋狂了,也是不可能的事呀。
「等一下,觀……」
他不讓她有說話的餘地,用力按著她的頸子。
她的脖子昨夜被銀衣人掐得紅腫,他一碰,她忍不住痛得叫了出來,「哇,痛死我了。」
觀銷紅的熱情一下被她的叫痛給澆滅,他一愣,鬆了手。
她邊擦眼淚邊大叫,「我就跟你說我的身體痛,你還這麼用力壓我的脖子,痛的不是你,是我耶。」
觀銷紅這時才發覺華瀲灩的脖子圍了條漂亮的絲巾,在大熱天裡一點也不合常理,「你綁絲巾做什麼?」
「我脖子痛,所以把它綁起來。」
「胡說八道,脖子痛不貼藥膏,反而綁上絲巾,這分明是有鬼。」脖子上硬要綁絲巾,分明是有什麼不想讓人看到的痕跡,而女人脖子上會留下痕跡的大概只有吻痕而已,一想到這,觀銷紅就像被潑了冷水一樣。
華瀲灩不開心了,這傢伙講什麼鬼話,她愛遮住她的脖子,他憑什麼說得這麼難聽。「喂,我這麼做干你什麼事?你……」話還沒說完,她便叫了起來,「你幹什麼?想欺負良家婦女嗎?」
原來觀銷紅逕自解開了她的絲巾,且動作很粗魯。她氣得污言穢語全都罵出來,但是他根本也不停手。
見他將絲巾整個丟到地上,華瀲灩氣得罵道:「這是我最愛的一條絲巾,你竟把它丟在地上,看我怎麼跟你算這筆帳!」
觀銷紅根本不理會她的憤怒,只是瞪大眼看著她紅腫的脖子,臉色極為難看。果然沒錯,這麼多的紅痕,若沒有跟人親熱,脖子上怎會留下痕跡。
他捉住她的手,怒火燃遍了他的身體。他氣憤的問道:「說,你昨夜到哪裡去了?」
他力氣這麼大,華瀲灩被捉得手都疼了,但她不甘示弱的說:「我去哪裡還得向你報告嗎?放手啦,你弄疼我了。」
「只要你還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有責任管你,說,你昨晚到哪去了?」
她怎麼可能說她去偷東西,且不但沒偷著,還被那個銀衣人給掐住了脖子,何況這是她的事,他憑什麼對她這麼凶。
她騙他道:「我都不承認你是我未婚夫了,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而且我昨夜一直待在房裡,根本就沒出去。」
他不理會她的辯駁,心想,這個無恥的女人,居然在這間屋子和情人親熱,「你沒出去?」「對,沒出去,怎麼樣?」
「你還沒與我成親,就與別的男人廝混胡搞,怪不得你不當華家小姐,偏偏來做妓女,華瀲灩,你無恥、水性楊花,」
說她琴藝差,好歹也先聽過她彈琴吧,這個混蛋竟然隨便安了個無恥、水性楊花的罪名給她,搞得她莫名其妙,「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哪裡無恥,哪裡水性楊花了?」
「昨夜與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我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可!」他咬牙切齒的道。
「男人?」華瀲灩這下更糊塗了,什麼男人啊?除了爹之外,這輩子最靠近過她的就屬觀銷紅了,為什麼他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什麼我昨夜跟男人在一起,你說出來不臉紅,我聽了還覺得你無恥呢。」
觀銷紅看著她脖子上的紅痕,一個女人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在脖子上留下這種紅色痕跡,除了跟男人歡好以外。他氣她的隨便,也氣自己的在乎跟痛苦,他愈想愈不是滋味的怒道:「你現在才跟我裝貞節,快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華瀲灩甩開他的手,他真是不可理喻,瘋狗都比他好講道理,「你這瘋子,我什麼時候裝貞節了,我又不嫁你,犯不著聽你的話,受你的氣。」
觀銷紅氣極了,在還沒退婚前,她都是他未娶進門的娘子,可是她竟然有情夫,並且還光明正大的把人帶到自己住的地方來,他做了烏龜。他捉住她的肩膀,暴怒道:「你的男人不只有一個吧,所以才說不出姓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