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嘛,人家是真的很怕看病。」她愁苦的臉蛋令人心疼。
「怕什麼?該看也是得看啊,有病不治是不行的,現在你跟醫生在一起,想躲也躲不掉。」翟昊類忍不住要念一念。
「這樣突然痛起來,多掃興啊,我本來跟珠寶公司的老闆娘約了,一起去挑選戒指首飾現在也去不成了。」
「珠寶?為什麼要買那些東西?」於蘋皺起眉頭問:「送人嗎?」
「傻女孩,帶你去挑,當然是買給你的嘍!」
「給我?為什麼?」
「以後我們總要一起出席宴會場合,沒準備點行頭怎行?」
「你是說,我跟你?一起出席宴會嗎?」她又是狠狠一驚。
此舉不就是向週遭親友宣告自己的身份了?她怎能承擔?
「是啊,你還懷疑?」翟昊類熟練地操控方向盤,側頭親吻她。「下個月我大哥結婚週年,在老宅開派對慶祝,你不想跟我去嗎?」
「啊?!我可以去嗎?聽說,翟大小姐很漂亮呢!」
暫時忘卻疼痛,她眨著盈水晶瞳,無限憧憬道:「上次在電視慈善特別節目看到她,真的好漂亮,好有氣質……」
「是啊,我妹妹——噢,不對!應該叫大嫂。」翟昊類拍了下額頭,糾正道:「哎,大哥他們結婚都那麼久了,還是改不了口,真是……你知道吧?語冰是我們家小妹,不過是領養的——」
「拜託,這誰不知道?雜誌都報導過了。」於蘋笑著瞟他一眼。
「她是真的很美,從小就很漂亮,我可以作證——不過呢,你也不比她差!」
「真的嗎?」於蘋嬌羞淺笑。「謝謝你的日行一善,我知道你同情我胃痛,故意說給我開心的。對不對?」
「才怪!」他伸手握住她。「除非真心,我不隨便稱讚女孩子漂亮……於蘋,說實話,你——喜歡我嗎?」
「昊類,我……」於蘋斂起笑臉,愁眉一鎖,欲語還休。「這個……」
「沒關係,不急著回答。」翟昊類拍拍她的手背。「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你——」
「昊類……」她歎息復歎息。
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又再度狂飆不止……
第九章
燃起三支清香,於蘋虔敬地站在母親牌位前,深深鞠躬並誠心散拜。
供著鮮花素果的神桌,另外還放著一份列印密密麻麻的文字資料。
幾天幾夜的煎熬交戰,於蘋做不下任何決定,逼得她只能把決定權交給母親。
「媽,我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裊裊香煙熏濕她的眼睛,惟有在母親面前,她才敢全然釋放情感,讓心底的真話自然流露。
「您來幫我做決定吧!他是不是屬於女兒的幸福呢?」
於蘋高舉起香炷一拜再拜。「媽,他是真心對我好的,女兒一輩子沒有這樣被人呵護照顧過,之前為了您,我們去撒冥紙抗議,想辦法損壞他的聲譽,可是他沒有以他的威權來逼迫……」
「其實,一開始女兒不甘心,才會想盡方法混進去工作,經歷許多許多事,才拿到這份文件——但是,偷到那份極密情報之後,我每天都像在油鍋裡滾……媽,陷入愛情的我,真的很痛苦啊!我不想傷害深愛的他,我真的不想……請您指示,如果您還是希望繼續討回公道,就告訴我吧!」
插好香炷,她拿起黃杯誠心擲出——
一次,兩次,三次……
於蘋十分驚訝母親給的答案,竟然全是兩反或兩正的笑杯,也就是說,母親願意成全女兒的幸福,不願意再追究了。
「媽……謝謝你……女兒沒辦法完成最初的承諾,對不起啊……」
於蘋感激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感謝母親的成全。
叮叮……門鈴響起。
「於蘋,你在家嗎?於蘋?」何宏青在門外呼喊。
「等一下,我馬上開門。」於蘋飛快抹淨臉,然後打開大門。
「真難得啊,今天晚上居然乖乖在家?那個沒道德的庸醫沒約你嗎?」
何宏青一進門就很沖,口氣很壞,一副準備找人打架的樣子。
「你是怎麼了?吃炸藥啦?」於蘋沒好氣瞪他一眼。
「哼?問我怎麼了?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他粗暴地將她拉到祖宗牌位前。
「好當著你爸媽的面,老實說吧,你是不是跟那個庸醫在一起?」
「我跟誰在一起,不用你來嚴刑逼供。」於蘋揮開他的手,冷絕道:「宏青哥,謝謝你一直關心我,但是我已經是大人了,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負責。」
「於蘋!」何宏青憤怒地握著她的肩膀。「你還不肯承認嗎?柳芝芸全都告訴我了。這些日子,你跟他上哪裡,做了什麼,我全知道!」
「不必那麼激動,畢竟我們在同一地方工作,偶爾吃飯或出去也沒什麼……」於蘋刻意淡化話題。
她瞭解何宏青對自己的心意,故意不想讓他知道太多,以免引起過多反應。
「還想騙?哼……你以為我是笨蛋?會傻傻相信你們孤男寡女上松吟山莊,只是蓋棉被純聊天?」
「好好好!既然你甚麼都知道了,那你還來問什麼?」
「我——」何宏青痛心疾首的掄拳槌牆。「我想問清楚,你真的不顧你枉死的母親,真的要跟那個枉顧人命的庸醫在一起?」
「你不要這樣說他!」於蘋仗義執言。「調查報告你自己看過了,我媽媽突然間並發那麼多種致命的疾病,就算送到別家也是一樣……何況,他該賠的也賠了。我們還要求什麼?」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何宏青不敢相信她的大轉變,搖頭呢喃道:「於蘋,你……你變得好可怕!為了男人,為了財富,竟能把母親拋諸腦後?」
「我很累,現在想睡覺,不想跟你吵架,可不可以麻煩你讓我安靜一下?」
「……伯母若知道你變成這樣,不知有多難過?」
「她會諒解我的。」於蘋肯定答覆地,順便下逐客令。「宏青哥,我實在想休息了……改天再聊好不好?」
「唉,好吧,你先去睡吧!我給伯母上個香再走——」他拿起打火機燃香。
「好吧,麻煩你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十幾年的老鄰居,於蘋很放心讓他一個人留在客廳。
上過香,何宏青意外發現供在神桌上的文件,他好奇拿下來細讀。
讀著,他的表情複雜的變化
「伯母,你我都知道,於蘋心腸軟,絕對下不了這個毒手。何況,她現在愛上這個臭小子,更不可能動手了。」
何宏育的臉上浮起奇異的光芒,對著於蘋母親的牌位喃喃自語。
「您放心,這個仇恨,您女兒被愛沖昏頭不願報,沒關係!我來幫您報!」
他將文件仔細收進自己的口袋裡,開心地笑了又笑,大步走出於家大門。
☆☆☆
祥類醫院公關室
「同學,我教你的方法到底做了沒?有沒有效啊?」
曾晴舉起右手,在失神的柳芝什雲眼前晃了又晃。「那個人怎麼說?」
「說?他能怎麼說?哎……」柳芝芸大大歎出一口長氣。
「那個何宏青是於家老鄰居,也不算是男朋友,人家於蘋連甩都不甩他——」
「喔?你確定?」曾晴托著腮想了一下。「我記得他們來抗議的時候,那男人是非常非常呵護在意於蘋的。他一點兒都不想爭取嗎?」
「沒用啦,比起昊類的身份能力,你想誰會贏?」柳芝芸臉色灰敗。「我看,我們兩個金童玉女,這輩子注定有緣沒有分了……」
「話不要說得那麼早,踏進結婚禮堂前,你都還有希望——」
曾晴神秘眨眼睛,摀住嘴巴小聲道:「昨天,我聽秘書室的主任說,她們掉了一份機密文件,跟院裡用偽藥的事情有關,整個秘書室已經人心惶惶……」
「真的?她們有沒有懷疑是誰動的手腳?」柳芝芸興奮地瞠大眼睛。「昊類知道這件事嗎?要不要先通知他,讓他心裡準備一下?」
「你猜嘛,誰跟我們醫院有仇啊?」曾晴警告道:「拜託,你別窮嚷嚷,先拿到證據再說,否則,以他的個性經對不會相信的。」
「果然,我就說那小狐狸精心眼可多了,昊類瞎了眼睛才會看上她。」
「如果證明文件是她偷的,表示她混到醫院來的動機一點兒都不單純,拆穿她的真面目後,以翟昊類的個性,他會饒她嗎?」曾睛不懷好意的笑了。
「哼……就怕會將她碎屍萬段,把她碾成灰,化成污水嘖嘖,這丫頭死定了……」柳芝芸發出奸詐冷笑。「他永遠不會原諒她的!」
「所以 !」曾晴拍拍她肩膀,鼓勵道:「別氣餒,同學!該你的還是你的。加油!」
桌面上的電話亮起紅燈,曾晴快速接起。「公關室,你好。」
「什麼?記者會?現在嗎?怎麼會這樣?」一連串問號從曾晴口中吐出。「各位,請給我時間查證好不好?等我報告院長,請示他的意見再一併回應好嗎?」