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華。」雪艷雙眼裡閃出從來沒有過的驚恐,從來不會流汗的雪妖精體質,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下汗水來,她腳一個翻旋,踹開陸滿,急忙的看向他身上的傷,「你受的傷嚴重嗎?」
杜少華感覺到血往外流的溫熱感覺。
她漂亮的眼睛充滿擔心及自責的看著他.「我應該更早反應的,那你就不會受怎麼重的傷。」
對於她這樣太過關心的眼神,杜少華心口突然一陣承受不了的心悸,偏過頭去,不敢與雪艷對視,剛才將戲演好的喜悅無緣無故的消失,只剩下一種類似罪惡感的東西,但是他這一輩子從來都不曾感覺到任何罪惡感,所以在這一刻他也不必覺得有任何罪惡感,畢竟利用雪艷雖然不對,但是誰又不曾利用過別人呢?
林伯趕前來看杜少華的傷勢後,立刻向旁邊的小弟吆喝道:「叫救護車,立刻送到我們熟悉的醫生那裡。」
「都是你,害我哥哥受了重傷,我聽到傳言了,若不是我哥哥幫你擋了這一刀,他才不會受傷,他的心臟差點被挖出來,你知不知道?」
「秀?」忍的聲音很低沉,似乎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雪艷默默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沒有任何辯解的話語,只有一股不可欺凌的驕傲。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哥哥都是為了你不受這麼重的傷,你還一句話不說的站在那裡做什麼,滾,本要再讓我看見你。」
雪艷終於慢慢的開口了!「若是要我走,也一定要杜少華自己叫我走,杏則我絕對不走,這是我答應杜少華的,而且我們雪國的人一向是言也必行。」
被她身上傲然的貴氣所驚愕,杜少瑄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冷哼一聲,「隨你,總之不要讓我再看見你。」語畢,杜少瑄推者輪椅,直接進入病房,而忍則隨侍左右。
一進人病房,杜少華見到許久不見的杜少瑄,便高興道:「小妹,來,親哥哥的臉一下,我好久沒看到你了。」他起身直坐把她抱到自己的病床上來,「怎自啦?嘴巴嘟得那麼高,都可以吊三斤豬肉了。」
「哥,叫那個女人離開,我不准她在你身邊,都是她替你帶來那麼大的災禍,我一聽到消息,心臟都快停了。」
杜少華眼睛裡轉過千思萬緒,他一個字的慢慢說出來,似乎刻意要讓杜少瑄瞭解到絕對不可去冒犯雪艷,「聽著,少瑄,只有那個女人你不能碰,哥哥……」一頓,他才又說:「哥哥喜歡她。」
杜少瑄聞言臉包有點變,「但是那個女人害得哥哥受傷。」
「能夠保護心愛的人才是做為男人的義務,忍對你何嘗又不是這樣?」
杜少瑄臉上一紅,默默猜測著他話裡的含意究竟是什塵?忍真的如哥哥所言的喜歡她嗎?
身為當事者的忍,低頭看著地下,沒有任何回話,表情仍是他一貫的恭敬、冷淡,令偷望著他的杜少瑄臉上片刻的紅暈變得蒼白。
「好了,我大概過個兩天就可以回到大宅子裡,我受的傷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嚴重,所以你們都先回去吧。」
杜少華的話打散了沉寂的尷尬,忍抱起杜少瑄,讓她坐在輪椅上,推著她走出杜少華的病房。
昏暗的室內,幾乎看不清每個人的表情,座的每個人幾乎人口一支煙的商議道。
「杜少華真是難纏鱸的對手。」
「那是過去式了!從今天看來,他的武技雖然與往常一樣,但是頭腦已大不如前。」
「『烈火幫』的頭頭,看來也快受不住的想宰了杜少華吧?」
「哈哈,林伯,我說過了,只要杜少華一死,我合併了『麒麟』,絕對會讓你管毒品這宗大交易的。」
「其實沒有趁『松幫』突襲時,順便殺掉杜少華,真是錯過了一個機會。」
林伯吐出了一口煙,嘎聲道:「不,我們反而得到一個好機會,可以乘機觀察現在的杜少華,我不相信只是曾經失憶過,就讓他變得這麼莽撞、無智,跟以前相比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我還在試探他,因為『修落』杜少華向來不是簡單的人物。」
「那觀察之後的感覺如何呢?」
「也許杜少華真的是變了,連『松幫』這麼小的詭計都看不出來,以前的他只要用腳姆指想都知道有鬼。」林伯吐出了一口煙,「對了,不用再去綁架杜少瑄了,因為杜少華雖然疼她,但還不一定會用自己的命去保護自己的妹妹,頂多是叫忍去保護杜少瑄而已。」
「聽說杜少華現在對他頭號保鑣十分不滿意,甚至還嫌棄到把他調離身邊?」
林伯回答道:「不是聽說,而是事實,像忍那樣的忠狗,杜少華還把他調離自己的身邊,以前的他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看來他真的是變了。」
他們各呼了一口煙,寂靜的空氣中沒有人持反對意見。
林伯打破沉寂,將煙熄掉,一剎那間,眼光裡閃出幾道老謀深算的光芒,「我想先從杜少華身邊那個女人著手,他似乎對她迷戀得不得了,竟連他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對了,那個女人叫什麼?」
「雪艷。」坐在林伯身邊一個染成赤褐色頭髮的年輕男人杷弄著一把匕首,赤褐色的眼珠有著嗜血的興趣,「不曾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林伯看向耳朵上戴著兩個金色耳環的焰,問道:「對這個女人有興趣嗎?焰。」
焰嘴角鄙夷的翹起,「姓林的,我的想法不需要向你報告,只要把錢匯進我的帳戶,其他的,你無權詢問我。」
這個叫焰的男人是黑道裡屬一、屬二的暗殺高手,沒什麼人敢得罪他,林伯壓抑內心被他冒犯的怒氣,「好,先抓到雪艷這個女人再說,到時就不信杜少華還會無動於衷,你該不會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到吧?」」
焰掉頭就走,然而冰冷的聲音卻有著冷冷的自信,「我保證一禮拜內一定給你回應。」
第七章
暗夜裡沒有一絲聲響,在寂靜的特別病房中,一個人影悄悄走近,將背靠在牆壁上,沒有越前去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只用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沉寂的心事沒有人知道。
「我還沒死,只是受點小傷,可是你就對我這個病人這麼不理不睬的,等我死了,我看也不必奢望你為我守寡了。」社少華低沉的道,他帶笑的語句,在平常聽起來雖有些礙耳,現在聽起來倒有一些溫柔安慰的意思。
但在壁上的人影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雪艷。」輕柔的呼喚,不像是出自於他一向輕浮的口氣,「過來,我全身疼死了,正缺一個人幫我捶背服侍的人。」
「我不服侍任何人。」
雪艷清亮的聲音,夾雜著大多聽不出來的感情,當她慢慢走近杜少華的病床時,他聞到她身上那種既冰且香的冷冽氣味。
「你不必感覺到愧疚,一切都是我……」看著她美艷無雙的容顏,才發現她的眼睛正以難得的專注盯著他,他看出那是對他的關心,突然杜少華又出現像在筵席時那陣強烈的心悸,想要別過頭,卻又沒有,畢竟連她都瞞不過去的話,那他剛才演的那場戲就功虧一潰,少瑄是他妹妹,而且手無縛機之力,所以他不能讓少瑄發生任何危險,就算要他捨棄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性命,他也無怨無悔。
霎時他語氣變緩,覺得瘖啞的聲音不再是自己的,似乎連他也在跟自已的心事糾纏著,他深吸一口氣,賣力的說出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根本就不必愧疚。」
他說出來的話激盪到她的內心,雪艷輕問,似乎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盯視著他,神情有一些恍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遇過像你這樣的人,敢對我無禮、說話又下流,但是身上又散發出君王的火焰。」
杜少華握住她的手,見她並沒有如慣例般的甩開,他便不正經的笑說著,「吻我就告訴你。」
烏絲般的黑髮垂下,然後在他的面頰上強烈的抖動著,社少華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彷彿這世間是不可思議的事就在眼前發生,她竟將手搭在他枕頭的旁邊,而幾絲烏黑過長的頭髮,也因她的動作而散亂在他的身上。
雪艷的唇冰冰涼涼的,就跟她雪白的肌膚一樣,摸起來總是一陣涼,然在自己的體溫下卻又覺得溫暖,尤其他的手撩過她長得教他驚歎的黑髮,每一絲冰涼都叫人難忘,一股甜蜜而窒人的吸引力,像強力的波浪般將他滅頂,讓他不禁將手摟得更用力,不能自制的抱住了她的身軀。
這是個不太激情的吻,只是紅唇略撩過的重疊在他的唇上,雖不像他向來喜歡的熱吻風格,但是這麼清純的吻,造成的震撼卻比任何一次他跟其他女人所發生的關係更加挑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