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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陽光晴子

  同事說便宜的雞幾百塊就有了,貴一點的幾千塊,但剛剛他實在被身旁這女子過人的外貌及火辣的身段給勾了魂,竟被她當凱子一敲就一萬,再加上這進場的費用五千,天啊,這可怎麼辦呢?

  雖然色心仍強、慾火正旺,但偏偏荷包太扁,男子這下可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忐忑不安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思索著該怎麼跟她談價碼?還是商量看看能否辦完了事他再到外面以金融卡領錢給她?

  真是急死人了,怎麼看不到鄭意偉呢?她特別問了「八卦會」的好朋友們才得知鄭意偉已在這個糜爛之地待了快五天,恐怕會因縱慾過度而只剩半條命!

  她撥了撥烏亮的長髮、掏掏耳朵,該死的音樂放這麼大聲幹麼?就為了讓這群沉浸在情慾的男女大聲嘶吼、盡情的享受做愛的滋味?

  看著現場演出的A片,她覺得自己清澈亮麗的雙眸似乎變濁了。

  怎麼辦呢?瞧了老半天也沒瞧到他,男人們忙著埋首「做事」,她又不能過去抬起每個男人好看清他們的臉,萬一破壞人家的「好事」引起群情激憤,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辦?

  她臉色發白,愈想愈害怕,天啊,我幹麼管他閒事?就放任他去死算了!

  雖然這麼想,但她就是做不到,要不然,這會兒她大可以前往麗晶酒店參加她嫂子賀曉桐主演的新戲慶功記者會,還可以目睹大哥饒子微以妻為傲的得意模樣,更可以看到爸媽在聽到大哥宣佈嫂子已懷了Baby的震撼表情,可是她偏偏想不開,來找這個浪蕩子。

  想著想著,她錯愕的瞪大眼睛看著鄰座男子的下身隨著淫蕩的赤裸女人上下搖擺,忽然他伸出祿山之爪一把拉住她,她嚇得甩開他的手往後一坐,整個人貼靠在冰涼的牆壁上,然後,男子的手又在空中揮舞幾下,抓起桌上一瓶只剩三分之一的XO,邪笑的以口咬掉瓶蓋,將酒往他身下的女子倒,一時之間酒氣沖天,而那女人歡欣的以舌舔著唇邊的美酒。

  正當男人扯嘴一笑,俯身要親吻她身上的醇酒時,一雙纖細修長的手突地映入他醉眼惺忪的眼睛,下一秒,他過長的及肩黑髮被人撩起,那只白嫩嫩的纖手更是攫住他的下顎粗魯的將他的臉轉向右邊。

  他不悅的詛咒一聲,「搞什麼鬼?!」

  「鄭意偉!你該醒了吧!」

  一個冰冷的女聲陡地貼在他耳畔大叫,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一大桶摻著冰塊的冰水就迎頭淋下,透骨的冰涼讓幾天來混沌過日的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擰起了眉心,大聲咒罵,「該死的,是誰?」

  饒子柔氣呼呼的看著他身下的女子驚惶失措的推開他坐了起來,除了那對像極了木瓜的奶子還像樣外,那濃妝艷抹的臉是一點都不出色,看起來是個廉價的妓女。

  「喂,你——你怎麼這樣呢?」那名帶饒子柔進場的男子錯愕的看著她的舉動,忙著將她前傾趴在鄰座椅背的身子拉回來。

  饒子柔回頭冷冷的睨他一眼,他嚇得縮回手,趕忙正襟危坐。

  鄭意偉定定的望著她,突地自嘲的笑了笑,「我說嘛,我早該猜到是誰破壞我的好事。這七個多月來你就像個陰魂不散的小跟班,你到底想怎樣?」

  饒子柔見他嘴巴開開闔闔的,但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

  他挑高眉瞥了她身後的男人一眼,「不錯嘛,看起來就像個有色無膽的小上班族,從不交男朋友的你眼光確實和常人不同,可說是『獨具慧眼』啊!哈哈哈……」

  她是聽不到他說什麼,但任何一個白癡也看得出來這時的他在大笑,而且還是譏諷的大笑!

  早已忘了今天她為了勾引一個男人陪她進來這間「特別」的PUB而穿上的半透明裙子,她怒氣沖沖的從皮包裡拿出一萬元,回過身,塞給那動也不敢動的男子後,美腿一伸直接跨過椅背來到鄰座。

  鄭意偉的角度正好瞧見她的裙底春光,他邪惡一笑,吹了一聲口哨,還故意誇大了嘴形,惹來她惡狠狠的一瞥。

  「沒想到你的品味變得這麼差!」她怒不可遏的瞪著那名也正怒視著自己的女人。

  鄭意偉聳聳肩,再指指耳朵,表示他聽不見,而從他的表情上觀來,他還挺愉快聽不到她的聲音。

  「我說真沒想到你的品味變得這麼差!」她氣得大聲怒吼,再不屑的瞟了他身旁的女人一眼。

  他再次聳聳肩,神情是開心得不得了。

  饒子柔簡直氣炸心肺,她覷了一身赤裸的他,隨即粗魯的推了那個女人一把,便彎腰撿起他的衣服,冷不防的,她的腰被人捶了一拳,她人往前一撲撞向桌角,額頭隨即傳來一陣刺痛感,她皺起柳眉,摸摸額頭,透著昏暗的光,她看出手指上是稠稠的血液。

  她狼狽的站起身,睨視著鄭意偉,他指指身旁的女人,一副和他無關的模樣。

  她咬咬下唇,忍著出口咆哮的衝動,從皮夾裡抽出幾張千元大鈔扔向活像個母夜叉的女人,再指指鄰座仍錯愕呆視著她的男子,比出大拇指。

  女人瞟了那個男子一眼,相較之下,鄭意偉是俊得太多了,她搖搖頭表示沒興趣。

  饒子柔氣白了臉,再度瞥了慢條斯理穿起衣服的鄭意偉一眼。她究竟是哪條神經秀逗了,傷身又傷財的老追著他?

  搖搖頭,自嘲自己被他下了符咒,她再次抽出一疊千元大鈔,遞到那女人面前,「看來我今天是來當散財童女的!」

  見那女人笑嘻嘻的接過手後,饒子柔一腳踩上木椅,一把拎起那個呆愣男子的領帶硬是將他拉了過來,再指指他手上的錢,邊比手劃腳的道:「這是我給你的,所以你就幫我伺候這個飢渴的女人吧!」語畢,她指指正彎腰撿錢的全裸女人。

  「呃——這——」他雖然搞不懂狀況,但眼見她從一個可人兒變成一個冰山美人,他是不敢碰她了,但既然有錢拿又有人可以玩,那他何必推卻呢?

  男人的臉浮上淫慾粉光,他衝向前去貼著女人的背,雙手一把掐住他剛剛就想碰觸的大波霸。

  女人吟哦的抬高了下顎,回轉身子看到他時雖愣了一下,但一眼瞥見他隨便塞進西裝外套的一疊千元大鈔,她嬌笑一聲,送上了自己的唇,也開始解開他的褲帶。

  見狀,鄭意偉聳聳肩,一副玩完了的表情,他穿好衣服,回轉身子朝大門而去。

  饒子柔再次摸摸額頭,見血已有些乾涸,她鬆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出了這座頹靡的肉慾森林。

  第二章

  「你煩不煩啊?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鄭意偉雙手插在口袋裡隨意的穿過中山北路七條通、八條通,而身後的高跟鞋聲也從未斷過。

  饒子柔早走得氣喘吁吁了,還得小跑步才追得上他。她納悶極了,奇怪,一個沉溺在肉慾的男人精神怎麼可能那麼好?難道她情報錯誤?

  見這樣一個滿臉胡碴、長髮披肩、穿著皺得不像樣西裝的頹廢男子,卻能一路吸引女人的愛慕眼光,他的魅力實在不容小覷。

  然而,在夏蓮芳因他自殺身亡之後,他卻成了一個渾渾噩噩度日的男人!

  鄭意偉停下腳步,拉掉斜掛在身上的領帶扔到地上,他雙手環在胸前,身子倚在身後的牆面,臉上的抑鬱清楚可見。

  饒子柔喘著氣在他面前停下腳步,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撫著起伏的胸膛,瘖啞著聲音道:「你終於肯停了?」

  他睨她一眼,「饒子柔,你煩不煩?你老跟著我幹什麼?」

  「我——」她被問得一愣,也不知道自己老跟著他幹麼?可是自從上回親眼看到他涕泗縱橫的趴倒在地上痛哭失聲,她的心就酸透了,難過的淚水更是撲簌簌的掉個不停。

  見她又不語,他眸中冷光一閃,「你跟了我七個多月,你不煩,我可煩透了,我不想要有一個小跟班!」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擔心你嘛,上回在我的辦公室,我驚訝的聽到你說夏蓮芳是在你面前跳樓自殺的,我氣得對你咆哮問你怎麼沒有拉她,結果你反而怒不可遏的對著我開罵,說那是因為她的表情邪惡陰冷,一點都不像我們認識的那個溫柔可人的夏蓮芳,她要你後悔一輩子……」

  「夠了!」他握緊的雙手微微顫抖,一張俊臉滿是陰霾,「過去的事不需要你來重複,反正她死了,帶著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了,讓我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你……」他揮起拳頭,但在接近她的臉近一寸時停住了,「你何必理我這只臭老鼠?」

  「我知道你自責,可是我始終不認為那是你的錯,而是夏蓮芳太懦弱了,是她剝奪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存權利。」

  「哈!是嗎?那容我提醒你,是我搞大了她的肚子,也是我從你大哥手中搶過她的,可是我卻對她始亂終棄,害得她跳樓自殺,我就是那個不懂『朋友妻,不可戲』的無恥之徒,人人對我不屑是應該的,你又何必背道而馳?這代表什麼?你仁慈、你寬容?去你的!」他眼泛血絲的朝她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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