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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衣沅

  一襲簡單黑衫、她的長髮與裙祖齊飄,在晚風夕陽中亭亭玉立的麗人,清靈脫俗如天上謫降的美麗神仙。即使背對她,仍能從房中落地鏡將她姣好優美身影盡收眼底,她的娟秀緘默讓他亂糟糟的心緩緩沉澱……

  「對不起,打擾您了。」

  海珞恪守未亡人的本分,素白淨顏,安靜地移動步伐來到他房門口。

  隱約看到男人只穿白色浴袍,於是禮貌地在玄關處留步,她直接說明來意。

  「您似乎在休息?那我就長話短說……我已經到了大半天了,到現在還沒看到我未婚夫的遺體,連簡單的祭拜都沒有,心裡很過意不去……所以,可不可以請你——」

  「好了!」

  司徒傲麟大聲喝止,起身面對她,火山爆發似的咆哮吼叫。

  「你這女人腦袋有沒有問題啊?姓葉的是怎麼對待你的?他瞞著你在外面搞女人,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嗎?都不在意嗎?現在,人家恩恩愛愛共赴黃泉去了!你還巴巴的苦著臉,黑衣黑服來哭葬?你以為自己是誰?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嗎?還是想等誰頒你一座貞節牌坊?你省省吧!」

  「你……是你……我的天啊!」

  被他連珠炮怒罵轟得一頭一臉的海珞頓時張口結舌,活像遭到雷極渾身動彈不得!

  葉冀慶勾搭上的法籍模特兒,那所謂有來頭的男人,竟就是自己公司那高不可攀的總裁大人——「天啊!是你?怎麼會是你?」

  「怎麼會是你?」海珞一再喃喃地重複她的訝異。

  第四章

  「對!就是倒霉的我!那個被你未婚夫偷了女人的龜兒子就是我!」

  喪失理智的人通常口不擇言——司徒傲麟痛苦地扭曲著五官,內心強烈的不平衡、不甘願已徹底擊敗他!

  為什麼?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問天、問地、問自己——

  像葉冀慶那種不要臉、不道德的人渣敗類,既擁有這麼賢德美麗的未婚妻又享有嬌艷絕色的羅蔓莎?

  反觀自己,對愛情一向忠誠,只換來粉身碎骨的惡運——這未免太沒天理!太不公平了!

  「事到如今,你應該冷靜下來——」

  海珞對他投以同情的眸光,那種身心一併焚燬的摧折感受自己也正承受著,她抿了抿唇柔聲安慰他。「我瞭解你的難受。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接受事實而已——」

  「去你的接受事實!我為什麼要接受這天殺的事實!」他掄拳咆哮大喊。

  同遭情人背叛,她的通透釋然反增他忿恨激動,傲麟上前欺近,怒吼道:

  「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她的?我全心全意呵護她,成全她在事業上的企圖心,竭盡所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她又是如何回報我的真心?」

  連串的問號,問出內心吐不出道不盡的哀慟,他再怒吼道:「你很有風度嗎?一派的處之泰然是什麼意思?襯托我的沒風度嗎?哼,我是小心眼沒風度!要我原諒他們?門都沒有!」

  「司徒先生,你先聽我說不管他們有多可恨,人已經死了,你跟作古的人計較能得到什麼快樂嗎?」

  「閉嘴!你懂什麼?做壞事的人死了一了百了,反而活著的人可憐要受煎熬?」司徒傲麟以研究的神情看著她。「你怎麼能說得不痛不癢?哼,我沒辦法接受!我是人,平凡的人,怎麼也不能像你說得輕輕鬆鬆,哼,依我看,事實是你根本沒愛過你的未婚夫,就因為沒有愛才能滿不在乎!」

  「不!你錯了。」

  海珞深吸口氣,反駁道:「我就是愛他,所以凡事都信任他,我也不是不在乎——只是,只是……」

  海珞詞窮,默默低下頭,不發一語。

  任他咻咻的鼻息在她胸臆間鑽出鑽入,他的兇惡和他的可憐,全伴隨他獨特的氣味薰染人頭昏目眩——確實地,她沒辦法自圓其說。

  自事情發生後,海珞雖也痛心疾首,但她沒法恨他呵——

  葉冀慶的心或許難懂,但自相識以來,他對待自己始終是溫柔照拂,就像至親的家人,像大哥、像爸爸……她怎麼能恨自己的家人呢?

  「是什麼?你說啊?說不出來了吧?」

  司徒傲麟噴火的眸焰幾乎要吞噬她!「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你一定不能體會!」

  「能,我瞭解你的感覺!只能說,過去幾年我信任他,百分之百相信自己建築的愛情堡壘很堅固。在我的觀念裡,需要疑神疑鬼的,就不是愛情了。」

  她合上眉睫幽幽說道。

  「荒謬!我看是你把人性想得太完美吧?你知不知道愛情是不能有縫隙的?所謂信任,正是提供愛情病菌滋生的機會,你錯得太離譜!太離譜了!」

  他發狂抓住她的柔肩。「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啊!」

  海珞被晃搖得快吐出來,喝阻道:「放開我!你憑什麼責怪我?憑什麼?」

  好不容易制止的淚泉又源源不停湧現,她覺得無辜無助……

  不知是命裡沖犯了誰?為什麼葉冀慶的死,全世界都怪她?他的母親,還有這失去愛的男人都把箭頭指向自己?「就因你放任的態度,才會造成今天的不幸,你知道嗎?」他嚴聲指控。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再談下去,你已傷心地失去理性——」

  海珞抹乾眼淚,清楚肯定說道:「我來並不是找你辯論『愛情管理學』,而是請求你讓我順利完成喪事,其餘的我都不想管了……」

  「慢慢等吧!我恨不得將他倆挫骨揚灰,剁碎了餵狗!喪禮?他們配嗎?」

  「司徒先生?你理智一點!」

  海珞感覺眼前男人似乎喪失心智到需要就醫的程度!簡直無法和那天出手相救的仗義執言做同一人想!

  「跟死人過不去是於事無補的。況且,你也沒有權力阻撓我!我是死者家屬啊!」

  她堅持立場,不管面對是什麼豺狼虎豹,長輩交付的任務她必須完成!

  然而,海珞的據理力爭無疑令他更光火!

  司徒傲麟何許人也?豈容她在自己跟前大小聲?!他陰鷙地捏住她固執的小臉蛋。「沒權力?天真的姑娘,你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方?」

  「對不起,我沒興趣知道。」海珞冷毅的眸子盯住他。「求你讓我見他一面……」

  「辦不到!」

  司徒傲麟大掌一拖,她整個人跌落他懷中。「我明白告訴你好了!在確認身份後,我已經通知手下把他們火化了。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不慎得你掛心……」

  「你!你憑什麼?他是我的未婚夫啊!你怎麼可以擅作主張?你太過分了!你……簡直是惡棍!混蛋!土匪!」海珞慌了手腳!

  她沒想到司徒傲麟這麼霸道、不講理,更不能接受竟連未婚夫最後的一面都看不到?倒在司徒傲麟寬闊懷裡的她不住地哭、喊、捶、打、踢、罵。

  「你以為自己是誰?連女朋友都管不好的男人,有什麼了不起啊!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女人,還好意思怪別人?你不要臉!你活該……」

  他不為所動像一座撼不倒的城堡,任她踢打哭鬧,只默默看她淚如潮水滔滔奔騰不止,她的小嘴叨絮不止地討伐他的狂肆罪行,她癱軟的身子因激動而不停抖顫……

  啊!她的哀毀欲絕,其實他也懂的。

  他們同是情變的受害者哪!司徒傲麟緊鎖眉心,瞬也不瞬地瞅住她連哭泣都哀絕的動人容顏,那份純淨恬適的美麗,竟讓他暈暈地醉了……

  驀地,他俯首攫取她落英般柔美的唇瓣,深深地、沉沉地、密密實實地將她封吻!

  「唔……你放開!」她驚惶睜大眼,掙扎使力抗拒他的輕薄!

  「別動!」

  如飢餓多時的野獸擒住瘦小獵物,他強取攫奪她芳唇的甜美,以嘶啞嗓音撩搔她敏感的耳際。「你很美麗!很迷人!讓人想不顧一切一親芳澤……唉,何不開放自己呢?他們可以在這裡爽快地大做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我們不行?」

  說著,他用力扯開她的衣襟,袒露她細緻美白的胸乳,他火熱褥濕的舌從頸部滑溜而下……

  「你在說什麼?你幹什麼?我看你根本就瘋了!」

  「瘋了就瘋了!遭受如此打擊,瘋了也是應該的——」司徒傲麟忿恨地低啐!

  「你——快放開我!」

  海珞緊張害怕地手腳不聽使喚,怎麼也擋不了他強勢的探索!

  他的熱吻,他的撫摸都燃著足以燎原的慾火。愈抵抗,只會燒得愈熾烈……

  眼看連身黑衫已被剝去一半,雪白柔軟充滿彈性的乳房在他的掌內恣意搓揉,每一回揉弄都激出強烈電流,每一波都電得她渾身虛乏無力……

  「嗚……你……放手啊……」她抿緊嘴唇,強忍不洩露一絲不該有的呼吟。

  但,最坦白的是身體啊!

  「少來了!何必裝呢?明明你也喜歡的……哼!」

  司徒傲麟冷冷嗤笑道:「想開點!人生得意須盡歡。失意時更是要努力尋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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