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形和她們不一樣,真正相愛的人應該結合在一起,而不是像他們老是在兒戲一般。
「如果不討厭就能嫁嗎?」安曉恩在設陷阱,一步一步引誘獵物入籠。
唐蓮華目光一凜的直透她的心,「不用在我面前使心機,我不會跳入你的算計中。」
「啊!掃興,我的功力退步了。」一定是被路易斯吸走了。
藍巧晶笑笑的說:「我看你要和偽君子多學幾手,他上回害我住院檢查的那件事我還沒找他算帳呢。」扳不倒他就拐走他的小新娘以為報復。
安曉恩吐了吐舌頭,「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索賠,我也是他陰險詭計下的受害者。」
「少給我裝天真,你和他的狡猾有得比。」藍巧晶直接坐在病人身邊蹺起一隻腳。
「人家是無辜的小白兔,你不要吃我。」安曉恩做出哀求的小動作。
「不吃你我吃誰呀!蓮花嗎?」人家在生病,需要休養。
安曉恩馬上找幫手的撒嬌,「蓮花姊姊,你一定要阻止藍姊的暴行,她是黑社會老大的女人。」
「此事與我無關,你們自行處理。」唐蓮華說得冷漠,但眼底有一絲笑意。
「聽到了沒,你乖乖地和我合作,不然拿你去養蚵。」蚵仔煎滿好吃的,她應該要約書亞把士林夜市搬進霍華古堡。
這樣她就可以一邊向觀光客介紹古堡的特色,一邊與團員享受道地的台灣小吃,一舉兩得,賓主盡歡。
安曉恩不禁慘叫,「你……你太殘忍了,至少要養珍珠才高尚些。」蚵可是地攤級的產品耶!身價不凡的珍珠是國際級。
「作你的春秋大夢,待會你打電話到議會大廈向偽君子說你懷孕了。」藍巧晶決定,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身。
不信他會處之泰然,八成連闖十幾個紅燈飛車而回,壞了他溫和、謙恭的斯文形象,反正他著急的程度絕不下緊張大師約書亞。
「我不要,你存心害我坐醫院監,沒事窩醫院很痛苦耶。」她才不想被人做一些沒必要的檢查,像藍姊。
「你敢說不?」揮舞著拳頭,藍巧晶做勢要揍人。
「這一招對雙胞胎比較管用,我的膽子雖然小,但我為自由而戰。」寧死不屈。
「安、曉、恩」藍巧晶聲音一低的喚著。
「幹麼?」好陰森哦!她背後涼涼地。
「轉過身去看看吧!」她做了個手勢。
「看就看……啊!桌……桌子在跳……跳舞……」安曉恩結結巴巴的語不成句,連忙抓住唐蓮華的手。「你看到沒?我沒眼花吧。」
唐蓮華很想一如往常的出言嘲笑,但是……「我什麼也沒看到,你看錯了。」
這時又有一盞檯燈走過去。
「你看、你看,傢俱會走路。」太……太可怕了,古堡裡的鬼真多。
即使路易斯向她解釋過傢俱的魔力,不過她堅持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因為除了他愛她這件事不假外,其他由他口中吐出的話都要打折扣。
所以她一律采不信任制,免得被他騙得團團轉。
「你又看錯了,那裡只有空氣。」活的傢俱對唐蓮華而言並不稀奇。
藍巧晶忙點著頭,「對呀,我也沒看見,我瞧你氣色不好,是不是得了絕症?要趕快通知偽君子回來一趟。」重病和懷孕有同等功能。
「別玩了,你沒瞧見蓮花姊姊在笑我們胡鬧了。」美女笑起來就是特別好看,真有個性。
我笑了?唐蓮華自問地撫撫嘴角。
「蓮花,你要不要也當六月新娘?三對一起上禮堂肯定很好玩。」藍巧晶煽動著。
唐蓮華眉頭凝聚成峰。「早說過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請不要胡亂配對。」
藍巧晶聳聳肩,「你討不討厭他我是不清楚,但你能不感動一個男人冒雨背著你走上大半天的路,甚至涉水走過湍急小溪而傷痕纍纍嗎?」
安曉恩笑笑的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愛你。」
※※※
愛我嗎?
眉頭深鎖的唐蓮華陷入層層迷霧中,不曾生過重病的她因一場高燒連續昏睡了三天三夜,才一清醒就得面對一道慎重的問題。
她應該是討厭他的,而他亦是如此,打小到現在兩人如同水火不相容,沒一刻能平靜相處。
回想過去的種種,他從來不曾刻意傷害她,一向都是她在找他碴,使用未成熟的魔法欺負他,而他只是默默承受。
說討厭他不如講是小孩子不懂感情的表達,用最惡劣的方法去表現不滿。
有本書為《傲慢與偏見》,她正符合其中的兩項,既傲慢又心存偏見,完全不給辯解的機會,相信眼見為實不願探究真相,任由事實捲入海底漩渦。
他真愛她嗎?
說實在話,她心裡是存著疑惑,沒人會喜歡趾高氣昂的女人,而她是其中之最,因為她一直只有一個人,高深的魔法造就了她的驕傲。
全世界本來有一千多名魔法師,但因一股邪惡力量的產生,一些善良的好魔法師因此遭到吞沒,一些不甘屈服的壞魔法師也死傷殆盡。
如今魔法界的秩序大亂,殘存的魔法師不到兩百人,皆是有上乘魔法才逃過一劫,零散的散居各地互不往來,極力隱藏身份不輕易使用魔法。
她也是避難者之一,只不過她的理由和他們不同,父母臨終的遺願困住了她,卡魯姆的要求她必須謹記在心,否則以她現今的能力足以力拚。
前些天的暴雨是來自邪惡力量的凝聚,她與生俱來的天賦正在警告她危險將至。
生命與毀滅是卡魯神的象徵,而她多了一項為人所不知的力量,那就是預知,只是她一直到十三歲才開發出來,第一件預知的內容竟是父母的死亡。
她不敢置信的告知爸媽浮現腦海的影像,他們因而連夜逃離,拚命帶著她逃向遙遠的迷咒山,不過近在咫尺的迷霧之島卻到不了,他們雙雙慘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
一幕她所預知的影像在她面前發生卻無力阻止,當時她幾乎瀕臨崩潰,不肯接受自己擁有的預知能力。
陸陸續續地,一些莫名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她甚至可以聽見人的心聲,直到三年後,亦是她十六歲那年,正在迷咒崖修行時的預知才叫她作了重大決定,封閉預知。
因為她看到向來疼她如親生女的霍華夫婦死於非命,而她卻沒有足夠力量去扭轉他們的天命。
「一根棒棒糖買你現在的思緒,兩片楓糖蛋糕賄賂你好好休息。」
突來的男音讓唐蓮華受到小小的驚嚇,不免眉頭一蹙的凝睇,「發燒到三十九度八的人才應該休息,你幹麼起來走動?」
「拜託,你當每個人都像你一般病懨懨,禁不起大病一場呀,我的身體可比你健康。」嘻皮笑臉的安德烈故意展示臂上肌肉炫耀。
「儘管把牛吹大吧!你看起來比我淒慘。」他臉上還有條樹枝刮傷的痕跡。
他不在意地將托盤往她大腿上擱。「一點小傷是英雄的勳章,你不知道嗎?」
「裝模作樣,你不怕英雄變狗熊更難看?」她指他的傷。
「為美女出生入死是英雄本份,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你死在懷中吧!」安德烈說得輕描淡寫,一抹痛苦神色一閃而過,快得讓人以為不曾出現過。
一想起此事他就忍不住驚恐,他差一點救不回她。
當時,滂沱的雨勢使得兩交談聲漸歇,望著她沉睡的平靜面容,無形中也影響了他,不知不覺擁著她入睡,無視樹屋外的風雨猖狂。
入了夜,耳中傳來莫名的蒼老聲音似萬分焦急,有點像當年在萊特家工作的卡魯奶奶,他因此由夢中驚醒,遍尋聲音的由來。
但是身體接觸的高溫才叫他措手不及,驚慌不己的穿上濕衣服,冒著大雨的侵襲,背她回城堡求助,不顧一路上的危機重重。
被大哥綁架而來的醫生餘悸猶存地怒責,病人的危急狀況已迫在眉梢,幾乎到了生死關頭,並有並發肺炎的可能性。
當時他嚇得臉色發白,寸步不離徹夜守候著她,並不准醫生離開,一直到兩天後她燒退為止。
而他也因為未及時換下濕衣服著了涼,再加上長時間的不眠不休,造成體力透支,原本準備打道回府的醫生又走不開,繼續醫治不愛惜自己身體而暈倒的他。
唐蓮華搖搖頭,「可也不必兩人都送死吧!你死了會有很多人傷心。」和她不一樣。
神情一峻的安德烈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你死了我也會傷心,一輩子活在害死你的惡夢之中。」
「安德烈,你太認真了,誰不會死呢!」突然間,她怕看他溫暖的眼。
並非害羞,而是擔心他看出她複雜的思緒在翻滾著,不安而危險。
「至少不准你死在我之前,我還活著的一天你就必須陪我。」他語氣堅定,似在宣告某項重大決定。
「你幾時變專制了,生死可不由人。」哪裡能隨心所欲地任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