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只是經營的另一個樂趣,讓遊客明白葡萄酒整個的釀製過程。」
「具教育意義嗎?」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那好,這方面還是由你來,至於其他方面,我會努力的成為酒廠的一分子。」
孫曉晨直視著俊美無儔的他,他的狂妄自大自兩人認識以來,只有越來越嚴重,不見收斂。
不過,那也是他得天獨厚,不管做什麼事,莫裡斯都是第一,他也擁有絕佳的運氣,他是個聚光體,不管他的傲慢、不可一世,人們總是希望靠近他、接近他。
看著他往門市部走,他開口喊住他,「等一等。」
莫裡斯停下腳步,回轉身子,「有事?」
他點點頭,「我想跟你談談依依。」
「依依?」
「你認為將她重新帶回我們大家的生活圈,對她而言是件好事嗎?」
他濃眉一蹙,「什麼意思?」
「她變得不一樣了,也許是喪失記憶所造成的改變,但不可否認的,她的存在對我們大家是個威脅——」
「你指的是你跟珍妮弗的婚姻吧。」莫裡斯口氣轉冷。
「不,當然不是。」孫曉晨連忙否認。
「那我看不出來她對大家有什麼威脅?」
「莫裡斯,你別一意孤行,你總該考慮到大家的感受。」
「是你的感受吧,你還在乎她,所以看到她跟我在一起,你很難過。」
孫曉晨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想說的是既然她喪失記憶,連精神方面的疾病似乎也不見了,那你何必一定要她在這個環境下恢復記憶?誰知道她一旦好了,精神病是否也同時回來?」
莫裡斯怒視著他,「你的意思是要她不要恢復記憶?」
「我以為這對她比較好。」他坦承不諱。
「不可能,我不會讓她忘記我跟她之間的感情,我要她完完全全的記起來。」他怒不可遏的朝他咆哮後,氣沖沖的轉身離去。
孫曉晨面露憂心。莫裡斯根本不願承認依依的精神狀態有問題,而她全身赤裸的勾引他一事,眾人也全對莫裡斯隱瞞下來,原因無他,大家知道莫裡斯絕不會相信的,他一定認為是眾人故意誣陷依依,到時只會讓這個原本就要破裂的家庭完全瓦解,莫裡斯將會帶著對大伙的誤解,偕同依依離開這個家……
只是大家的這片苦心,看來還是白費了!
接下來的日子,莫裡斯不管到哪裡都帶著鄭涵瑜,連他到陸軍官部申請提前退伍也帶她隨行。大半的時間他會帶她到耶爾的新舊市區,還有她曾住了十多年但已荒廢的老房子去。
由於老房子裡面空蕩蕩的,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因此鄭涵瑜也無從瞭解蘇依依在這棟矮平房裡的生活情形。
莫裡斯曾好奇的問她那晚他們到前院喝茶聊了些什麼,她只是乾笑三聲,胡謅一些話帶過。
就這樣兩人不停的在蘇依依曾經佇留過的地方走動,聽著莫裡斯的回憶……
這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居然一個月過去了。
而隨著這個星期天的到來,許多的綵球、汽球、玩具及數十頂帳篷已陸續的在拉伯雷山莊前一大片草地上佈置開來,這兒即將舉辦為期五天的兒童夏令營,而這也是拉伯雷家族回饋地方所辦的活動之一。
來參加夏令營的小朋友吃住全免,活動結束時,還都可以收到一份玩具,開開心心的離開。
不過,這會兒已到報到的時間,居然沒有一位小朋友前來報到,拉伯雷家的人都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但莫裡斯的一意孤行,再加上他跟鄭涵瑜幾乎是形影不離,讓他們也無計可施。
莫裡斯看著草地上的彩色帳篷,一個以原木搭成的營火金字塔,還有同是原木架成的小舞台、遊戲區,四周掛滿了五彩汽球,也裝飾了不少綵帶,但看來就是冷冷清清的。
這樣的夏令營每年七月舉辦一次,除了他帶依依來家中住的那一年曾中斷一次外,不曾停辦。
因為這是爺爺創辦的活動,老頑童似的爺爺喜歡跟小朋友一起玩,多年下來,辦夏令營也成為拉伯雷家族的傳統了。
「是因為我吧,所以新舊市區及附近的孩童沒有人敢來。」站在他一旁的鄭涵瑜說的是直述句,她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尤其這段日子,她跟莫裡斯走到哪裡都有
人對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個不停。
他將她擁入懷中,「你想太多了。」
「我沒有,而且我腦袋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兩人交談間,中山美沙、吳怡靜跟珍妮弗三人一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們這段日子對鄭涵瑜不理不睬、將她視為隱形人,而她也只能被動接受。
「找幾個工人將這裡恢復舊觀吧。」中山美沙瞥了媳婦一眼。
吳怡靜柳眉一擰,「不再等看看嗎?現在才早上八點而已。」
「不用了,以前這時候,前院老早都是小孩子玩耍的身影及叫囂的嬉鬧聲了,我想今年大概不會有人來了。」
「要不是有個討厭的瘋子在這裡,也不會有這種情形發生,佩茜跟吉安都很失望,每年一次的夏令營,可是他們最期待的日子呢!」珍妮弗意有所指的瞥了鄭涵瑜一眼。
「珍妮弗,我很抱歉。」
鄭涵瑜突如其來的一聲道歉,讓三個女人的眉頭同時一蹙。
「還有,老奶奶跟伯母,我聽莫裡斯說,這是爺爺在世時,每年為小朋友籌劃的活動……」
「既然知道又何必在這兒搞破壞?你為什麼不滾得遠遠的?」珍妮弗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珍妮弗,在意一下你的態度!」莫裡斯面露不脫。
「莫裡斯,沒關係,不能怪她。」鄭涵瑜朝他搖搖頭。
「別假惺惺了,你最會裝柔弱,誰不知道你是一肚子的壞水!」珍妮弗根本不領情的怒道。
「不是的,我很想讓大家喜歡我,可是你們還有伯父、孫先生都不理我……」
「孫生生?你喊得真生疏啊!難道你忘了你脫得精光,到我們房裡去引誘他的事嗎?」珍妮弗氣憤的脫口而出。「你說什麼?」莫裡斯臉色倏地一變,氣憤的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肘扯向自己,「你敢含血噴人!」
「我我——」珍妮弗不安的眼神看向奶奶,當時,大家早有共識不將這事告知莫裡斯,結果她一時衝動,居然給說了出來。
「不會吧,依依……我不會這樣的。」話說是這麼說,但鄭涵瑜卻不怎麼有把握,只是到底還有多少個炸彈在前面等著她?!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她在拉伯雷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可是她善於察言觀色,總括說來,除了對她以外,拉伯雷一家大小對任何人都很和藹可親,鄰人也很喜歡跟他們往來,所以這也讓她懷疑蘇依依真的是個顧人怨,要不,一個人要讓那麼多人同時討厭也不容易啊!
情人眼裡出西施,談戀愛時總會出現許多的盲點,這或許就是莫裡斯還執拗的要跟蘇依依在一起的原因吧。
「說出來也好,不過,你不會相信的,莫裡斯。」中山美沙凝睇著孫子,語調平順。
他當下心口一窒,「奶奶,這事你也知道?」
「不是知道,而是親眼看到。」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胡說,」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除了到美國出差的你以外,家裡的成員全看到了。那時她就像個神經病一樣,模仿著電視上的蕩婦,淫浪的勾引曉晨,對我們這些被珍妮弗的驚叫聲吸引,衝到他們房裡的人完全視而不見。」
他瞥了臉色蒼白的鄭涵瑜一眼,「是她發病?」
中山美沙冷笑一聲,「誰知道?不過,她的確做過那樣的事,不信,你也可以去找曉晨對質。」
「我——」看著奶奶一臉冷峻,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動搖,可是依依的神情看來好無辜。
「呃,這是哪時候發生的事?」鄭涵瑜算是斗膽請問了。
中山美沙斜睨向她,「三年多前,我還可以告訴你正確的時間。」
「不、不用了,不過我那時候肯定是腦袋不清醒,所以這事就別再提起了,好不好?」她很難做人呢,狀況那麼多。「也沒有人要提起,是珍妮弗氣不過脫口而出,而事實就如你自己所言,你一直是個腦袋不清醒的危險人物,還是滾到精神療養院去接受治療吧!」中山美沙冷冷的說完,轉身走回屋內。
珍妮弗也從鼻子對她冷哼一聲,氣沖沖的離開。
吳怡靜冷冷的睇著兒子,「她不值得你托付真情,我不懂你為什麼執迷不悟?」
「我沒有,只是很多事該眼見為憑。」
她冷笑一聲,「是啊,這就是她高竿的地方,她每次出狀況都是在你出差的時候,而你當然沒有機會看她傷害人或勾引人的樣子。」
「媽——」
「最可悲的是,家裡那麼多的人說的話,你全不信,寧願相信一個有精神疾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