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情形不對,雙胞胎背起背包就先蹺頭,不等學校退學便溜回家好逃避責任。
實際上也沒人有膽懲罰兩兄弟,因為他們是霍華家族的人,除了三位兄長。
「你們說接下來該怎麼辦,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嗎?」也許該買座荒島放逐他們。二兄弟移師書房討論。
「呃,小孩子嘛!偶爾頑皮沒什麼大不了,我們小時候還不是一樣無法無天。」自生自滅就太嚴重了。
「安德烈你閉嘴,亞瑟和萊恩已經不只是頑皮而已。」再放任下去,怕有一天會傷到他們自己,約書亞的表情由微慍轉為擔心。
是他要問的。鼻子一摸,安德烈自討沒趣的倒了半杯威士忌喝著。
雙胞胎的聰明讓人頭疼,想要他們安份恐怕不容易辦到,打小在古堡中長大,兩人早被那些傢俱們帶壞,無一刻安寧的特別好動。
他們並非要毀損公物,只是太「好學」了,努力學習新知識加以吸收,尚未完全融會貫通就想嘗試成果如何,因此惹出一連串的事端。
玉不琢怎麼成器,明鑽也要一段韜光養晦期,哪能一步登天轉性。
「大哥,暫時先為他們辦休學,咱們三人輪流督導他們的課業。」因為大家都很忙,無法整天盯著。
「可行嗎?說不定反而讓他們越來越野,更加無所顧忌。」應該還有更好的辦法,不該輕易放棄受正統教育的機會。
路易斯勾起邪肆笑波,「如果好好教訓教訓,你想他們會痛多久?」
露齒一笑,約書亞自嘲的點起一根煙,「非常久,久到我的女人一瞧見我就避得遠遠的。」
該怕的人不怕,不怕的人反而怕得要死,以為他真的冷血無情到會打女人,一溜煙不見人影。
路易斯搖頭笑道,「呵呵……我看她不是怕你,應該是找到藉口進行某種你我所不願她發現的活動。」非常狡猾的藉口,正大光明讓人不去約束她。
「你是說她想找出傢俱的秘密?」該死的女人,害他愧疚了老半天,擔心嚇著了她,約書亞應聲咒倫砒。
「有此可能,她不像反應遲緩的人,多少會察覺出不尋常的異狀。」傢俱的好動也是主因之一。
「這件事待會再討論,路易斯,你真認為休學對亞瑟和萊恩比較好嗎?」事有輕重緩急,他的女人有他看管。
「目前是如此,學校生活不一定適合他們上有些人是過不慣團體生活。
譬如天才之類。
約書亞思忖了片刻。「好吧!就先讓他們在家裡自修,過陣子找個家教。」
「嗯!」路易斯同意的點點頭。
不打算發言的安德烈搖著酒杯看向窗外,雙胞胎的教育權輪不到他管,他只負責寵他們,代替已過世的父母給予欠缺的親情。
一抹倩影落入眼底,他舉杯一敬,暗笑藍巧晶無可奈何的白眼,隨後兩個小調皮撲倒她,三人在草坪上滾來滾去好不快樂。
真羨慕他們的無憂,自從父母死後,城堡已經許久不習聽聞發自內心的笑聲—感覺真好。
「一個人喝酒豈不寂寞,我來陪你。」喔!窗外的風景挺有趣的。
安德烈揚眉一瞅,「想喝自己倒,我可不做你的下人。」
「小氣的弟弟,二哥真是失望。」路易斯正要去拿酒,一杯萊姆酒已然出現。
「謝了,大哥,你是我的知音。」
一手酒一手煙的約書亞語氣淡然的問道:「你回來的主因是不是遇上麻煩?」
「一點點,要大哥從旁協助。」他毫不介意利用兄長的勢力助其政治之路的順暢。
「待會我打通電話要人去辦,你大可安心去整頓,有問題再來找我。」他會是弟弟有力的後盾。
「大哥,要不要我頒座聖人獎給你。」路易斯揶揄地舉杯輕碰。
「功在社稷」一定很好笑,黑社會份子為國家掃除政治毒瘤,盡做違背本性的善事,光憑想像都覺得滑稽,聖人之名戴得不正也不順。
血液裡有著一半中國傳統,長兄之職有如父親,一直以來約書亞善盡護佑弟弟們的責任,在他們之間已傳為笑談,因為他真的凡事都設想周到,不讓家裡的人受一絲傷害,宛如護巢的母雞。
像這次闖禍的雙胞胎足足挨了半個小時的打,聽了半個小時的訓,若不是那位美麗的東方佳人中途插入讓大哥分了心,依平常的慣例還要兩小時的口水洗禮才有可能停止。
「你最好別鬧我,小心我抽手不管。」就愛消遣他,哪天真該袖手旁觀。
路易斯搖搖食指,「責任心困住了你,我永遠不用擔心沒人替我擋刀。」這是當次子的好處。
「你吃定我了是不是?」挑眉一睨,約書亞不在乎被吃定,照顧他們的確是他的責任。
回答他的是一記開心的笑聲,呼應窗外尖聲嬉鬧的歡愉。
三兄弟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為生活、為理想奔波的嚴肅臉孔為之軟化,難得放鬆地勾著肩,一起當當無所事事的閒人。
突然安德烈冒出一句令約書亞深思的話。
「大哥,你愛上她了嗎?」
「為什麼要問?」說實話,自己也很困惑。
他低笑地輕啜一口酒,「她很適合霍華古堡,我喜歡她。」
「安德烈——」他如臨大敵的捏碎酒杯。
噢喔!又一個生命死掉了。
「別緊張,大哥。我指的喜歡無關男女之間,而是單純看她順眼。」像喜歡不加冰塊的威士忌一樣,入口辛辣。
「沒錯,而且她是唯一敢吼你的女子。」朝兩人一笑的路易斯打趣地點出重點。
意思是看敬重的大哥吃癟也挺新鮮,他們都挨過他的拳頭,有個人來代為出頭也不錯。
「你們敢尋我開心?!」藍眸佈滿冷色,約書亞巴不得將兩人踢出城堡。
有他們在一旁阻礙,他要親近晶兒變得很困難,或許還得和他們搶人,尤其是下面那兩個小鬼,看樣子根本當她是偶像的霸住她。
而正如路易斯所言,她是唯一敢反抗他的人,不畏強勢的他奮戰到底,甚至對他叫囂。
看著滾了一身草屑的美麗女子,約書亞的心變柔軟了,就算一輩子親砒她也不厭煩,她大概就是他三十二年來總遇不著的愛吧!
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雖多,卻沒有一個能讓他興起擁有的念頭,除了她。
一抹深情的笑意冉冉而生,佔領了蔚藍瞳眸,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依偎一生的伴侶,她這輩子注定是屬於他,永遠也逃不開。
至死方休。
「大哥,別忘了卡娜亞。」不是他愛澆冷水,潛在的危機不可不防。
約書亞一瞪開口的路易斯,滿心的喜悅頓成陰霾,「她找過你?」
「對,她向我哭訴她做錯了一件事,希望我轉達她的歉意。」原本他可以不當一回事,畢竟是大哥和卡娜亞的私事不值得一提。
但是牽扯上第三者,女人的嫉妒將是一場無止境的戰爭,幾乎會引爆殺戮尚不可知。
「哼!劃了我一刀豈是錯事,再深個幾寸抱歉也沒用。」看在和她父親麥納克的交情上他不計較,否則……
有她好受了。
「什麼,她劃了你一刀?」路易斯感到詫異。
「大哥,你傷得重不重?」安德烈也關心的詢問道。
兩人的關心讓約書亞心頭一暖,「不礙事,她要不了我的命。」
路易斯想得複雜的收起笑容,「卡娜亞對你誓在必得,你想她會放過你所愛的女人嗎?」
他看向庭院中一大兩小的人影,憂色明白的寫在臉上,生活環境單純的藍巧晶能應付黑道出身的毒蜘蛛嗎?
叫人不敢肯定。
一陳微風吹過,撩起水藍色長裙,一雙白藕般小腿展露風情,眼神一深的約書亞心湖泛起漣漪,直接由陽台耀下庭院,加入歡樂的行列,臨了他說了一句——
「我會用生命保護我的女人。」
愛情,說也說不得,只得放在心底。
發酵。
第八章
雷恩正撣著乾淨得不得了的窗簾,細心的檢視每一寸的毛球現象,撫平簾尾微縐的細穗,神色專注地沒瞧見妥砒五大箱行李進屋的美艷女子。
傭人們一向只聽主人和管家的吩咐,既然兩者都未下命令,所以他們也就視若無睹的來來去去,將不請自來的客人晾在客廳中央不去招呼。
並非故意無禮,有些人的禮儀真的必須改進,囂張跋扈不把傭人當人看,一不高興就摔東西出氣,再有度量的人也會發脾氣。
尤其摔的是城堡內的東西,一些傢俱便是因此喪命,所以,卡娜亞被禁止進入古堡,以免傢俱們聯合起來將她分成七塊肉塊。
不過她一向我行我素,根本不理會別人下的禁令,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她早把自己當成城堡的女主人,一時興起要來便來沒人攔得住。
最近城堡對外開放觀光、住宿,一直以來深鎖的大門因此敞開,致使禁令形同虛設,更方便目空一切的她進出,連人帶行李地闖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