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有慾望的,尤其是那個大肚婆已快臨盆,她就不信她能滿足得了他旺盛的性慾,在這無人清醒的夜晚是最適合做些……嘻嘻!壞事。
「沒錯,是做壞事……咦?誰在說話……」冷不防顫了顫,近在耳邊的聲音好熟。
回過頭,身後什麼也沒有,按著狂跳的胸口,洪敏君心驚膽跳的白了臉,伸手捉住身邊的「吊槓」尋求一絲保護。
這間民宿太詭異了,白天看來還沒什麼異樣,怎麼一到了晚上就鬼氣森森,連一根槓子都像有生命似,還有脈動……
啊!有脈動?!
「小姐,妳踩到我的腳了。」
猛地一跳,洪敏君根本不知身後有什麼,只覺得牆怪怪的,凹凸不平,好像會跟著人移動。
她驚嚇之餘又是心口狂跳,臉色已經可以用慘白來形容。
「你……你是人還是鬼?」
「人。」
淡黃的手電筒映照出一張瘦長陰冷的臉,慘淡的光線使得四周流動的空氣驟地變冷。
「人?!」她幾乎要尖叫失聲,兩腳一軟癱坐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我聽見砰地一聲,是誰把東西弄倒了……咦,老頭子,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說要到後頭殺隻雞來進補嗎?蔣小姐那身子不補不行,大肚子的女人最怕營養不良……」
一開口就沒完沒了的仟嬸足足念了半個小時,面無表情的張大仟在老婆念累時適時遞上一杯茶,然後指指在她腳邊的女子。
「咦,這不是那個剛住進來的房客嗎?老闆沒給她床睡呀!幹麼窩在冷冰冰的地板,天寒地凍地小心著涼,山裡氣候不比平地……」
又念了將近十分鐘,雞婆又熱心的仟嬸才將老公拿來的毛毯披著女客身上,希望她別凍得牙齒直打顫。
「妳……你們不是鬼……」縮著手腳,勉強擠出一絲聲音的洪敏君驚懼的比比兩人。
「鬼?」愣了一下,仟嬸爽朗的發出笑聲,「哎呀!老頭子,早叫你不要隨便出來嚇人,瞧你又嚇著我們的客人了。」
「我沒有。」音很冷,聽不出一絲溫度。
「還說沒有,你瞧人家小姐嚇得臉都發白,舌頭搞不好都結冰了。」真是可憐。
「小姐,妳千萬別害怕,我們夫妻倆都是人不是鬼,我們都在這間民宿工作,他是廚師啦!別怕、別怕。」
「廚……廚師……」盯著那手中沾血的菜刀,洪敏君又抽了一口氣。
「殺雞。」似乎聽見她心中的疑懼,幾乎沒表情的張大仟勾動嘴角說了一句。
「對對對,是殺雞啦!我瞧蔣小姐的氣血好像不太順,所以叫我老公殺隻雞給她補補,無父無母的孩子就是不懂照顧自己,看了叫人心疼……」
望著一張一闔的大嘴巴,再瞧瞧這對一冷一熱的奇怪組合,驚悚的心情慢慢地沉澱,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浮上一絲惱色。
「你們不是鬼幹麼嚇人,我是什麼身份由得你們裝神弄鬼的戲弄嗎?你們這些卑賤的下等人!」存心讓她丟人現眼。
「喝!怎麼罵人了?!」他們又不是故意的。
莫名挨罵的兩夫妻對望了一眼,氣溫似乎又陡降了一度,一股冷意由身材瘦長的廚師發出,感覺更陰森了幾分。
「我問你們,衛京雲的房間在哪裡?」明明是人卻長得像鬼,害她差點嚇破膽。
滿臉不悅地洪敏君高傲地仰起下巴,以蔑視的眼神看向人不人、鬼不鬼的夫妻,餘悸猶存的心頭仍對他們的出現感到憤怒,所以口氣不是很好。
「那邊。」
「這邊。」
兩人手指的方向各有不同,看得她心火直冒,一股怨氣揚上喉頭。
「究竟是哪一邊?你們要是敢騙我我絕饒不了你們。」該死的廢物,盡會浪費她的時間。
兩夫妻又互視了一眼,絲毫不把她怒氣看在眼裡,肯定的指頭指向同一方向。
「在蔣小姐房裡。」
「什麼,他們睡在一起?!」那她怎麼勾引他,難不成真被於亞蕾那烏鴉嘴說中了,三人睡一張床?
不甘心的洪敏君怒極攻心,氣沖沖的像來抓奸的老婆一把推開身材福態的仟嬸,把她當成擋路的垃圾不屑--顧,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否會受傷。
此舉看在疼妻如命的張大仟眼中簡直是揮舞著紅巾挑釁,眼一冷地打她身邊走過,速度之快跟鬼沒兩樣。
猛地,她跌了一跤,沒有理由的像被一陣冷風掃過,整個人往最近的一扇門跌去,硬生生的把門撞開,驚擾了趴在桌上努力不懈的女人。
「咦,妳有什麼事?是來給我送宵夜嗎?」正好,她餓得慌。
「啊--有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不是她的宵夜。
再度受到驚嚇的洪敏君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連滾帶爬的遠離披頭散髮的女鬼。
「哪裡有鬼?我怎麼一個也沒瞧見。」怪了,她在怕什麼?
捉捉發癢的頭皮,整整三天沒洗頭的大作家廖婉玲捉出一頭頭皮屑,「雪花片片」的落在驚駭不已的洪敏君身上,一臉不解地瞧瞧一如往常的走廊。
冷冷清清,不聞人聲,這是最佳的寫作場所。
「誰在吵呀?!不睡覺也要顧慮別人的美容覺,人家今天賣了一天的花耶!」哈!好困喲!吵死人了。
一張白似雪的臉孔從另一扇門探出,黑黑的嘴唇還咬著一根看似人骨的牙棒,一雙沒啥生氣的眼透出兩瞳綠火般陰光。
這頭一低正對上一雙慌恐不安的眼睛,胸口一窒的洪敏君在受到連番的驚嚇後,眼一翻白往後一厥。
「呃,她怎麼昏過去,到底是誰嚇到她?」搔搔耳朵的刑魔魔尷尬的笑笑。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地都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各自關上房門當沒瞧見,這年頭閒事最好別管,省得惹禍上身。
好心的仟嬸臨走前拿了件破了一個洞的被子為她蓋上,口中唸唸有詞的嘮叨老公的冷面又嚇著人,無奈又搖頭地連連歎息。
就這樣,洪敏君在人來人往的走廊睡了一夜,沒人想去移動她,包括夜間活動的鬼以為這是她個人的睡眠習慣。
畢竟在這間怪人雲集的民宿裡,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見怪不怪,這早就是尋常的事,要是哪天不怪才真要擔心事情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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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鬧了鬼是吧!這間民宿是否考慮該關了。」奚落的男音毫不留情的嘲諷。
懶洋洋的民宿老闆一回頭,瞧見一個非常礙眼的畫面,讓她有想揍人的衝動。
「是鬧鬼了,有個色鬼壓上我們未婚懷孕的大肚婆,不知道那個鬼曉不曉得自己有多討人厭。」還摟著,這麼張狂呀!當她死了不成。
眼一沉,口氣含慍的衛京雲怒視用腳踹了他一下的李元修。「不會比妳更討厭。」
「哈!你拿什麼跟我比,又憑什麼跟我比,一隻小小的蝌蚪很了不起嗎?我勾勾手指頭你就輸了。」拿什麼喬,神氣個屁。
手指一勾,一道龐大的身軀就朝她走去,誰知才跨出兩步又被強而有力的臂膀拉回,回到那原來溫暖的懷抱。
「她是我的女人,妳少用叫小狗的方式使喚她。」他的態度強硬,冷冷的一瞟。
瞧他的無賴行徑,心情不爽的李元修冷哼一聲,「思思,別太相信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他的女人可不只妳一個,小心他說一套做一套……」
「妳閉嘴,少挑撥離間,我心中只有思思一人,不會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他的愛不容質疑。
「嘖!思思,他連妳肚子的孩子都不愛,我看他多心也是騙人的,妳要回頭是岸別傻呼呼的往下跳。」咬我!別在那磨牙。「人家的女人都找上門了。」
「妳……」
被兩人炮火夾在中間的蔣思思左右為難的苦笑,民宿裡多了兩位嬌客她豈有不知之理,一大早就聽見喳喳呼呼的交頭接耳聲,聲音之宏亮讓她不想聽都不行。
說實在的,她還真有些難做人,一方是事事為她出頭的好友,一方是她懸掛心中的情人,對誰偏袒她都覺得過意不去。
尤其是同時面對讓她生命最難過的兩個女人,說不退卻是自欺之語,她真的無法和洪敏君及於亞蕾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們的冷嘲熱諷她記憶猶新。
被人瞧不起是一回事,但言語的傷害更勝於利刃,即使看不到傷口卻傷痕纍纍,讓她對這段感情卻步。
「呃,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一見面就吵,會讓人看笑話的。」她有很重的無力感,她沒他們想像中的弱不禁風。
「不是不行,妳叫她別老找我麻煩。」書他的追妻之路困難重重。
「怕麻煩就別來,有本事你叫她點頭嫁人。」嫁禍、嫁禍,她完全沒意見。
被兩道不懷好意的視線鎖住,笑得不自在的蔣思思心裡直發毛。「我……當我什麼也沒說,你們繼續吵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