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就住在妳那裡。」
「住我那裡?!」天紹慈聞言,驚嚇的轉過去瞪著他。「你說住我那裡?」
「我需要休養,所以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我家外面時時都有記者守著,我不想每天到醫院做復健時,都要和記者周旋一次,這太累人了。」
「狡兔有三窟,你這麼有錢,一定不止只有三窟,記者再神通廣大,也不見得知道你所有房子的所在地。」
「除了躲記者,我更不想在這段時間內有任何的女人來打擾我。」當然這只是借口,他和女人在一起,從來不帶回他任何一個住所。
哼!這大概才是重點吧!自私的男人。
「你放心,住在妳那裡這段時間我會付妳房租,還有一切花費都由我負責。」
「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那裡只是一間十二坪左右的套房,除了衛浴有另外隔間外,其餘的全都在一個空間裡,根本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一下子多住兩個人。」
「劉媽不會過去住,妳找時間,或是我再讓人去多買張沙發床就沒問題了。」
「你說劉媽不會來住?」她又大叫起來,幸好現在還在地下停車場,否則一定會引來別人注意的目光。「你在開什麼玩笑?」她真懷疑他傷的是腦袋。
「我從來不開玩笑。」他的表情很嚴肅,沒有一絲玩笑的樣子。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傳出去了,我以後還要不要嫁人呀?」
「妳放心,若真要傳出去,妳的身價行情只會暴漲,絕不會下跌。」
「真是夠了!」她側身開門準備下車,現在別說二十萬,就算給她兩百萬,她也不做了。
「妳是不是怕了?」鮑佑年見她要下車,冷冷的說。
「怕,我怕什麼?」
「怕妳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抗拒不了我的魅力,被我吸引,半夜爬上我的床。」經過這一星期的相處,他已經大概瞭解她的個性,而她的弱點就是禁不起激。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自信耶,不,是自大狂才對!」實在太小看她了,她可不是那麼「好嘴斗」,隨便阿沙布魯的男人她都啃得下去。
天紹慈將後照鏡轉到他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角度。「請你沒事多照照鏡子吧!別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坐在一旁的劉媽聽著他們你來我往,誰也不怕誰的「豆嘴鼓」,嚇到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擔心的看著少爺,卻見他並未目露凶光、如雷大吼,她也就不再擔心了,悠哉的坐在一旁繼續看戲。
鮑佑年對著鏡子淡淡一笑,讓天紹慈更是氣到想抓狂。
用力將車門給拉上,響起「砰」的一聲,整輛車都晃動了一下,車子啟動,她踩下油門,沒想到用力過猛,車子就這麼衝了出去,嚇得她趕緊踩下煞車,讓車子免於撞上牆壁,她白了臉,差點嚇死在駕駛座上。
一旁的劉媽也差不多,雙手緊緊抓住車門把,閉上眼睛準備接受提早蒙主寵召的命運。
唯有坐在後座的鮑佑年,依然氣定神閒、穩如泰山。
天紹慈稍稍回過神後,靜靜的等待他炮轟,但等了幾分鐘後卻沒等到那如獅吼般的聲音響起,她好奇的轉過去看他,話不經過大腦的直接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經驗了,所以才沒給嚇到?」
的確,剛才這一幕或許驚險,但比起十天前,他以近百的時速撞上山壁差得多了,若不是有安全氣囊救了他一命,只怕早已車毀人也亡了。
「小心點開車,走吧!」
天紹慈搖搖頭,對這怪到不行的人感到無法理解,再深吸一口氣,才慢慢的踩下油門,慢慢將車開出去。
一路上她和劉媽聊著天,這才知道剛才停車的大樓裡也有一戶屬於鮑佑年的房子,不禁不奇怪他不住這地段佳、生活機能好得沒話說的地方,卻偏要去住她那偏僻到不行的三不管地帶。
出門沒公車,最近的二十四小時超商也得走上五分鐘才有,菜市場也遠到不行,對她來說唯一僅有的優點就是房租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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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紹慈在劉媽的幫忙下,好不容易將鮑佑年給弄上三樓的套房,只有十二坪左右的空間,突然多了兩個人,和佔空間的輪椅,感覺起來變得更小了。
「少爺,這裡有點小。」劉媽一進門,仔細將這房子巡了一遍。發現那小小的浴室只能供淋浴,以他這麼高大的身軀,使用起來很不方便。
「沒錯、沒錯,我這裡頂多比鳥籠還大一點點,你就不要委屈自己,還是回去你的豪宅休養,對你的身體復原比較好。」天紹慈趕緊附和劉媽的話。
「沒關係,除了小一點,其他的我覺得還可以。」鮑佑年淡淡的說。
她不確定的再問一次,「你真的要住在我這裡?」
「我累了,先推我到妳的床上躺一下。」他懶得再和她爭論已經決定的事。
「我的床為什麼要讓你躺?」
「從現在開始,那是我的床。」
「你睡我的床,那我要睡哪裡?」根本是鳩佔鵲巢嘛!
「地板、沙發,或者等一下自己再去買張新床,隨便妳。」
「你--」他這行為簡直是土匪、惡霸!
「劉媽,明天妳替我送幾套衣服過來,還有記住絕不可以讓人知道我住在這裡,這段時間我不想被打擾。」
其實他就算回到自己陽明山的豪宅休養,以那森嚴的守衛,只要他不想見,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
只不過這女人引起了他的興趣,雖然她說起話來常常會氣死他,但至少讓他感到有股「生氣」。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決定住進她的房子,明知她一個人住的地方一定不大,或許是他想更近、更直接的觀察她的一言一行,還有,不是有人說想瞭解一個人,從她住的地方的品味多少能看出一二。
「是的。」
「還有,明天妳來的時候讓阿德送妳過來,將我的電腦也帶來。」
「少爺,你的身體都還沒好,別急著工作。」
「我自己會看著辦,妳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劉媽提著隨身小包包,走到門邊。
天紹慈送她出去,劉媽還不放心的交代,「天小姐,少爺就麻煩妳了。」
「妳放心,這是我的工作,我不會跟錢過下去的。」反正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嘛。
劉媽回去了,這小小斗室中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當然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在醫院時除了醫生定時來巡房,劉媽送吃的來之外,整個病房裡就只有她和他。不過那特別病房比她這房子要大得多,讓人沒有窒息的感覺。
而且一個是半公共場合,一個卻是她最隱密的私人天地,此時被另一個男人侵入,怎麼想都讓她感到忸怩不安。
天紹慈先讓他躺上她的床休息,再將他從醫院帶來的東西放好,趁他睡著的時間,拿了個購物袋,騎著她那輛破爛的二手機車到離家最近的一家超級市場添購日常用品和食物。
平常她可以隨便用泡麵、麵包果腹過一餐,但鮑佑年怎麼說都還是個病人,得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元氣才能恢復得快些。
車禍受傷後,鮑佑年很容易感到疲憊,或許是因為身體還沒康復的關係,而睡了一覺起來後,感覺精神好多了。
他奮力的自己撐著坐起身來,看著她站在小小的流理台前,手忙腳亂的準備晚餐。
天紹慈很專心的煮著晚餐,又是下面、又是拌炒,一下子試著味道,一下子又是加水……
看她忙碌的樣子,鮑佑年竟然看到有些癡傻。
這輩子除了劉媽之外,他從沒見過女人下廚房煮東西的模樣,他竟然就這麼凝視著這一幕出神。
天紹慈將煮好的義大利面裝上白色大磁盤,再將鍋子裡的番茄肉醬淋在面上,正要端往這屋子裡唯一一張小桌子前,一個轉身才發現鮑佑年已經醒了。
「妳煮什麼?」
「你有眼睛自己不會看嗎?」她的語氣還是有些沖,然後又去裝了兩碗玉米濃湯,才過去幫他坐到輪椅上,推到桌邊,然後自己往沙發上一坐,打開電視,端起盤子,邊吃邊看電視。
「把遙控器給我。」鮑佑年說。
她將遙控器遞給他,反正打開電視只是為了下讓氣氛那樣沉靜與尷尬,看哪一台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他接過遙控器,按著選台鍵,但不管怎麼樣總是那無線四台跳來跳去。
「我沒裝第四台,你若想看有顏色的,可能要失望了。」她邊說邊吃,眼睛連瞄向他一眼都沒有。
她平時在家的時間不多,就算裝了第四台也很少在看,一個月還要五百八十塊,這些錢拿來繳水電費都還有剩。
鮑佑年將遙控器隨便一丟,眼前這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義大利肉醬面似乎不錯吃,又見她毫不淑女的吃相,味道應該差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