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兒子攻得無還手之力的女人非泛泛之輩,他可不敢小覷。
「你……你過分啦!法式長吻和普通的吻不一樣。」真不該要義軍把小鬼弄走,她需要一個擋箭牌。
「你和很多男人接吻過?」滕爾東低沉的語氣浮冒著一絲酸味。
「你管我。」她沒好氣的一回,震盪的情緒還在感受那一吻的餘波蕩漾。
早知道他是接吻高手她何必矜持,先吻了再說,管他計畫表上的進度。
計畫永遠比不上變化。
他冷嘲的沉下臉,「我是你的老闆。」
「哈!哈!哈!」她大笑地拎起一顆草莓往嘴裡塞。「老闆不等於老公,等我哪天倒楣當了你老婆再說。」
這招叫以退為進。
「你不想嫁給我?」理智上他應該高興她的野心不大,但是他的表情卻有點臭。
「嫁給你有什麼好,鰥夫又帶著一個頑劣至極的兒子,試問哪個聰明的女人願意當現成的媽?」當然她是例外啦!
為了不讓他起疑,她當然要極力的撒清,釣大魚要放長線,雖然她沒什麼耐心等魚兒上勾。
不過男人都很賤,越是得不到手的越想要,人家不想嫁他反過來逼人嫁,這是人性的劣根性,尤其是男性潛在的優越感更禁不起激。
「我的身份地位不能令你心動?」他神情緊繃的瞪著她,好像在瞪仇人。
周慷文認真的望著他,心口小鹿亂撞,「你長得很好看啦!我會列入考慮。」
「只因為我的長相?」他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不敢相信會有女人不貪慕他的財富及權勢。
「不然你以為呢?我又不缺錢。」她真的不缺,夠用就好。
母親母愛式的彌補讓她銀行存款數字高達九位數。
「沒人會覺得錢少。」
※※※
「周義軍,你給我過來。」
一聽到老姊命令式的語氣,周義軍就算遠在天涯海角,也要拚命的趕過來赴死,否則他會生不如死,誰叫他晚生她三年。
「長姊為母」是她老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即使他們知道母親的地位佔不了多少份量。
周義軍將快熟的肉片翻面塗上烤肉醬,沾著油漬的手往身上一抹,在小戰友眼光護送下,慢吞吞地走向周家的太平公主。
因為當權的武後是他媽嘛!
唉,明明由眼角瞄到兩人吻得如癡如狂、欲罷不能,他差點以為這對乾柴烈火似的男女會控制不了演起限制級畫面,沒想到火滅得還真快。
她一定是慾求不滿才找他出氣,他要作好防備措施才不致死於非命。
「親愛的美麗大姊,你傳喚小弟前來有何要事?」他做出古代大俠的打招呼手勢。
「少做戲了,你告訴他我們是不是很愛錢。」有錢當然好,但是是當取則取,人家不給也沒關係。
他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翻白眼,「老姊,你藥吃了沒?」
「周、義、軍——」她陰冷的喊著他的名字。
「好好好,你別發出天山姥姥的聲音,我膽子很小。」就為了這件小事?
簡直是拿著棉球比擲遠,怎麼飛也飛不遠,無聊。
「呃,未來的姊……姊姊的老闆,我們真的不是很愛錢啦!不過如果你要給我們錢,我們也會客氣的收下。」好險那句未來的姊夫及時收回,否則會被老姊亂刀砍死,因為壞了她的後母計畫。
「未來的老闆?」眼神一利的滕爾東抓出其中語病。
周家姊弟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齒,周義軍馬上揚起陽光般笑容鬆懈對方防心。「我老姊是有名的惡婆娘,我怕她做不了三個月先把老闆謀殺掉,所以要冠上未來式,等『試用期』期滿再升任為正式老闆。」
算你轉得好,三斤肥豬油灌腸的刑罰可減一斤,周慷文不甚滿意的想。
「廢話少說,人家以為我們圖謀他的財產。」她用非常不屑的口氣一哼。
「我沒這麼說,你別弄擰了。」他所指的是大部分的人。
「少來,有錢人疑心病重,這是社會普遍的病態。」他也不例外。
「不要亂冠罪名,我從沒認為自己擁有財富就有多了不起。」蒙爾東有些惱意地沉冷雙眉。
「沒有才怪,你明明意有所指。」她邊吵架還邊吃三明治。
此舉看在兩個男人眼中是既好笑又好氣,她到底在耍哪門子脾氣。
「滕大哥,我們真的不貪你的錢,要錢我們自己賺就有了。」他多走幾趟偏門就發了。
當個網路駭客雖然風險大,但利潤之豐叫人咋舌,他一向小玩不搏大,因為他們嫌錢太多沒處擺,不願再弄些錢子錢孫生生不息。
膝爾東神色稍緩的解釋,「我沒那個意思,是她故意扭曲了。」
「想也知道。」周義軍小聲的嘀咕。「我大姊一定沒說過她婉拒了十來個年薪千萬的工作。」
「千萬?」黑眸微微一瞇的看向正在大快朵頤的「意外」。
「是美金哦!」周義軍還加重語氣強調。
「美金?」滕爾東不得不流露出詫異的目光。
「沒辦法,她不務正業嘛!麻省理工學院化學工程系第一名畢業的高材生怎麼會找不到頭路,好多企業捧著美金來求人才呢!」唉,不學無術就是在形容她。
「周義軍,你話太多了。」她根本不想讓滕爾東知道自己的高學歷,不好裝傻嘛!
「那她為什麼要去當空服員?」他不問當事人,她太會打太極。
周義軍大笑地指著自己姊姊,「為了要氣死我媽。」
「你別太得意,哪天周小姐真被氣死了,你也是兇手之一。」盡會說她。
一個是銅板的正面,一個是銅板的反面,翻來覆去還是一個銅板。
一體兩面,誰也笑不了誰。
「你叫自己的母親為周小姐?」著實怪異,他不禁想為兒子找來這保母陪伴的決定是否正確。
「別太追根究底成不成,周小姐本人又不在意。」反正她又不在母親面前喊。
姊弟倆相視一眼,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明瞭的訊息,遭排斥在外的滕爾東有幾分不豫,當著周義軍的面吻了周慷文一下,打斷兩人的眼神交流。
周義軍吹了聲口哨揚高兩眉,心裡不知該高興還是不捨,畢竟她是他「相依為命」的不肖姊姊,他已經習慣了被蹂躪的日子。
不過他也憂心,萬一姊姊的計畫曝光要怎麼辦,是死棋還是將軍?
「喂!你們未免太過分了,到底是誰提議要來野餐?」一張灰頭土臉的小臉蛋湊了過來,神情十分氣惱。
「她。」兩隻沒義氣的手指同時一指。
周慷文不在乎的舔掉嘴角的餅乾肩。「你們有誰反對了?我接受申訴。」
「老姊,有沒有秋後算帳?」先問清楚再開口,以免遺憾終生。
「你認為公雞會下蛋嗎?」她大叫地跳上他的背,身手非常俐落。
這是兩姊弟常玩的,可是看在某人眼中卻是十分刺目。
「慷文,下來。」不成體統。
「不要。」周義軍的背又寬又厚好好趴,她幹麼要下來走路。
「你要我親自動手嗎?」滕爾東上前走了兩步,作勢要扯她下來。
她嬌媚的朝他一笑,試探的道:「不然換你背我。」
「好。」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連自己都驚訝不已,更別提另三個近乎呆若木雞的人,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不過周慷文真的厚臉皮地像只山猴子,由弟弟的背躍向他後背,雙手雙腳如籐蔓般纏上他,口吐熱氣地吹向他耳朵。
「其實你的背比義軍的溫暖。」她輕聲附在他耳畔呢喃。
滕爾東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露出溫暖的笑意,心甘情願的背著她走向正在搶救焦肉的一大一小身影,考慮要犧牲誰的胃。
今天,風很輕、雲很淡。
而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樂,有些事的確是金錢買不到,錯過了會終身遺憾,他很高興放棄上億的合約換得此刻的幸福感。
他們多像一家人呀!
「喂!小鬼,那隻雞腿是我的,你不准咬。」
「誰說的,這隻雞腿是我烤的,我吃給你看。」嗯!味道真棒。
「老闆,你兒子欠揍。」一點都不懂得敬老尊賢。
滕爾東捏了捏她小腿,「叫我的名字。」
「好嘛、好嘛!爾東大老闆,你教教他女士優先的禮節。」他太沒禮貌。
「我們這裡有女士嗎?」他好笑的假意四下張望。
「我不是人呀!」真想往他後腦砸下去。
周義軍俏皮地拿著一串烤肉比畫。「不,我們只看到一隻母猴子。」
笑聲轟然而起,傳遍了四野。
快樂,真的能單純的擁有。
「周義軍,你要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
第六章
當一張酷似滕爾東亡妻的臉赫然出現眾人面前時,打翻水桶的打翻水桶,掉抹布的掉抹布,人人臉上都有見鬼的驚恐神色,以為夫人回來了。
來人身著凡賽斯設計的典雅服飾,足踩銀白色的夾腳高跟鞋,一條具有歷史價值的鑽石腳鏈環繞著足踝,襯托出腿部線條的優美。
順著曲線往上瞧去,面容妝點得雅致略顯艷色,稍一觀察即能分辨出其與亡者的不同,溫婉中帶著強烈的掠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