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荷爾蒙正處衝動期,交幾個女朋友是正常的事。
「別告訴我你忘了那個小女巫。」她有一顆絕對邪惡的心。
在他住院期間居然沒有來探望過他一次,害他待不到三天就想出院和她理論。
而他在第四天終於忍耐不住地飆輪椅到她家時,她竟像個優雅的小淑女吃著冰淇淋,劈頭一句他怎麼還沒死,氣得他搶了她的冰淇淋飛快吃光。
想當然耳,他正值霉星高照,得意揚揚的臉在看見母親手中拿著相同口味的冰淇淋走過來時愕然怔住。
不用說下場極慘,裹著石膏私自出院,外加搶「小妹妹」的東西,他的屁股痛了半個月不能翻身,乖乖地當病房裡的模範病人。
「小女巫……」雷恩想了一下。「你是指萊特家甜美的小女孩呀!」
「她甜不甜我不知道,但她的心腸黑得可以和撒旦媲美。」安德烈由鼻孔噴出冷嗤。
他好笑的說道:「我是老了,可記憶力不輸人,人家要搬家那一年你還強吻了她。」
「我……我哪有。」這老頭!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倒是足以寫一本回憶錄。
安德烈一陷入回憶,耳根泛紅,心跳加速,他還記得她的唇很軟很熱,像剛烤好的雞蛋糕……嗟!老傢伙故意影響他,讓他又想起老掉牙的事。
「那是人家的初吻喲!卻被最討厭的小男生奪走了。」雷恩不免有取笑之意。
「你以為我希罕呀!」同樣是他的初吻,誰也不吃虧。
可他心裡有道聲音反駁著,其實他希罕得要命,誰叫她是他第一個吻過的女生。
雷恩陷入回憶的喃語,「當年她都十三歲了。」
「對呀!是十三。」不對,大大的不對。
十三歲,離開了十三年,在西方的數字中十三代表不祥,莫非……
來不及讓安德烈多想,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斷了他的懷疑,他一躍而下地跑出房間大吼,「亞瑟、萊恩!你們不毀了城堡不甘心……」
※※※
「安德烈,深呼吸,再吐氣,深呼吸,對!別生氣,有話好好說,當哥哥的人應該心平氣和的與他們說道理。」
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應不應該,道理說不通時就要訴諸暴力,有時候鐵的紀律挺管用的,他們不把皮磨厚一點就等著遭殃。
奶奶的安撫只會助長他的怒氣,這兩個「目前」認罪的小鬼根本沒有一絲悔意,只是偽裝後悔的博取同情好繼續造反。
這把戲他以前用過了,可惜現在不管用,他不會像拿他們沒轍的大哥、二哥縱容下去,他們死定了。
這次他一定要下狠招,不然有負兩位兄長的托付。
大哥剛和大嫂從台灣尋親回來,不到三天工夫又和台灣來的親人去了一趟大陸,說是要送父母的骨灰回鄉安葬,順便修修祖墳、祭祭祖,短時間內沒空管雙胞胎。
而二哥更慘,好不容易選上了下議院的議長,結果慶功宴上二嫂被人偷走了,如此膽大妄為的賊自然是安家的四個變態男,所以他去追妻了。
聽說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正業之餘還有兼差,一個比一個還古怪,叫人摸也摸不透。
距離六月不到三個月,兩個人都堅持要在這個月份步入禮堂,關於婚禮的瑣事又落在倒楣的他頭上,佈置、粉刷,謄擬宴客名單等等都是他的責任。
根據他們兩人的說法,生意人較懂得金錢的處理,一切由他發落他們很放心,商人豈有吃虧的道理,而且會辦得盡善盡美。
意思是有福他們享,剩下來的渣渣由他承擔,反正「兄友弟恭」,累死一個人總比累死三個人好,能者要多勞才不會浪費資源。
最後還把兩個小的丟給他管教,真當他三頭六臂能撐得起天。
「呃!安德烈,你掄起拳頭要幹什麼,小孩子好好教會懂事的,千萬不要衝動。」
「奶奶,你放心,我比兩個不負責任的兄長善良多了,你們說是不是呀?」安德烈朝雙胞胎拋去一記極冷的眼神。
亞瑟·霍華和萊恩·霍華忙點頭,不敢有延誤,平常對他們縱容的三哥是比大哥、二哥好相處,而且可以和他們鬧成一片,只是發起狠來絕對讓人皮開肉綻。
「三哥是大好人。」
「三哥是大善人。」
諂媚的話一說完,兩人狡猾的同呼,「三哥頂呱呱。」
為了逃避處罰,天才也會變泥鰍,鑽來鑽去弄混一池水,讓人無從彎腰捕捉,自個好端端的藏在洞裡看別人忙得人仰馬翻。
「原來你們這麼推崇三哥呀!叫我感動得想替你們整型。」一臉陰森的安德烈朝兩人勾勾食指。
怕死是人之常性,他們當然不過去,躲在爺爺奶奶身側防止核爆。
「老三呀!他們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的無心……」呃!好像說錯了。
「爺爺,第一次我們可以解釋不是故意的,第二次是無心,第三次勉強算巧合,然後第四次是意外,可是今天是第幾次闖禍了?」他已經懶得去統計了。
或者說數也數不清。
「二十五還是二十六?」威廉·霍華看一看妻子,眉頭皺了起來。
「三十七次。」萊恩小聲地說道,結果大腿被亞瑟掐了一下。
「笨蛋,你找死呀!多報一次可能多挨一下板子。」笨也別拖累人嘛!
「我誠實呀!人家華盛頓砍倒櫻桃樹都當了總統。」小孩子的用心好深沉吶!他的意思是坦誠無罪。
如果能受點嘉獎更好,罰亞瑟一人就好;他是霍華家族的乖小孩,將來是人類的救星、銀河系的偉大主宰,各種生物都得來向他俯身稱臣。
多崇高的志向呀!一切從誠實做起,歷史將因他而改變,成為一頁開拓史。
「哈!你炸掉的是三哥的保時捷,我想就算是華盛頓的父親也會從墳墓跳出來揍你一頓。」搞不好人家正嫌櫻桃沒蘋果大。
畢竟牛頓的聰明是因為被蘋果砸到頭才開竅,不然哪來的牛頓定律,害他們背個半死。
「你少幸災樂禍了,你也有份。」萊恩推了他一把。
亞瑟還以顏色地擠擠他,「是你不好,混了錯誤的成份,車子才會爆炸。」
「明明是你想看煙火,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要調配新奇的顏色。」他絕對不能承認他也想看煙火。
「哪有,要不是你先提議我也不會盲從。」錯的是他,自己是受害人。
「興致勃勃的人是你好不好,我是被你拉著跑的可憐蟲。」他是適時的發揮手足之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一聲重重的嗯一落,馬上正襟危坐地當個雕像,一動也不動的垂下頭故做慚愧。
「你們在我的車庫做實驗?」安德烈的語氣很輕,輕得像是羽毛。
亞瑟吶吶的說:「大哥的起居室在整修,不好去打擾。」
「對呀!二哥的書房是『軍事重地』,裡面有不少國家機密文件,我們不能去太多次。」聖經抄多了手會廢掉。
一百遍耶!還不准用打字的,全部是手抄本要分送給附近的居民。
「所以我的車庫最便利,隱密寬敞又有工具可用。」多好呀!非常順手。
「哇!三哥好厲害。」一猜就中。
「不錯、不錯,三哥英明。」太聰明了,不愧是天才。
安德烈陰側側地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你們在做實驗前有沒有考慮到車子問題?」
「喝!」
「嚇!」
兩道不約而同的抽氣聲在聞言後響起。
「知道害怕了吧!大哥的起居室毀了,二哥的書房弄得一團亂,現在連我的車庫都難逃混亂的命運,你們要不要把城堡也順便終結了?」
「不要。」開口的是略顯憂心的雷恩。
不理會他的安德烈忽地一吼,「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是,敢炸我的保時捷。」
「呃!我們……」萊恩未說完,亞瑟接著道:「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難道是存心的嗎?霍華古堡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我們幾個哥哥對不起你們?」安德烈朝空氣狠揮出一拳。
兄弟倆瑟縮的尋找庇護,最好的屏障是爺爺奶奶。
「咳!安德烈,車子再買就有了何必動怒,他們知道錯了。」威廉一臉樂觀的袒護小孫子。
黛安·霍華跟著道:「是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就看開點。」不就是一輛車子嘛!
那是二○○二年限量發行的新款太陽能保時捷呀!全球不超過五輛。安德烈的心在淌血。「你們別太寵他們了。」
「哪……哪有,再請個家教來管管不就得了,應徵海報不是貼出去了嗎?」兩夫妻天真的一覷,不認為是多大的事情。
反正這個家最會賺錢的是安德烈,幾百萬英鎊的損失不算什麼,打個噴嚏摸兩三下牌就有了,媳婦教她的中國麻將可有趣得緊。
可惜人走得早,紅顏薄命,不然能湊個一桌碰個痛快。
請?!「你們說得倒容易,方圓百里內沒一個受過正統訓練的老師願來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